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裡,都能遇見這狗皮膏藥。

余天策強壓著心中的不悅,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喝了一口酒。

“姜少爺,不如咱們賭一場,就賭咱們倆誰做的詩,魯掌櫃會收,如何?”

哼!

姜楠雙手背在身後,滿臉自信地說:“你還敢跟我賭?新豐縣誰人不知,我六歲習詩,八歲成文?既然你想賭,那我就奉陪,說吧,賭注是什麼?”

余天策想了想:“如果你輸了,我要你爬到二樓,就站在魯掌櫃的位置,高喊你是二逼如何?”

這是什麼賭注?

姜楠笑容漸漸冷了下來,並沒有回答。

他身為新豐縣四大士紳之子,假若輸了做出這事兒,必然會傳出去。

這種笑料,絲毫不亞於沈家集體竄稀!

就算他爹姜宏不收拾他,短時間內,自己也沒臉出門了。

“彪子,你可想好了!這是你下的賭注,如果你輸了,你也要站在二樓喊,自己是二逼!”

“當然!”

余天策滿臉自信。

身為一個穿越者,得天獨厚的能力,就是使用後世的知識。

唐宋的詩詞挪用不了,明清可是有很多的詩詞的。

《西遊記》在這個時代還沒有成書,那裡面就有很多詩,隨便拿出一首,魯掌櫃也會眼前一亮。

這時,與姜楠聯保的四人也湊了過來。

“姜兄,你沒必要和他比!”

“是啊,姜兄,府試還有兩場,如果這時候丟了臉,可能會影響考官對你的看法,萬一連累成績就不好了!”

“就是,咱沒必要和傻子賭這樣的注!贏了不光彩,輸了還丟人!”

……

哼!

見姜楠有些動容,余天策冷笑道:“你是怕了嗎?如果怕了趕緊滾,我不想和軟弱的東西說話!”

呃……

不提軟弱還好,一說這個詞,姜楠瞬間不淡定了。

輸是能力不足,但怯場就是窩囊!

自己的女神就站在一邊,如果就這樣灰頭土臉地走了,今後還怎麼和余天策鬥?

“誰說我怕了?本公子六歲習詩,八歲成文,還能不如你一個彪玩意兒?既然這麼說,那咱們就開始!不過……”

姜楠停頓了一下,而後,邪魅地勾起了嘴角:“我要加磅!賭注不夠狠!咱們倆誰輸了,都要先脫光衣服,再站在二樓喊自己是二逼!”

呃……

余天策,不由得愣了一下。

與他聯保的四個少爺,也都愣了。

這完全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同歸於盡的做法呀!

然而,余天策想都沒想,直接舉起了手:“一言為定,咱們立誓,誰要是不履行賭注,斷子絕孫!”

此刻,火藥味已經達到了頂點。

姜楠也是毫不猶豫,抬起了手。

周圍的學子們,並不關心二人的賭注。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塊價值連城的紫黃玉佩上,專注地想著,該如何作出一首能夠懸在江月樓裡的詩來。

只要拿下了那塊玉佩,不說府試的錢掙回來了,哪怕院試、鄉試的錢也都夠了,或許,還能買一個大宅院。

這時,小二換上了最後一炷香。

時已至此,魯掌櫃依然沒聽到自己心儀的詩:“還有沒有人挑戰?這柱香滅之後,今年的詩會就結束了。”

有!

姜楠高高舉起了手。

魯掌櫃淺笑道:“這位學子,那就請念出來,和大家交流一下。”

那姜楠,不愧是人人誇獎的才子。

一首五言絕句,張口就來。

詩的名字叫做:《月夜獨飲酒解憂》

匆匆趕府試,夜行江月樓;

擾心功名榜,無眠於寒秋。

月夜不能寐,江風吹更憂;

與君共與此,一醉解千愁!

……

朗誦完,江月樓寂靜了。

在場的上百學子,羨慕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姜楠的身上。

片刻後,隆隆的掌聲響起。

就連二樓一直保持沉默的魯掌櫃,也不由地鼓起了掌來。

“這位公子,可否留下姓名?”

“新豐縣,南城姜家,童生薑楠!”

好!

魯掌櫃滿意地點著頭,笑道:“真是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做出這樣一首好詩!那香還有半柱,等待香滅之時,若沒人能寫出比你好的詩,這塊玉佩就賜予公子!”

“多謝魯掌櫃!”

姜楠躬身作揖,而後,戲謔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余天策。

“彪子,那香還有半柱,我就不信你能做出比我好的詩來!別說,我還真期待你脫光衣服,站在二樓的樣子,哈哈哈!”

與姜楠聯保的四人,也都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那眼神裡,充滿了譏笑,嘲諷。

“彪子,我看你還是別唸了,你作的詩根本就沒法聽,誰不知道你是個只會背書的傻子?”

“就是,我們雖然沒見過你,但也聽過你的事情,平時話都說不利索,還能做出詩來?”

“哈哈,別這麼瞧不起人家,說不定能作出來呢?”

……

沈靜拽了拽余天策的袖子,嘟著嘴小聲說:“郎君,要不然你和姜少爺道個歉?咱們別比了!你難道真的要脫衣服,上去喊自己是二逼?那樣的話,我爹又有罵你的理由了!你要不好出面,我去和他說。”

危機關頭,怎能讓女人擋槍?

余天策揉了揉沈靜的頭,面帶自信的說:“娘子,在我看來,姜楠寫的那首詩就是屎,除了押韻,一點靈性都沒有。”

哼!

“你這彪子,還敢大言不慚!”

姜楠指著二樓的香爐,冷冷說:“那柱香就剩下一點兒了,時間馬上到了,我就等著看你出糗的樣子!記住了,誰不履行賭注,誰斷子絕孫!”

好!

“這可是你說的!”

余天策緩緩上前,昂著頭說:“魯掌櫃,你一定會收我的詩。讓小二拿一塊詩板,我直接寫在板上,也省得你後期謄抄。”

哈哈哈!

此話一出,滿堂鬨笑。

魯掌櫃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這江月樓,連續十幾年舉辦詩會,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

一定會收?

魯掌櫃也來了興趣,揮了揮手,叫小二送上來一塊詩板。

“那你就寫,我倒要看看,你哪來的自信!”

小二將詩板放在桌子上,擺好了筆、墨。

“公子,請!”

“承讓了!”

余天策提筆,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