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陽就這樣靜靜看著蘇音,眼裡的包容已經表現出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蘇音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哽咽著聲音說,“你不要這樣看我。”

她閉著眼睛看不見江烈陽眼裡的疼惜,但能感受到他輕輕落在自己額頭上的時候,那雙手溫暖有力搭在她的額頭上。

他默默的給予著她力量。

“……你覺得我很可憐對不對?”

“這都不是你的錯。”

“呵,我知道不是我的錯,但是在那樣的環境裡生活了二十多年,有的時候我都分不清到底是誰的錯了。

其實我媽媽也只想和養女相處的更好一點。

可是她忘了還有我我,總是那樣討巧的去討好蘇綰綰,卻忘了她真正要關心的還有我這個女兒,我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啊!至少留一點關心給我啊!”

蘇音猛的睜開眼睛,兩行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盯著江烈陽似乎是想從他身上求得一個答案。

“為什麼她不願意回頭看看我這個親生女兒呢?

我跟她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是他們選擇把我生下來,如果不是他們的話,我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到頭來卻是我自己的母親最先放棄了我!”

江烈陽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如果在成為父母之前有一場考試的話,那麼錢秀華跟蘇一成肯定不會成為合格的父母。”

“是啊,如果有這樣的考試的話,我也不用來到這世界上受苦了。”

蘇音翻了個身子,不願意在聊這種揭開過去傷口的話題。

儘管她面對的是江烈陽,她也不想讓他知道她之前遭受過什麼。

有些事情說出來就顯得太難堪了。

今天晚上蘇音能和他提起這件事,就已經夠讓江烈陽驚喜了。

他並不想深挖她過去痛苦的回憶。

對於他來說只是傾聽了蘇音的過去,可對於蘇音來說那卻是血淋淋的卻是發生在她身上的經歷。

與此同時,江烈陽覺得自己應該趕緊給她找一位心理醫生——能讓蘇音全然相信的,並且可以開解她從過去的痛苦裡走出來的醫生。

只是這樣的醫生可遇而不可求,那些太重名利的醫生他不想要,。

現在的蘇音最是脆弱無比,一不小心就可能加重他的心理傷痕,江烈陽只能斟酌再三。

等到蘇音再一次熟睡過去之後,江烈陽才小心翼翼的抽開自己的手,坐在了醫院走廊的椅子上。

沒想到卻看到餘珂發來的資訊。

“烈陽哥哥,你有空過來嗎?我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江烈陽的眉頭一皺,上次的談話並不愉快,他已經不想見到餘珂。

餘珂一次又一次的做出傷害蘇音的事情已經突破了江烈陽的底線。

如果餘珂死不悔改的話,他有必要考慮把她送回m國了。

或許就像奶奶說的那樣,他們之間不必有太多的情感交流,他們只需要保持距離。

他會負責讓餘珂下半生衣食無憂,完成答應過她家人的諾言。

不過,江烈陽最終還是答應了餘珂的請求,他現在還在醫院裡住著,人都沒有出院,江烈陽不可能和一位病人過多的計較。

江烈陽剛回復了餘珂的資訊,她就迅速的撥過來電話。

他接通之後並沒有立刻出聲,反而是餘珂在另一邊不確定的問道,“是烈陽哥哥嗎?”

“……這麼晚找我什麼事?病人應該早點休息。”

餘珂幾乎是喜極而泣,而且聽到江烈陽還願意關心自己的身體,她更是捂著嘴忍不住落下眼淚。

她知道江烈陽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心底卻是比誰都要熱乎。

即使生了她的氣,但他還願意關心,那就說明他的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餘珂的心裡更是安穩了。

餘珂吸了吸鼻子,在這寂靜的夜裡是明顯的格外明顯。

“我沒什麼事兒,雖然現在頭還有點昏,但是我一直想著你還沒有答應,我就不敢睡。

烈陽哥哥,你還願意做我的朋友嗎?”

“……”

“你放心,我對你沒有別的想法了,經過上一次的談話之後,我也確實明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各自成長,都發生了很多事情。

儘管我們常常聯絡,可是不在對方身邊陪伴的那些日子,你也已經遇到了那個更為重要的人。

對你來說那個人就是蘇音,對不對?”

餘珂苦笑了一聲,“雖然你不回答,但是我清楚蘇音就是你命中註定的那個人。

這麼多年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喜歡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呢。

呵……如果當年我……或許……”

江烈陽不想再聽這種話,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假如。

說這種可能完全沒有意義,況且現在他身邊的是蘇音。

他不願意揹著她和別的女人說這種曖昧的話。

“如果你再繼續這樣說的話,那我們真的要徹底的分開了。

你應該清楚,我是聽到你說我們之間可以回到那個安全的距離,才接你這通電話的。

如果你——”

“我知道!你放心吧,今天來給你打這通電話,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我不會再賴在你身邊不走了。

你也不用那麼擔心,我在m國有一個朋友,等到她飛來這兒我就和她出去住。

放心吧,我不會死纏著你們不放的,到時候你可以安心和蘇音在一起,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了。

烈陽哥哥,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你真的還要這麼疏遠我嗎?”

對面的餘珂顯然已經哭了起來……

“你不用多想,我並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餘珂清了清嗓子,一副很是懂事的語氣。

“我明白,但是原本我回國也是因為不敢一個人住,所以才一直賴在你家。

等到小月來了之後,我也可以和她在外面住。

在m國的時候我不一直是這樣的嗎?也沒有家人陪伴,好歹她陪著我。

所以對我來說,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你也不用擔心。”

儘管裝出一副樂觀的語氣,但是落在江烈陽的耳裡,卻聽著有幾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