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8章 不能白忙一場

什麼？

肅親王說不管還賬的事情？

看王爺現在說的如此篤定也不像是假的，天啊王爺都說不管了那還得了？

這些戲班子班主和幾個掌櫃的頓時覺得天塌了，他們今天敢過來要賬，也是四老爺曾經說的記賬去王府公中要賬，絕對妥妥的沒問題，他們才敢賒欠的。

還一直賒欠了五六年的時間，甚至更長，現在告訴他們銀子要不回來了，王爺都說和王府公中無關了，那麼他們會不會血本無歸啊？

幾個掌櫃的立刻面面相覷，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個事情的後果，一瞬間後背的汗都出來了。

第一個掌櫃立刻跪行幾步上前代表大家說道：“四老爺，您可是和我們保證過的，您的一切花銷記在賬上，結賬的時候直接去王府公中賬房就行了，現在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玩也玩了，樂也樂了，曲子也聽了，紅牌也捧了，花鳥魚蟲、古玩字畫、奇珍異寶的也都帶回府裡了，這一切您都享受了，”

“如果今天您不能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幾個拼了在京城多年的基業不要了，我們也要去京兆尹去討個說法去，我們家家都上有老下有小，您不吭聲王爺也不管，我們也絕對不會因為您是肅親王府的四老爺就放棄追債，這債務我們就是追到天邊也要追回來，否則我們幾個所有多年的積蓄都在這裡頭，沒了這個等待我們的也是走投無路，還請四老爺給個準話吧！”

其他幾個掌櫃也都有此意，頻頻點頭認同第一個掌櫃的話。

第五個掌櫃也附和說道：“沒錯就是這個道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管您是肅親王府的主子也好，平民百姓也罷，這都是您自願買了我們店面的東西的，我們可不敢有半分的強迫，說不好聽的我們這層級也強迫不了您，咱們之間差距太大，您今個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回家也好，回店面也好都無法交代，還請四老爺給個痛快話，成不成的至少拿出個說法來，還請四老爺明示！”

不是幾個掌櫃的當著王爺的面和肅親王府眾人的面前裝硬氣，而是人被逼急了的時候，未知的結果會比現在可怕一萬倍。

即使剛才他們怕的要死，見到了不該看的，深怕走不出去王府，但對比自己日後家老小和西北風去，甚至他們都是和其他供貨商還有債務關係的。

眼下四老爺若是不還銀子，那就得他們去還，想到這些這怕就打了折扣了，這利益問題現在不爭，什麼時候爭？

四老爺依舊在那裡閉目哼哼著，像是沒聽見似的，就在那哼哼。

四房的人也都不吭聲，不管是四夫人蕭氏，還是婁貴妾還有花老姨娘，一個個的都在這裡裝瘋賣傻的，以為可以矇混過關。

四房大少爺楚貫櫪和盧代蓉更是恨不得自己挖個洞鑽進去，他們可不想淌了這個渾水，如果說當初楚貫櫪搞定了嫁妝頗多的公孫檸歌的話，今個四房還能站出來硬氣點。

只可惜他娶得是盧代蓉，嫁妝薄的全府夫人都笑話的主，他們此時不貓起來，站出來也是出來丟人的。

再加上盧代蓉嫁過來三年都無所出，楚貫櫪每次遇見了棘手的情況，都會感嘆自己沒娶到有本事的妻子，所以看著盧代蓉的眼神也更加不善。

盧代蓉只能咬牙忍著，對於丈夫毫不掩飾的嫌棄的目光，盧代蓉是一忍再忍，誰讓他們盧家當初沒有好的陪嫁呢，以至於現在但凡遇見一點和銀子有關的事情，她肯定是被嫌棄的第一個。

盧代蓉的目光忍不住嫉妒的看了一眼沁慧，得到的是沁慧意味不明的笑容，盧代蓉趕緊低下頭來，深怕被葉沁慧看出點什麼來，這王府其他人不瞭解葉沁慧，她可是瞭解的。

沁慧看著裝成鴕鳥的盧代蓉，一點計較的意思都沒有，任何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怎麼走自然也是他們自己說的算，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場面一時間有些安靜，第三個掌櫃忍不住催促的說道：“四老爺您倒是給個說法啊，如果您不能給，四房其他人也可以給，總之今天我們一定要拿到結果才行。”

回答他們的依舊是四房人繼續靜默，四老爺繼續閉眼睛裝遮蔽外界一切。

看著他們這樣，肅親王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更對於四老爺的表現覺得厭惡，這種厭惡就像是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連閉著眼睛的四老爺都感覺到了。

