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道別、離去

玉皇一百七十年，顥天大世界四大仙庭投效玉霄神母。

玉皇一百八十年，天庭於顥天大世界封正神一千四百六十人，晉封節度使十萬六千人。

後十年，顥天大世界節度使互並，天庭晉一品節度使一千人，二品節度使三千七百人。

玉皇二百年，閻浮大世界諸教皆投紫霄大帝君。

玉皇二百三十年，東方蒼天諸大教投玉霄神母。

次年，蒼天大世界封正神兩千一百人，晉封節度使十七萬人。

後三十年，蒼天大世界節度使互並，天庭晉一品節度使九百人，二品節度使兩千人。

玉皇二百七十年，炎天大世界諸大教投玉霄神母。

同年，炎天大世界廣封正神，晉節度使二十四萬人。

後十五年，炎天大世界節度使互並，天庭晉一品節度使二千二百人。

玉皇三百年...

玉皇三百五十年...

在大瑢仙城論道大會結束後的一百多年裡，九方天野到處都在發生著上面這些事情。

玉霄神母收聚八方大千世界諸教投效以聚大勢，而九天玄女則不斷以封神和晉封天兵節度使的辦法來收聚大勢。

玉霄神母走的是‘精英路線’，九天玄女走的是‘大眾路線’，但好在衝突並不大。

但在這些年裡，玉霄神母和九天玄女各掌天庭大權，忙於收聚大勢，而代表方鑑的真武大帝則居中調和，隨時避免兩家產生大的矛盾和衝突。

可這樣一來，天庭對三界的控制就變得有些粗暴簡單，比如每次九天玄女晉封天兵節度使後，這些節度使就必然會產生一系列的衝突矛盾，最後走向互相吞併的道路。

玉霄神母和九天玄女的權柄在擴大，看似她們把手伸到了三界的角角落落，但實際上天庭對三界的掌控反而變弱了。

於是，本來已經被各方聯合打壓而沉寂的邪神沉滓泛起，而除閻浮大世界外，另外八方大千世界劫氣大興，隱隱有大亂之兆。

時間很快到了玉皇三百七十三年，距離大瑢仙城論道大會已經過去了203年，喧囂了兩百年的天庭和三界似乎平靜了下來，但只有身處三界之內才知道，表面的平靜下面是壓抑了兩百年的躁動。

東方蒼天，蒼天大世界。

在鴻清觀山下的一座小村莊，突然之間烏雲密佈，江河沸騰，百獸驚惶奔逃，飛鳥振翅疾飛。

緊接著，一聲龍吟震天而起，隨後一條黑龍凌空盤旋，翻雲覆雨，然後直衝雲霄。

不久後，這條黑龍在雲端之上化作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男子仰天大呼：“哈哈哈哈，我成龍了！我成龍了！！！”

但下一刻，一道天雷突然劈落下來，準確無誤地劈在黑袍男子身上。

只聽‘嘩啦’一聲，黑袍男子便慘叫著跌落下去，落到了鴻清觀的山嶺之中。

“啊。”黑袍男子落到一片山林中，回身一看發現自己屁股上燃起了火焰，而且還是雷火，趕緊運轉法力，凝聚水元之力將其撲滅。

“呼。”黑袍男子這才長長鬆了口氣，然後一臉不解地抬頭望天道：“好端端劈我幹什麼？”

“人太猖狂是會遭雷劈的。”一聲清潤的聲音響起，黑袍男子扭頭看去，見到來人頓時叫道：“方老大，我成龍了，我終於化龍成功了！”

方鑑笑道：“在討得口封的情形之下還修煉了一百多年才化龍，有什麼可高興的？”

黑蟒仙卻毫不慚愧地道：“只要能化龍就行，我現在也是高貴的真龍了！”

說完，黑蟒仙又道：“不行，我得給自己取個新名字，再也不能叫黑蟒仙了。”

想到這裡，黑蟒仙忽然看向了方鑑，然後他走上前去說道：“方老大，你道行高，你給我起個名字唄。”

