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陳六合接著說道:“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幫外強中乾的土雞瓦狗,就不會讓我這麼頭疼了,也不會讓上面的人一直都盯著我不放了,他們就是害怕我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會跟諸葛家出現魚死網破的局面。”

陳六合說道:“真那樣,牽連一定會很大,不亞於在炎夏丟下了一枚重磅炸彈,到時候事態一定會失控,牽一髮而動全身,很多人都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出現。”

“是啊,格局震盪,利益重新分配,這可是重新洗牌的大事件,沒有循序漸進的準備與適應,沒人希望看到那樣的局面發生,不然的話,就失去了平衡,很多事情就難以掌控了。”慕容青峰深以為然的說道。

陳六合灑然一笑,從地下站起身,晃了晃有些發麻的雙腿,道:“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穩住自己的陣腳,笑看風雲變幻。”

慕容青峰挑了挑眉頭,打趣道:“你真的笑得出來嗎?”

陳六合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不笑還能如何?難不成哭嗎?如果哭就能化解危機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哭他個三天三夜。”

慕容青峰哭笑不得的指了指陳六合,道:“你心裡一定為長三角的事情愁壞了吧?”

陳六合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說道:“再愁也不能如何啊,似乎除了眼睜睜的看著那邊的山呼海嘯之外,我什麼也做不了,我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鞭長莫及的無奈啊。”

“黃百萬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又一個的驚喜啊,杜月妃在湛海節節敗退,連續吃了幾次虧了,她所屬勢力,快要被打壓的抬不起頭來,若不是杜月妃在湛海經營太久,根深蒂固,關係網盤根錯節,牽扯到了各行各業,黑白通殺,恐怕現在已經支撐不住了。”

慕容青峰緩緩說道,他對長三角的格局顯然有過很深徹的研究,道:“老黃勝勢已經有了難以阻擋的意思,他現在唯一差的,就是在長三角沒有根基底蘊了,很難被當地的土著們接受。”

“若是他當道了,湛海的格局同樣會是新一輪的洗牌,會讓很多人看不到未來,所以很少有人敢跟在黃百萬身後去搏一個未知的前程。”慕容青峰說道:“這就是黃百萬最大的缺陷。”

“不過,我已經聽說了,黃百萬在暗地裡正在瘋狂的收買人心,並且得到了不錯的成效,若是繼續這樣發展下去,怕是情況會更加不妙。”雨仙兒在一旁接茬道。

“這就是老黃三個步驟中,要走的第二個環節了。”

沈清舞聲音平緩的說道:“老黃要走三步,第一步,自然是用絕對的實力打壓杜月妃,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實力與勝勢,然後在暗中收買人心,讓自己被湛海本土豪強認可,如果這一步完成得當,那麼,他要走的就是第三步了,毫無顧忌的把杜月妃一網打盡,從而徹底接管湛海無冕之王的位置。”

“到那時,黃百萬可就真的成了長三角的王,能依託湛海,向四面擴散而去,不需要太長時間,他就能霸佔整個南邊.......”沈清舞說道,黃百萬的心思,她早就猜得透徹。

聞言,陳六合等人皆是點了點頭,雨仙兒道:“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調理清晰,並且他也是這樣做的,不急不躁,很有耐心,這就是黃百萬最可怕的地方所在啊,他似乎也很清楚,在什麼時候,自己該做什麼事情,又要做到什麼程度。”

“這個分寸的把握,屬實讓人頭皮發麻。”慕容青峰由衷的說道。

在座的,都知道,黃百萬實力雄厚,強悍如斯,他之所以這麼久,還沒有給杜月妃造成致命的打擊,那不是因為黃百萬沒那個實力和魄力,而是黃百萬故意僵持在這個局面節點上,給杜月妃留下了一線生機。

他要在這個局勢當中,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他黃百萬實力的同時、儘可能的去收買人心,讓自己變成得道多助的那一方。

如果不這樣做,而是選擇直接跟杜月妃死拼到底的話,那湛海那盤棋,很可能就會崩盤。

他黃百萬可能把杜月妃摧毀,但最終的結果,他黃百萬也不可能得到什麼,會引起眾怒,最終沒有在湛海的立足之地,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原因很簡單,他黃百萬是個外來者,沒有根基與人心,沒有人會信任他,沒有人會把重寶壓在他的身上!

深知其中玄機的陳六合長長的嘆了一聲,苦笑的看了沈清舞一眼,道:“小妹,老黃這傢伙,真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好學生啊,一點就透,自學成才.......”

沈清舞黛眉皺著,清澈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隱晦的懊惱,她說到:“哥,我後悔了。”

沈清舞這樣的女人,這輩子很少做過什麼會讓她後悔的事情,而陳六合也從未聽到沈清舞說出這樣的話。

這次還是頭一遭,可見沈清舞的心中,對黃百萬這個人的複雜程度。

陳六合灑然一笑,寬慰道:“後悔什麼?這就是那個傢伙的命,他有這樣的命格,我們沒什麼話好說的。”

“他是你的半個門生,何嘗不是我的半個門生,要真說起來啊,咱們兩,可都是始作俑者呢。”陳六合自嘲的說道。

“你們也別在那裡傷春悲秋了,真要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去扼制那條土狗。”慕容青峰說道。

陳六合搖頭:“現在啊,是沒有什麼可行的好辦法了,我現在只希望長三角那邊能穩定一點,不要再出什麼么蛾子才好,至少,也得多拖延一些時間啊,拖到我能把手騰出來。”

“那樣恐怕太難,不是說杜月妃和洪萱萱沒有能力,而是黃百萬不會給她們那個機會了。”

雨仙兒開口道:“黃百萬很清楚眼下的格局和未來的趨勢,他知道他想要贏的關鍵點在哪裡,若不是吃定了你無暇分身,我不認為他敢如此的肆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