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皮子厲害有什麼用?最終還是要看實力和結果的。”吳久洲給陳六合潑了盆冷水。

陳六合不以為意的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如果我不告訴你的話,你又從哪裡知道我的厲害和決心呢?”

“最開始的時候,黃家和郝家都沒能拿我怎麼樣,你覺得以後他們把我踩在腳下的可能性還大嗎?你難道沒發現黃家和郝家已經漸漸開始變得悲慘了嗎?”

陳六合砸吧了幾下嘴唇,說道:“我其實並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但很可惜,黃家早就把事情做絕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來中海這麼久,黃家不下三次要讓我去見閻王!”

“要不是哥們命硬,現在墳頭的草,估摸著都長出來了!”陳六合說道。

“前段時間我消失了那麼久,外界都盛傳我遇難了,或許已經生死!這話傳的還真不假,正是黃家的手段,讓我差點丟了小命,我消失的時間,就是躲在京南養傷!”

陳六合對吳久洲很坦誠,把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直到現在,我身上都還有舊傷未愈,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黃家了吧?”

聽著陳六合的侃侃而談,吳久洲沒有插嘴,他默默的聽著,等陳六合說完,吳久洲也沒有開口說什麼的意思。

他只是把酒倒滿,抬了抬,道:“來,喝酒!”

陳六合也很識趣的收聲了,沒有繼續喋喋不休,兩人就著一桌子菜,一杯杯的喝著,其中的談話並不多......

但陳六合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和吳久洲之間的距離,拉進了很多,最起碼以前那種仇視的心裡,都沒有了!

兩人能坐在一起喝酒,就是一個最好的開端,再加上陳六合剛才的吐露心扉,就更加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形中再次拉進!

酒過三巡,能看得出,話不多的吳久洲心情不錯,至少不會覺得跟陳六合坐在一起產生厭煩!

放下酒杯,吳久洲忽然開口道:“陳六合,你知道你踏足中海,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陳六合咀嚼著口中的菜餚,說道:“打破了中海的平衡!觸動了很多人的敏感神經!”

“對的!一語中的!顯然,你對一些敏感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吳久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一塊土地,特別是一塊風雲地,最重要的,就是平衡,就是安定繁榮!無論是執政者還是弄潮者,都不希望這裡出現太大的波瀾。”

“而你的出現,就恰恰違背了這個法則!把這裡搞得暗流湧動烏煙瘴氣!平衡都被你給一股腦的打破了,你再看看現在的中海局勢,風起雲湧撲朔迷離,烏雲都遮到頭頂了。”

吳久洲對陳六合說道,自顧自的抿了一口酒水!

“試問一下,你這樣的攪屎棍,有誰喜歡?其實對那些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來說!他們根本不在乎誰在中海風光無限,誰在中海手眼通天,誰在中海屹立不倒!”

吳久洲盯著陳六合,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們在乎的,只是穩定,只是不要出現太大的動盪,只是不要牽動這座城市的格局!一旦重新洗牌,會讓很多人覺得麻煩且頭疼。”

聽到吳久洲的話,陳六合面不改色,他不以為然的輕笑了一聲,說道:“吳局,你能跟我講這些,足以見得你對我已經放下了偏見與成見啊!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為了這個,咱們都得碰一個。”陳六合抬起了酒杯說道,吳久洲也搖了搖頭,沒有拒絕的跟陳六合碰了一下。

雖然對陳六合的看法有點複雜,但不得不承認,吳久洲對陳六合也開始逐漸重視了,否則的話,不可能跟陳六合坐在一起如此暢飲!

當然,這種巨大的轉變,除了陳六合那一晚表現出來令人欽佩的實力和膽魄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數,那就是陳六合從那晚事件中所得到的溢處!

旁的且不說,僅僅是溫彩霞對陳六合的重視,都是任何人都不可忽略的一環!

救命之恩有多大?這一點誰也說不清楚,可重於泰山,也可輕於鴻毛,就看溫彩霞怎麼看待陳六合!

但以吳久洲對彩霞市長的瞭解,他覺得,陳六合很可能攀上這顆巾幗大樹,從此一躍千里,至少在中海,誰在想動陳六合,就太難太難了!

要知道,彩霞市長雖然只是個副職,但她卻是中海排名第一的副市長,其份量,在那張最高權力的會議桌上,排在無可爭議的第四位!

把杯中酒一口飲盡後,陳六合才開口說道:“吳局剛才說到了平衡之道,你說的對,但也不全對!”

陳六合拿出了香菸,遞給吳久洲一根,自己拿出一根,菸嘴倒豎,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了幾下,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菸捲內的菸絲變得跟緊實,抽起來會更有勁道。

“平衡固然是需要的,但太注重平衡了,也未必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陳六合把煙,點燃,用力的吸了一口,指了指桌上那一盤還沒開動的魚,道:“這就跟那盤菜一樣,放在那裡經過了多道工序和佐料,已然成餐。”

“這盤魚,或許美味可口,色香味俱全,既養眼又好吃!”陳六合話鋒一轉:“但是,如果放的時間太長了,也會臭,也會爛,甚至還會發黴生蛆!”

“那我就想問問了,為什麼還要把這盤菜放在那裡一直觀賞呢?不如換個思維,撤下這道菜,從新換上一盤!說不定更大更香更美味更,能讓更多的人坐在餐桌上享用。”

陳六合笑意盎然的看著吳久洲,話說的雖然簡單直白,但道理更加的清晰呈現。

吳久洲愕然了一下,旋即苦笑一聲:“你這算不算是一種謬論?”

“但你不得不承認,我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其實事情,不就是這麼個事情嗎?”

陳六合淡淡說道:“中海的動盪,也像是在做菜,現在主料和佐料都放下去了,火候也起來了!還想阻止烹飪繼續?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也沒人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