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笑著招呼蘇玉錦,將一個布包袱開啟來,拿出裡頭包的整齊的兩件春裝,擱在蘇玉錦的身上比劃了一番。

是兩件套裙,一件淺藕荷色的,一件是澹煙青的。

顏色皆是蘇玉錦喜歡的,最關鍵的是這大小長短,瞧著也頗為合適,就彷彿是訂做的一般。

呂氏見狀欣慰地笑了笑,“本是估量著做的,不曾想大小倒也合適,這過了年天氣漸暖,也能隨穿。”

“多謝伯孃。”

這是呂氏的疼愛,蘇玉錦盡數都收了下來,讓艾草去掛在房中。

收下了東西,幾個人便繼續聊起了家常。

愜意地說笑、聊天,收下呂氏以及其他人送來的各樣東西,享用呂氏做的可口飯菜。

而後的幾日,蘇玉錦過得便是如此的日子。

雖然每日皆是如此,但每天都有新鮮的話題來聊,且每日相見,都越發增添了幾分的親近。

一向喜歡忙碌的蘇玉錦,突然覺得有些享受這樣悠閒愜意的時光。

甚至在這日傍晚送呂氏等人出門時,蘇玉錦還挽著呂氏的胳膊笑盈盈道,“伯孃明日還來嗎?”

“可是有什麼事?”呂氏看著蘇玉錦笑的燦爛,一時有些晃神,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沒什麼事。”蘇玉錦搖頭,有點不好意思,“就是有些想吃伯孃做的梅菜扣肉。”

蘇玉錦自認自己是個貪嘴的人。

可以說,也是因為貪嘴的緣故,她在前世時,才因為吃不到合口味的小吃或者飯菜,自己琢磨著下廚,練就了一手的好廚藝。

但也因此,蘇玉錦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十分挑剔的人。

從食材、調味料乃至做法,以及菜式的色香味等,無一不是要求極高,卻單單因為幼時的記憶,對呂氏所做的任何菜都加上了極強的濾鏡。

甚至帶著濃烈的期盼。

真的是想天天吃。

“好,明日便做梅菜扣肉。”呂氏滿臉都是寵溺的笑,“只是明日雖有梅乾菜扣肉吃,但明日能來的就只有我和若若兩個人。”

“伯伯和大哥有事?”蘇玉錦歪了歪頭。

“是啊。”呂氏點頭,“翰林院那邊有許多事,文宣不敢過多告假,今晚便得星夜趕往京城。”

“至於你伯伯那邊,有個客商這幾日便到了京城,要談瓷器的生意,你伯伯便也跟文宣一併去京城,好準備一二。”

眼下已是二月初,這個時候京城之中正值春闈。

春闈之後便是殿試,於翰林院而言,的確是有許多事情要做。

而春日已是萬物復甦之時,各個行業漸漸復甦,蘇紹元要忙著去談生意,也是正常事。

尤其安民伯這個爵位是蘇家靠賑濟災民,捐贈家產換來的,蘇家自然也得努力做更多的生意,確保自己的根基不倒。

“嗯。”蘇玉錦笑了笑,讓艾草去拿了一些當用的治療和預防風寒感冒的藥丸,讓蘇紹元和蘇文宣帶著。

“玉錦費心了。”蘇紹元接了東西過去,“我去京城大約也就是十來日的功夫,這段時日你伯孃和若若在這裡,只怕還得你費些心照應一番。”

“伯伯說這話便是客氣了。”蘇玉錦抿嘴笑,“說起來,府邸那邊已是收拾的差不多,我這裡的東西也往那挪了個七七八八,原本想著三月份再往那搬,我看擇日不如撞日,明兒個我就先搬了過去住。”

“那邊院子大,屋子也多,伯孃和若若干脆就跟我一併搬過去住,這樣也比住在客棧裡方便許多。”

“而且……”

蘇玉錦嘿嘿笑道,“這樣的話,想吃伯孃做的吃食也能隨時討的到。”

“也好。”呂氏想都沒想,便應了下來。

跟初初住在一起,是她做夢都想的事情。

“那咱們便說準了,明日晨起我便喊底下人去幫著搬東西。”蘇玉錦道。

“好。”呂氏笑眯眯地應下。

蘇紹元和蘇文宣互相看了一眼,亦是笑了笑。

笑容裡帶了些如釋重負。

蘇紹元和蘇文宣當晚便乘坐馬車往京城而去,而翌日晨起早飯後,蘇玉錦喊了艾草,柳媽媽,還有府邸那採買備用的下人,一併去了客棧。

呂氏和蘇雲若二人也是早早起了床,讓下人們將東西收拾妥當,盡數裝入箱子之中。

從洛南府那原本帶了許多東西過來,但大部分的東西都是帶來給蘇玉錦的,現如今送了個七七八八,他們本身的東西不算多,只收拾了五六個大箱子。

兩輛馬車便將東西盡數運送了過去,下人們又按著蘇玉錦的吩咐,將東西陸續送到各個屋子裡頭。

一通忙碌,已是到了正午。

呂氏下廚做了梅乾菜扣肉,又做了蝦仁燉豆腐,山藥芙蓉湯,柳媽媽做了醬香鴨腿,乾煸蘑孤。

每一樣菜皆是滋味極佳,尤其梅乾菜扣肉,滋味濃郁,肉質肥而不膩,入口即化,最受歡迎。

三個人吃的津津有味,尤其蘇玉錦滿足感十足,笑眯了眼睛。

待吃罷午飯後歇了一歇,盤算著待會兒要做些什麼的蘇玉錦,聽到底下人來報。

說雲芝齋的掌櫃雲永年突然吐血昏迷,縣城之中所有大夫束手無策,雲家人沒了主意,只好著人來請蘇玉錦。

“先給對方回話,說我這就去。”蘇玉錦說罷,急忙去收拾自己的藥箱子。

待收拾妥當,蘇玉錦便帶著艾草急匆匆地趕往雲家。

被小廝一路領著到了雲永年所住的院子,雲夫人已是在門口迎著,滿臉淚痕,眼睛更是腫成了杏子。

“見過平安縣君。”雲夫人沒忘記行禮,而後哽咽道,“實在是滿縣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這才斗膽去請了縣君來幫小兒看上一看,還望縣君莫要怪責。”

“夫人客氣了。”蘇玉錦忙伸手將雲夫人扶了起來,“夫人還是快帶我去瞧一瞧雲掌櫃吧。”

“是。”雲夫人急忙將蘇玉錦領進了屋子裡頭,在床邊放了軟凳。

蘇玉錦坐下給雲永年搭脈,片刻後又試了試他的鼻息,檢視了一下童孔後,擰起了眉,“雲掌櫃這是氣急攻心才導致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