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可是悅來客棧,賠錢倒是小事……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陰冷。

那就把鍋甩在江戶三人身上,他們二人抓緊離開,裝作不知道這個事,別影響了自己的科舉。

姜楠和王閔,連忙跑到門口。

然而,湯屋的門根本就打不開!

新豐縣令曾鈺,和江月樓的魯源也在這裡,都上前抓住了門。

然而,無論怎麼拽,依舊打不開。

那長安縣令滿臉驚慌。

這可是長安府的官營客棧,怎麼可以發生這種事?

而且,還是刺史大人沐浴的時候!

“這幾個潑皮哪裡來的?”

“悅來客棧掌櫃呢?湯屋小二呢?叫回來!把他孃的門給老子開啟!”

可無論長安縣令怎麼喊,門外沒有一點聲音。

刺史和幾個縣令,縣丞背靠著門,膽戰心驚地看著姜楠五人。

其中三人已經失禁,臉都綠了。

突然,姜楠和王閔臉色一變。

就聽兩聲“噗嗤,噗嗤,咻~~”

惡臭,瀰漫了整個湯屋!

長安縣令和新豐縣令,擋在刺史大人身前,一人抬起一腳,將姜楠和王閔踹了出去。

姜楠和王閔捱了一腳,徹底挺不住了,邊捂著肚子邊拉。

這一刻,湯屋徹底炸了。

姜楠、王閔、江戶還有其他兩位公子,躺著的,站著的,跑著的,跳著的,全都痛苦不堪。

牆上,地上,溫泉裡,門上,石頭上到處都是穢物。

門外,沈靜的臉已經黑了。

“郎君,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好像他們喊要開門!”

余天策拉著沈靜的手,笑道:“娘子,哪裡有什麼動靜?你可能這幾天累了,幻聽了。”

“幻聽?”

郎君,總說一些聽不懂的詞彙。

也就是這時,小二拿著荷葉包跑了回來。

“公子,四個大肉包買回來了。”

不是……

“公子,你怎麼把閉門謝客掛上了?”

余天策接過荷葉,笑道:“我尋思解釋麻煩,直接閉門謝客省心。”

草!

小二心裡都罵開花了。

這要是讓掌櫃知道了,他的活計就沒了呀!

小二連忙摘下閉門謝客的牌子,又聽到男湯屋那邊彷彿有喊聲,便好奇地走了過去。

這公子,還把門插上了?

小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門在抖,裡邊亂哄哄的聲音麼,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會不會是,老爺們摔倒了?

小二心裡咯噔一下,連忙上前拔掉了門閂。

本以為,是刺史大人摔倒了。

可一看男湯屋的情況,小二直接石化了呀!

要說姜楠,百分百是個真男人!

精疲力盡之下,還能有氣勢地怒吼道:“都他娘離我遠點,老子不動了!老子弄髒這裡賠錢就是!”

最後,在刺史震撼的目光中,姜楠閉上了眼。

幾個縣令連忙扶著刺史大人離開了湯屋,進入了更衣區。

刺史的臉,別提有多黑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長安縣令,一言不發地登上了馬車。

而長安縣令回頭,一個巴掌,重重打在了縣丞的臉上,撕心裂肺地咆哮道:“你能幹點啥啊?告訴我,你他娘能幹點啥!刺史多久來一回?招待成這個樣子?”

長安縣丞捂著臉,滿心委屈。

看他的表情,都快哭了。

此時,悅來客棧青樓門前的人越來越多,都不知道湯屋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刺史遇到了很震撼的事情。

余天策能感受到,長安府刺史有多麼的噁心,也能感受到長安縣令有多麼的憤怒,更能感受到捂著臉的長安縣丞有多麼的委屈。

新豐縣令曾鈺上前,勸說著長安縣令:“胡大人,消消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主要是那些潑皮,誰能想到他們進湯屋拉稀?”

哼!

有曾鈺攔著,長安縣丞才沒有繼續被打。

長安縣令一甩袖子,對縣丞憤怒地咆哮道:“這是你主管的地方,發生了這種事情,你難辭其咎!罰你兩個月俸祿,給我查明白,那幾個白痴是怎麼進去的!”

還用查?

縣丞心裡無語啊!

您當時提到要以民為本,官吏不能干擾百姓的生活,總不能說刺史大人來了,就不讓百姓進來呀!

除了提價,沒有別的辦法!

人家有錢,還不讓人家進了?

長安縣令和其他幾個縣令、縣丞紛紛離去後,那悅來客棧掌櫃,也不由地抖了起來。

一級一級往下壓,受傷的,肯定是基層的人。

果不其然!

極其響亮的巴掌,打在了悅來客棧掌櫃的臉上。

他也是不敢犟嘴的。

掌櫃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說:“縣丞,我現在就查明是誰……”

接下來的話,不用多說。

那湯屋小二肯定是背了黑鍋,承擔下了一切的過錯,丟了飯碗,打鋪蓋捲回家了。

不論是現世還是後世,這都是公家單位一貫的處理辦法,出了事情,永遠是最基層的人背鍋。

而姜楠幾人,也不幸運到哪。

掌櫃氣沖沖地命令棍夫們,進入湯屋,將一絲不掛滿身惡臭的五人,用棍子架了出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扔在了悅來客棧的地上。

好漢架不住三潑稀。

姜楠、王閔、江戶五人,早就已經拉虛脫了,滿臉的生無可戀,對任何人的目光早已不再關心,只想安靜的休息一下。

然而,他們的想法過於奢侈了。

還沒等掌櫃開口,長安縣丞又給了掌櫃一個大巴掌,撕心裂肺地咆哮道:“給我看住他們幾個,在這裡打掃半個月的衛生,偷懶就揍,棍夫夠不夠?不夠的話派衙役過來!”

這時,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姜楠。

“大人,他好像是本次府試的考生啊!”

哦?

長安縣丞眉頭一皺。

如果是童生,那還要給一些特權。

畢竟,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懲罰他們可以,但不能阻止他們科考,耽誤考生科舉的權利,自己也觸犯律法了。

“那府試還有一場,考試時讓他們去,其他時候幹活,不行就揍!”

啪!

話語剛落,長安縣丞發了瘋的一樣,一巴掌又甩在了悅來客棧掌櫃的臉上,氣洶洶地離開了悅來客棧。

掌櫃太委屈了。

如果不是個大男人,如果周圍沒有別人,恐怕他就哭出來了。

啥也別說了!

隨後,他對著十幾個棍夫咆哮道:“給這些白痴拉到菜窖裡,別弄死了,其他隨意,先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