也不能怪周晨光不知道,前兩天陸沉一行人滿大街拉人關注的時候,他正忙著抓住臨近大學城暑期的最後一波生意。

陸沉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周晨光雖然年輕,但畢竟是個生意人,多多少少也懂點生意場上的規矩。

果然,不多時對方就歸還了他的手機,同時也帶著些商量的語氣問道:

“你是覺得咱們可以合作?那要採取怎麼個合作方法呢?”

“首先我不會讓你花錢。”

陸沉先站在對方的立場丟擲了這麼一句:

“畢竟這個號還是起步階段,雖然點贊數很高,但粉絲基數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龐大,而且暑期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會選擇回家。”

他說得非常客觀,這也讓周晨光內心並沒有什麼防備。

“但是,即便有一部分人回家了,但他們依舊可以看得到這個公眾號,碰到感興趣的東西也依舊會選擇轉發,讓他們的室友、同學以及這座大學城周邊的更多人看到。”

周晨光點了點頭,顯然已經被帶入陸沉的思維邏輯裡。

“所以,這個號依舊對你的目標客群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同時這個暑假我們也會想辦法聚集留在大學城的學生,而這批人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內來你店裡進行消費。

所以合作模式也很簡單,既然你也考慮過要不要降價,那伱可以在能接受的範圍內把這部分降價讓給我。

我們會做成類似於優惠券的形式,設定一些標準讓其他人透過我們領取優惠,之後為你創造營業額。

同時我們也會做一期內容幫你全方位地展現這家店的優點,這樣未來即便沒有了優惠券,你的目標人群依舊會認可這家店所能帶來的體驗,並且為你的理髮水平買單。”

“好!”

幾乎是陸沉話音剛落,周晨光就立馬點頭應允。

沒辦法,陸沉的確擅長心理博弈,也會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在他的意識裡,其實自己根本沒有付出額外的東西,但卻能夠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

陸沉也不心急,前期最重要的是流量,至於流量變現則不是現在要考慮的問題。

在這場遊戲裡周晨光的確是賺到了,但他絕對不虧。

“那就這麼說定了,至於這期內容怎麼做,我們團隊成員會跟你進行溝通,希望你能多聽一聽他們的看法。

至於你能給到我們的優惠,我也相信你能拿出最大的誠意,畢竟這是一件合作共贏的事情。”

“太厲害了……”

周晨光沒有先回應陸沉,反倒是目光交替望向他和劉思鈞,忍不住嘖嘖讚歎。

劉思鈞才大二,那陸沉也就是二十歲的年紀,才這個年紀就有了如此的商業頭腦,前途實在是不可限量啊!

唉,要是我也有這個頭腦就好了。

周晨光在心裡想著,態度也十分誠懇地答應道:

“兄弟你放心,我肯定拿出最大的誠意,至於你說的內容我也最多也只給一點建議,畢竟理髮是我專業的,這方面是你們專業的,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

“這就對了嘛……周哥你看我是不是什麼都想著你?不僅拉我沉哥來給你照顧生意,還讓你有機會跟他達成合作,這絕對是雙贏的事情。”

劉思鈞一邊活躍著氣氛,一邊讓周晨光在不知不覺間領了他個人情。

當然,他也確信陸沉不會因此感到生氣,因為只要仔細聽就會發現,他這番話完完全全是把陸沉放在比他和周晨光更高的位置。

“是啊,你小子真的可以。”

周晨光還沒有敏銳到能夠聽出劉思鈞的話外音,還如他所料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

“但你小子也是真幸運,能夠跟著這麼一位好大哥,以後肯定也是吃香的喝辣的。”

“那肯定的嘛,有我沉哥一口肉,就肯定會給我一口湯!”

他掛上一副諂媚的笑望向陸沉,對他來說能屈能伸是種本領,並且這種本領並不丟人。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陸沉起身走向櫃檯,準備結賬。

他今天給自己制定的目標可不僅僅是一家理髮店,自然也不會為此耽誤過多的時間。

“誒兄弟,怎麼這麼客氣。”

看到他的動作,周晨光也趕忙走向櫃檯,嘴上十分篤定地說:

“這我肯定不能收你們錢,就不說我跟小劉本來就是朋友,現在咱們還是合作伙伴,哪能這麼生分?”

“一碼歸一碼。”

陸沉看了一眼價格表,拿出現金放在櫃檯上,也不多說廢話,帶著屁顛屁顛的劉思鈞轉身就走。

他一直都清楚,免費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貴的東西,只有傻子才會為了幾十塊錢佔別人一個人情,或是讓別人自認為還了他一個人情。

“沉哥,咱們下一站去哪?”

從理髮店出來,劉思鈞一臉亢奮地問。

他果然沒猜錯,跟著陸沉不僅能學到東西,還能借著對方的光為自己未來做鋪墊。

只是他也還是有點奇怪,陸沉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全身心地搞事業,難道是因為情傷?

但不管怎麼說,顯然他可以從中得到更多的好處,聰明的人會保持邊界感,只要陸沉不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問。

“去飯館,你上次推薦的那家。”

陸沉從他手中接過一根菸,被劉思鈞自覺地點上。

如果說周晨光的理髮店對他來說是短期選擇,那麼這家菜館就是毫無疑問的長期夥伴。

畢竟站在他的角度,早就已經可以預知到對方未來的成就和發展,雖然餐飲行業看似不起眼,但但凡能夠做到頂尖,所帶來的利益和能量都超乎想象。

“可以啊,這老闆我熟,沉哥你肯定一點就通!”

劉思鈞也陪著陸沉騰雲駕霧,二人十分輕鬆地走在大學城的后街。

陸沉熄滅香菸的那秒,空氣里正好閃過一絲濃烈而又淡雅的香氣,他沒有抬頭,直到走過轉角,身後才有一個女孩子對著身邊的另外一個女孩子說:

“誒,這不是之前在樓頂幫忙點菸,上次又送了一朵玫瑰花的那個人嗎?他剪頭髮了?之前好像聽他的朋友叫他沉哥。”

“哦。”

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嬌,少女漫不經心地踢了一腳路旁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