可是四老爺根本不敢張開眼睛，只能不斷的對自己催眠，現在是隻夢境，夢境，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蕭氏難得的哭著說道：“王爺我們四房一丁點的存銀都沒有啊，放在妾身這裡的地契都被您買了花鳥魚蟲古玩奇珍了啊，妾身沒有銀子啊。”

婁姨娘更是奇蹟一般的配合蕭氏哭訴說道：“王爺，真的不是我們不還啊，而是我們這一房一點存銀都沒有啊，求王爺在幫幫我們四老爺這一回吧，就這一回。”

這二人的話再次點燃了肅親王的怒火，肅親王說道：“好啊，老四你真是好樣的，惹出了事端自己裝死準備矇混過關，然後讓的姨娘和女人在本王跟前唧唧歪歪，”

“看來這些年本王對你果然是太好了，已經好到你如此無法無天，不但在外面賒欠大筆的銀兩，在家中鬧得雞飛鳥叫，甚至公中在四房的產業有三十多個，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地契都去了你那裡了呢，初大管家給我過來！”

初大管家一早聽見這邊鬧起來了，就已經過來在周邊等著隨時被主子召喚呢，聽到王爺一喊，初大管家立刻小跑過來說道：“老奴見過王爺，王爺大安！”

肅親王提高聲音說道：“初大管家你倒是和本王說說，這公中交給四房的三十多個產業，有十一處田莊，十三個大小不一的鋪子，還有兩個客棧和七個大宅子，每年僅按照租金來算，至少也是幾萬十幾萬的進項，什麼時候四房的地契房契都被拿走了，這些產業沒有透過王府就被賣了你可知道？”

初大管家擦擦頭上的汗，鬧到這個程度也沒啥可隱藏的，這些也正是小王妃這次盤賬的時候查出來的，花賬房已經被控制起來了。

本來是打算過幾天一起說的，現在王爺問了初大管家看了小王爺和小王妃一眼，沁慧點點頭，暗想肅親王府這個大篩子越挖越深，已經不是單單用掩蓋兩個字就能遮得住的問題了，既然遮不住了，就從四老爺這裡撕開一個釦子好了。

所以初大管家得到了默許之後，如今也不需要客氣的說道：“王爺，事情是這樣的，這些地契和商鋪宅院的房契都在老奴這裡，從未丟失，四老爺拿出去賣了的，都是公中賬房打理四房產業這邊的花賬房做的手腳，”

“四老爺大概也不是很清楚，那些都是花賬房聯合外人做了以假亂真的東西蒙混過關，從中間抽取了暴利的，花賬房和花老姨娘的關係不俗，只可惜花老姨娘被利益矇蔽了眼睛，四房根本不知道被騙了。”

“什麼？”花老姨娘瞬間呆傻中！

“不可能！”四老爺終於不再裝了，一咕嚕爬起來凶神惡煞的看著初大管家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點沒可能！”

四老爺現在已經不僅因為這些掌櫃的集體要賬感覺害怕了，而是他那些房契地契好不容易經營多年，終於聯合花賬房這個表舅舅找到了王府的弱點，成功的將這些產業的折騰出去變成了自己的私產。

為了這個他還曾洋洋得意好久，哪怕就是分家了也不會害怕了。

甚至他剛剛都已經想好了，若是大哥這次趕他出去，他也不怕了，賣了產業的那麼多銀子都被他藏在自己秘密買的一個小莊子裡頭，的確是一分沒放在家裡，結果現在告訴他這樣一個訊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現在他就是想裝都裝不了了。

那可是他最後的後手，那個莊子還有父王當年留給他的一部分私產，這些年都沒敢動彈，現在一想起來要賠償，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四老爺顧不得身上的髒汙，連連說道：“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不可能的，一點都不可能，當初花賬房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沒有問題的，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轉眼四老爺就抓著花老姨娘的胳膊說道：“娘，您趕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們千思萬想的做了那麼多準備工作，現在告訴咱們什麼都沒有了，一定他們說的都是假話對不對，娘他們說的都是錯的對不對？”

花老姨娘其實聽到了也傻了，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四老爺這樣的左搖右晃的，差點跌倒，而且四老爺一著急就喊了娘，這可是大忌，娘這個稱呼在肅親王府四老爺喊的只能是老祖宗，可現在情況過於混亂，花老姨娘已經沒有力氣計較這個了，想到馬上王府就會去收了那些鋪子莊子，地契什麼的都是真的，那麼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

這些掌櫃的們都要哭了，今天要賬的事情是一波三折，牽扯甚多，第二掌櫃的終於忍不住了喊道：“王爺，小王爺小王妃，不管今天王府到底有什麼事情，能不能先給我們的賬目解決了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