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江弦月是和弟弟江燦陽一起乘坐家中司機所開的車來到警局。

而小燦剛才就被哥哥先趕回家複習功課,就是坐家裡司機開的車先走的。

所以,現在她就要坐哥哥的車一起回家了。

上了江烈陽的車,江弦月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車前後視鏡上懸掛著的平安福。

那個平安福是凌天山大悲寺的主持師傅親自開過光的,中間鑲嵌著一張不到一寸大的小照片,照片是一個小女孩和她媽媽的合影。

而那小女孩和她一樣,眉間有一顆小米粒般大小的胭脂痣。

江弦月知道,哥哥從來就不信什麼鬼神,即便如此,他還是願意為了那對母女去求一個平安福放在這裡,為她們祈禱。

那對母女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然而,照片上的人卻並不是她和她的母親,而是江家失蹤多年的前夫人和大小姐。

也就是爸爸的前妻,以及和前妻所生的女兒江滿月。

江弦月語氣有些酸酸地問道:“哥,你車上還掛著滿月姐姐的照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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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烈陽剛剛發動車子,手扶著方向盤,抬眸看了看那個平安福,梳冷的目光悠然一暖,“嗯,留個念想。”

江弦月小鹿般的眼睛閃了閃,顯得有些失落,“哥哥偏心,怎麼都不放我和小燦的照片呢?”

江烈陽平靜而嚴肅地道:“你們別和她比。”

江弦月受傷地蹙起眉,“不能和她比嗎?在哥哥心裡,我們是不是永遠都比不上滿月姐姐重要?”

江烈陽聽出了妹妹語氣中的小情緒,減慢車速,抬臂伸過去輕輕摸了摸妹妹的頭。

“傻丫頭,你不是一直都在哥哥身邊,哥哥隨時都能看到你,還掛照片做什麼?小滿月她五歲就離開哥哥了,這些年也不知過得怎麼樣,哥不能好好保護她,所以也只能這樣祈禱她平安喜樂了。”

江弦月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勸說道:“正因為滿月姐姐從小就不在了,哥哥才更應該放下她才對啊!

我覺得滿月姐姐她在天之靈也不希望哥哥這樣一直活在她們失蹤的陰影下。

說不定,她們母女也許早已經投胎轉世,有了新的家人呢!”

江烈陽眸色暗了暗,收手扶回方向盤。

他向來不愛聽旁人說這樣一些晦氣的話,因為從不願意相信母親和妹妹已經不在人世,寧願相信她們只是隱姓埋名,在他找不到地方,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也就是江弦月罷了,這話換了是旁人說的,必然已經趕下車了。

江弦月並沒察覺到哥哥生氣了,盯著那個平安福,又撒嬌道:“哥,我也想要你掛我和小燦的照片在車上,你開車的時候也能常常想起我們,可以嗎?”

江烈陽沉哼了聲,“你也就算了,讓我想起小燦那小子什麼?想起他期末考試數學又考了3分?”

“……”

江弦月都替那個學渣弟弟感到尷尬,“……哥,其實小燦他挺聰明的,就是心思沒有用在學習上。”

“心思沒有用在學習上他有理?請了多少名師輔導,他就給我考個3分回來?走出去說他是江家的人,我都替他害臊!”

“呃……好吧!那就不掛小燦的,只掛我一個人的照片好不好嘛?”

聽到妹妹軟軟糯糯的撒嬌,江烈陽頗為無奈,嘆了口氣,依著寵著道:“好,哥明天也掛一張你的照片在車上,每次開車前都想起弦弦好不好?”

江弦月笑了,點點頭,“哥哥就是這樣要一視同仁才對!”

江烈陽捏了捏鼻樑,心有點累。

他對這個妹妹一直百依百順,有時候真的會覺得把她慣壞了。

江弦月達到目的,偏頭看向車窗外,卻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她心裡根本就不在乎哥哥車上掛不掛她的照片,以及開車的時候會不會想起她,她只是想把那個江滿月比下去而已!

人人都說她命好,會投胎,一出生就是江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

殊不知,這麼多年了,她在江家的地位都還沒有比得過一個失蹤了十幾年的死小孩!

父親為了懷念江滿月那個死小孩,斥巨資在市中心那樣寸土寸金的地方為她建了一座滿月莊園。

而在哥哥這裡,她也永遠都排在那個下落不明的江滿月之後。

小時候為了得到哥哥寵愛,她學著江滿月的樣子,找人在眉心給她紋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胭脂痣,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

只因為她是後媽帶來的妹妹,哥哥小時候並不喜歡她,她只能透過模仿那個失蹤的江滿月的習慣喜好,才能博得哥哥一點憐憫,也才有了今天能被哥哥當成眼珠子寵著的地位!

其實,活在江滿月陰影下的不是哥哥,而是她自己!

所以她最討厭那個江滿月,討厭那個死小孩死了都不乾淨!

而現在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情況是,在阿胤那裡,她竟然也不是最特別的存在了。

她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在任何人那裡,她終將都應該是最重要最特別的那個!

想了想,江弦月又顫聲道:“哥,我突然覺得有點害怕……”

江烈陽以為妹妹身體不舒服,靠邊停了車,柔聲問道:“怎麼了?有哥哥在,你害怕什麼?”

江弦月拉著哥哥的手,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道:“我一想起芯芯姐姐,就有點害怕她……總覺得她對我有很大的敵意,現在又加上柔柔做了那種糊塗事,我很害怕她之後會報復我……”

“別怕,哥會派人保護你,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分毫。”

江烈陽想起顧芯芯無視他時的無禮樣子,心中也有一陣不快,那個厲害的小野丫頭,的確不容小覷。

他已經失去過一個妹妹,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他的弦弦。

……

彼時,行駛在反方向的一輛跑車上……

顧芯芯偏頭看了看正在專注開車的霍項胤,心情有點複雜,抿了抿唇,開口道:“大叔,謝謝你啊。”

男人側眸睨了她一眼,“謝我什麼?”

“謝謝你今天及時幫我把新人證找來,不然這件事不會這麼快就水落石出。”

“你怎麼知道新人證是我找來的?”

男人銳利的問題讓顧芯芯一下子卡住了,“呃……”

大叔自己並沒有說過新人證是他找來的。

而以大叔所認知的,她只是一個普通小村民的身份,也的確沒有合理的渠道能夠獲取到這種尚未公開的訊息。

總不能說出是她的手下陸楓上報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