方鑑淡然一笑，也不拒絕，開口便道：“龍族都姓敖，你又是黑龍，就叫‘敖黑’吧。”

“敖黑？”黑蟒仙念著這個名字，旋即道：“好，這也算不忘根本，那我以後就叫敖黑了，多謝方老大賜名。”

方鑑點點頭，然後對敖觀海道：“你褪去蛇仙血脈，成功化龍，還要多多熟悉龍身。”

“嗯嗯，好。”敖觀海點頭道。

方鑑抬頭朝天上看了一眼，又說道：“我先回鴻清觀去了。”

說完，方鑑身形化作一縷清風，吹入了雲霄，然後又飛落到了鴻清觀‘祖師閣’中。

...

當方鑑來到祖師閣時，這裡空無一人，就連值守的弟子都不知去了哪裡。

方鑑邁步進入祖師閣內，一道倩影霎時出現在了方鑑眼中：頭綰九龍飛鳳髻，身穿金縷絳綃衣。藍田玉帶曳長裾，白玉圭璋擎彩袖。手執玄真文華玉如意，威嚴凜凜，風華絕代。

在方鑑進入祖師閣的那一刻，九天玄女轉過身來，她一雙鳳眸緊緊盯在了方鑑身上。

旋即她嫣然一笑，“青瓶山的小土地，如今也成了‘祖師爺’了。”

方鑑心有靈犀，他聽到這話，立時開口問道：“你要走啦？”

“嗯。”九天玄女道：“大勢已經收聚足夠，我要去那裡幫助昊天上帝他們了，以後...或許就再也見不到了。”

方鑑笑道：“那也不見得。”

九天玄女走上前來說道：“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說你以後去不了那裡，而是等你能去那裡的時候，我恐怕已經隕落了。”

方鑑問道：“伱有在現世三界佈局嗎？”

九天玄女搖頭道：“以我現在的道行，就算在這裡佈局也沒用的，去到那裡一旦隕落根本無法重回下界輪迴重修，除非我是一清境修士。”

方鑑聞言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他抬起頭道：“我想要你一縷元神，以作紀念。”

九天玄女鳳眸微閃，注視著方鑑，輕聲言道：“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方鑑愣了一下，正要說話，九天玄女卻已走上前來，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他。

方鑑身體一僵，一股攝人心魄的清香撲鼻而來，霎時滿懷柔軟。

片刻之後，方鑑也伸出雙手將九天玄女緊緊抱住，四目相對，靈犀一點，心照不宣。

九天玄女道：“我今天塗了唇脂，是苦的。”

“苦的？”方鑑有些疑惑。

九天玄女點頭道：“嗯，很苦，你嚐嚐就知道了。”

方鑑呼吸一促，旋即猛地吻了下去，一時間四唇相接，糾纏不休，難分難捨。

不知過了多久，四唇分開，方鑑平復了一下氣息道：“你騙我，明明是甜的。”

九天玄女目光中充滿柔情，她凝視方鑑道：“你嚐了才是甜的，你不嘗就是苦的。”

方鑑道：“那我再好好嚐嚐。”

...不知過了多久，方鑑與九天玄女互相整理好對方凌亂的衣衫髮髻，執手走出了祖師閣。

此刻二人雖然臉上仍有柔情，但九天玄女已經恢復了往日殺伐果斷的心境。

二人立在祖師閣外面的玉臺上，靜靜看著下方山川之中浮雲縹緲，山明水秀，片刻之後，九天玄女說道：“那我走了。”

方鑑點點頭，道：“要多多保重，等我上來找你。”

“嗯。”九天玄女應了一聲，然後看著方鑑道：“但你要答應我，不到一清境不要去上面，那裡太危險了。”

方鑑笑道：“你放心，我會在實力足夠時才上去，但你也要等我。”

九天玄女也笑道：“我肯定等你，永遠等你。我要輔佐昊天上帝在‘上面’再造一個天庭，等你上來以後，我還要提拔你做大官。”

