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1章 迫於無奈

“我的出現，其實已經破壞了平衡，在某種程度上，破壞了遊戲規則，我也清楚，我這次回來，牽動了很多人的敏感神經，為很多人帶去了麻煩。”湯為民說道，別看他年歲已高，可他的腦子，可是清晰的很，一點都不糊塗。

對此，陳六合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他輕聲說道：“湯爺爺，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小子自己去做吧，您已經幫我鋪好了一條路，我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

“嗯，你爺爺對你的期望很高，我對你的期望也很高！你骨子裡有我們這代人的血性與風骨，這點是最為讓我們欣賞的，也一定會是最讓人敬畏的，更是最為讓那些陰暗宵小之輩懼怕的！好好幹，拿出一個漂亮的成績，到時候，也好讓我跟你爺爺含笑九泉嘛。”湯為民笑著說道。

爺孫兩一邊走著一邊聊著，一陣晚風吹來，湯為民攏了攏身上的軍裝外套，道：“年紀大了，身子骨受不起風寒咯，比不上當年，零下四十多度，即便穿著單衣，也依舊能夠殺敵，那時候啊，你湯爺爺就跟一隻虎犢子一般，那叫一個雄風凜凜！”

陳六合淺淺一笑，說道：“湯爺爺現在也很硬朗啊。”

湯為民笑著擺擺手：“不行咯，老咯老咯，兩隻腳都踏進棺材咯，就差蓋上棺材板。”

頓了頓，湯為民忽然又開口說道：“小六子，湯爺爺明天離京了。”

聞言，陳六合猛然一顫，說道：“湯爺爺，這麼著急？不多留幾日嗎？小子還沒有請您喝上一頓美酒，您也還沒有去見見我爺爺。”

湯為民擺手笑道：“美酒就不必了，你小子有這個心就可以了，湯爺爺年紀大了，也喝不動了……”

“至於你爺爺，走都走了，還有什麼可見的？真去他的墳頭流幾滴馬尿，他也未必真能感受到，罷了，就不去徒增傷感了，反正也不要太久，我就能下去找他了，到時候吶，我跟那老小子，有的是時間暢談。”湯為民輕聲說著。

陳六合心中再次顫了幾下，沉重道：“湯爺爺，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您壽比南山，還能活很多年呢。”

湯為民笑了笑，沒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道：“該走了，我再留下去，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這一次，幾大世家會如此輕易的做出退步，是因為我這張老臉還管點用，逼得他們不得不顧全大局，不得不選擇隱忍。”

“但我這張老臉啊，也就只能用這一次了……”湯為民幽幽說道，很多事情，都藏滿了貓膩和玄機，既是不為人知，又是大家心知肚明！

這就是一種遊戲規則，大家都得遵守，他湯為民，不可能一直充當陳六合的保護傘。

陳六合深深吸了口氣，搖了搖嘴唇，道：“明天幾點的火車？我送您。”陳六合沒有選擇挽留，因為很多事情，都是必定的，他深知其中深意！

湯為民再次一笑，抬目看著天空夕陽，道：“京城吶，還是一個好地方，只不過，太過複雜兇險了一些，這個舞臺太大，無數人想登高望遠，但殊不知，這舞臺之下，又埋葬了多少冤魂屍骨啊。”

“振年那個老小子，就是性子太剛烈，耳根子又太軟了，當年跟我一同急流勇退了多好，何至於讓沈家落得今天這樣的局面？苦了你和清舞兩人。”

湯為民感慨道：“可他就是經不起外界干擾啊，被人勸說幾句，耳根子就軟了！其實，面朝黃土背朝天也很不錯啊，起碼一輩子能夠踏踏實實安安穩穩。”

……

湯為民走了，來的快，走的也快，在第二天上午九點，乘坐火車離開了京城。

他的離去，沒有通知太多的人，送行的，只有陳六合、沈清舞和郭治軍三人！

從湯為民踏入京城到離開京城，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他甚至連沈家都沒去過。

用他的話來說，年紀大了，什麼事情都看透了，一些俗禮，就不必了！

目送著湯為民那顫顫巍巍的佝僂身影隨著人潮踏上了貨車，看著貨車在自己的視野當中漸行漸遠，直到最終消失，陳六合的目光一直怔怔，久久沒能收回。

他心中複雜，心緒難言，這一次，湯為民對他的大恩，重俞泰山！

湯為民可不僅僅是保了他一命而已，給他帶來的好處，是難以想象的，是足以能夠改變他陳六合當前處境與未來走向的！

“呼~”陳六合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心中沉悶難散，他很清楚，這一次，恐怕是他跟那個老人的最後一次見面，也是他最後一次目送那老人佝僂且挺拔的背影離去！

“哥，不用難過，我能感受到湯爺爺心中的踏實與欣慰，湯爺爺的入京，也算是為自己了卻了一樁心事。”沈清舞輕輕握著陳六合的手掌說道。

陳六合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我知道，可我總感覺，我們不孝啊。”

“好了，別站在這裡傷春悲秋的矯情了！你要真的心有愧疚，那就好好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老首長對你的期望可是非常高的。”

郭治軍對陳六合說道：“他這次，豁出老臉為你鋪路，昨晚四處走訪，兩進紅牆之內！你不要辜負他，就是對他最大的回報。”

頓了頓，郭治軍又深深看了陳六合一眼，道：“你知道老首長為什麼一定要走的這麼著急與決絕嗎？”

不等陳六合說話，郭治軍就嚴肅道：“因為，很多人都知道，老首長能為你帶來什麼，他又能幫你改變什麼！這才是最讓人恐懼的地方，所以，很多人都不會允許他繼續幹預下去，乃至不想讓他在京城多待一天！”

“他的離開，是為了你好，是為了沈家好，也是為了大局好！”郭治軍說道：“所以，你更應該爭口氣給所有人看看！”

陳六合咬著牙，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些，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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