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肯定要爭,可如此爭法,那便是樹敵呀……這要是得罪的劍門多了,豈不是都來圍攻我們?”李天境吃了一驚。

我平靜的說道:“師父,那咱們就打痛他們,現在天劍山之大難以想象,光是一個來回,恐怕都需時良久,半年之期其實寥寥可數,攻防絕對不會持續太久的,我們佔領了地盤,只管死命守住半年就是了,況且大家都來圍攻我們,難道他們就不要自己的地盤了麼?他們攻打我們,我們也可以攻打他們呀,而且並界之後,我們可以獲得的兵力就多了。”

“何處還有精銳?”李天境連忙問道。

“我已經說服了我大哥、二哥、三哥,他們的領地都會併入我們第十三劍門,他們的封地裡精銳也不少,完全也可以進行調動,到時候我們多方出擊,儘可能在這半年的時間裡,獲得比第一仙門還要大的領地,屆時我們成為天劍仙門真正的第一仙門也就指日可待了!”李稚兒笑容滿面的看著李天境。

這一幕當然是我刻意安排的,李天境一看這心上人居然如此霸氣,而且給他畫出瞭如此的大餅,簡直是喜得眉開眼笑,估計是想到自己即將成為這天劍仙門下轄的第一劍門,李天境也雄心勃勃的說道:“稚兒師妹說的不錯,方才師兄保守是因為估摸了咱們的格局還不夠大,但既然師妹已經說服了三家這麼大的封地,那師兄當然也就得出了和師妹一樣的答案,我們當然是要衝著第一劍門的位置去!”

“那門派之爭,就仰仗李師兄了。”李稚兒笑道。

“師妹放心下令,師兄必不辱使命!”李天境當然拍胸脯保證完成任務,李天境現在是覺得跟李稚兒早晚會走到一起了,只要李天劍來了,解決了殷化一之事的尾巴,立即就提親娶李稚兒,到時候這第十三劍門也就成夫妻檔了,李稚兒的就是他的,所以為門派鞠躬盡瘁他也是做得出來的。

至於李氏三兄弟如何,李天境其實根本看不上,只要李稚兒一天還是嫡女,那這三兄弟就不足影響到他,所以他心中其實把三兄弟當成了手下罷了。

圈地運動一開始並非是大軍齊出,大家都知道誰先動手,誰的目標就會先行暴露,所以李天境一開始也不過是查探訊息,當然,三十六劍門當然也有急不可耐的,但那部分要麼是窮得不行的,要麼只是虛晃一槍罷了。

而真正有實力的,都是做好所有準備後再出擊,所以李天境這幾天都是準備情報工作。

這段時間裡,李古仙比三兄弟更早的到來了,果然也不愧是混沌境仙家,薄紗雲海和天劍山介面群之間距離還是不短的。

受邀李古仙有要事相商後,我很快前往了第一仙門。

但還沒進入掌門別院,就聽到了簡單的錚錚聲直衝雲霄,周圍飛鳥絕跡,就連蟲魚都愣了神。

我也為之一怔,這種聲音可不是古箏之聲,而是簡單的兩根弦發出的,所以不是錚錚就是叮咚的單調聲,而這種琴李古仙是不會彈的,包括我也很少聽聞此種琴聲。

我也並非沒有見識過二絃琴,但那類琴彈奏起來富有美感,像是多年精煉而來,然而如今這琴音聽起來卻原始富有野性,擁有恍若來自於最初的音調。

但野蠻不代表隨便亂彈琴就能彈奏而出,因為即便是最野蠻最原始的聲音,在操琴人的手法之中都會產生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音色,而且這兩種音色必然是正反兩個極端!

一種是真正的野蠻,毫無意境可言,甚至稱之為噪音都不為過,但另一種就是眼前我聽到的,那彷彿讓我感受到了天籟玄音的意境!

這種洪荒遠古的味道才真正富有靈性和真實,所以它能輕易讓生靈感到震懾,這也是因此而周圍飛鳥絕跡,蟲獸蟄伏不敢出。

走入了這別院,這種洪荒的壓迫感也越發的逼人,我也很快看向了聲音響起的地方,只見李古仙此刻正手握一把細劍,緩慢之極的挑動著什麼,而每一次出劍,這聲音都彷彿給穿透一般,讓人能夠看到一波波的漣漪在劍刃周邊晃盪。

這一套劍舞,可不是隨便聽了琴音就舞起來的,我猜測李古仙的劍法恐怕又上了一個層次,那是洪荒返璞歸真的意境,她正在以這遠古之音為媒,堪破自己固有的侷限!

所以我又看向了亭子上閉眼翹腿坐著的黑衣清瘦男子,目光毫不猶豫的放在了他手中那把二絃豎琴上。

這把琴非常的特別,甚至可以說簡單,就像是用一根木棍扎穿了個罐頭大小的空心木頭,然後再綁上了兩根弦絲就做成的偽樂器,但偏偏就是這件樂器,彈奏出了這鴻蒙之音。

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清瘦中帶著一絲堅韌,他手中有一塊木頭做的撥片,彷彿就是樹皮掰下的,但撥動琴絃的時候,男子卻沒有半點猶豫它會斷掉,當然,我的到來也沒有引來他絲毫注意。

李古仙的動作也行雲流水,雖然節奏慢了些,但卻讓我看到了很多精彩絕倫的劍招。

我心中自然而然的感到吃驚,甚至還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李古仙在西邊得到了過對方幫助看來是真的了,光是這洪荒之音就足夠讓人領悟到什麼,所以她的劍法,如今怕是相當驚人了,或許我早就遠遠不及。

我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看他們一人舞劍一人操琴,然而,卻是融入這琴音和劍影之間,我卻越感受到了自己的危機,因為他們兩人一唱一和,竟和諧到極致的配合,是我和李古仙都不曾有過的。

李古仙和我之間猶如師徒,也似姐弟,但唯獨不太像情侶,這一點,在如今這場景中尤為明顯。

我心情彷彿回到了初遇她的時候,那種震撼和絕響,都讓我感到重重壓力,甚至每一次再見她的時候,無形壓迫的感覺始終伴隨而來,這也從來是我一直以來追逐她的原因。

可她又何曾追逐過我的腳步……

想到這,我不禁看向了那位黑衣男子,似乎,我確實無法跟這叫何操琴的男子一般,能夠和李古仙如此自然和諧的琴劍合一。

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有對比就有傷害,此刻的我忍不住呆若木雞,就彷彿天空的飛鳥退避,魚蟲怔立。

何操琴仍舊面無表情,不過那雙眼睛,卻目不斜視放在了李古仙的身上,這是一種毫無侵略感的柔光,就彷彿是月光灑在了大地上,柔和卻不扎眼,能夠讓人忘記恐懼和煩惱。

當然,這種目光註定是隻對一個人的,因為恐怕只有李古仙才可享受到。

我把目光放回了李古仙的身上,她的劍很穩,穩得得理所當然,每一劍送出和收回,都帶著一種不似節奏的節奏,那種節奏不可一世,彷彿天道萬千道皆能引領,這是我在領悟超越大道法的法則之後,才能彷彿讀懂的東西。

而這渾若天成,近乎於遠古鴻蒙的劍意在我面前一步步呈現,又何嘗不是一種法則?

當然,那是隻屬於李古仙自己的法則,我想如果李古仙要用它來殺人,那註定不亞於三大道法,因為那才是真正的無上之劍!

李古仙向來是天下仙家劍法的領跑者,畢生所求的無它,怕唯有劍法的極致而已,所以領悟這天劍法則,我一點都不奇怪,甚至覺得這本就理所當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