方鑑抬起右手道：“一言為定。”

九天玄女也抬起左掌，緩緩放到了方鑑的右掌上面，掌心相合，兩心相繫。

“好了。”九天玄女收回左手，然後說道：“我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這兩百年我和玉霄神母爭奪大勢，在三界之中埋下了無數隱患，今後就辛苦你了。”

方鑑笑道：“都是小事。”

九天玄女最後深深看了方鑑一眼，然後身化虛渺，返回大羅天中向玉皇大天尊歸還一切權柄，然後辭去所有尊位，拜辭玉皇大天尊及四御大帝君、兩儀大帝君，接著便被一道仙光接引去了現世之外。

...

九天玄女要去哪裡這是絕密，只有玉皇大天尊知曉，除此之外連四御大帝都不知道，而對外的說法則是九天玄女要去歷世證劫，兆億年內，不再返回天庭。

而玉霄神母對外宣稱則是要閉死關，雖然她已經取回了一清境的道行，但對外未曾顯露，所以對外宣稱是‘不證混元道果，永不出關。’。

太微玉清宮內，玉霄神母擁抱了姜以道、姜以德兩兄妹，將一些法寶賜給了兩兄妹，然後又賜了道法，並囑咐了許多事情，然後才依依不捨地讓兩兄妹離去。

最後就是玉霄神母和玉皇大天尊道別，夫妻之間的道別沒什麼多說的，玉霄神母拉著玉皇大天尊便進入了寢宮。

一個時辰後，玉霄神母和玉皇大天尊已經重新穿戴整齊，玉皇大天尊看著妻子，感覺她既熟悉又陌生。

想了想，玉皇大天尊笑著說道：“有句話我一直沒敢問你。”

玉霄神母玉眸含春，問道：“什麼話？”

玉皇大天尊說道：“你在上面有家室嗎？”

玉霄神母‘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說的話有一股酸味。”

“那是。”玉皇大天尊道：“如果你在上面有家室，可別把我們父子三人忘了。”

玉霄神母柔聲道：“你說什麼呢？我陪你歷劫億萬世，每一世都是你的妻子，就算去了上面也一樣。”

大天尊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道：“好，那我就放心了。”

玉霄神母又囑咐道：“照顧好以道、以德，還有，好好當你的大天尊，這現世三界我看很不簡單，你這個大天尊做好了有很大的機緣。”

玉皇大天尊點點頭，道：“你放心。”

玉霄神母點點頭，道：“嗯。”

隨後，玉霄神母凝視著玉皇大天尊，然後身形緩緩散作一縷香風，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玉皇大天尊愣愣地看著玉霄神母方才站立的位置，然後悵然一嘆。

...

與此同時，還是在鴻清觀內。

太元道祖顯化而來，她一見方鑑就說道：“我特地等你們兩個聚完才來的。”

方鑑朝太元道祖躬身拜道：“母親。”

太元道祖微笑頷首，然後說道：“好好修行。”

“是。”方鑑道：“母親去了上面要多多保重，萬事以自身安危為重。”

太元道祖點點頭道：“好，你自己也要保重。”

說完，太元道祖目光雖然依舊看著方鑑，但好似已經透過方鑑在看著別的事務，“道友，既然你藏身於我兒體內，切莫有任何傷害他的舉動，否則將來無論上界、下界，都無你容身之地。”

方鑑聽到這話頓時一怔，而他元神中傳來了編輯器的聲音，“她把我當成是和玉霄神母一樣來歷的人了。”

“...”方鑑道：“那她發現了你了嗎？”

編輯器道：“沒有，但是她察覺到有我的存在。”

方鑑點點頭，心裡有了決定，只見他朝太元道祖道：“母親，他讓我告訴你，他不會害我。”

太元道祖目光中頓時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後她朝方鑑的方鑑稽首一禮，接著又將目光落到了方鑑身上，“我已經跟你姐姐見過面了，現在又見了你，塵俗已了，該走了。”

方鑑神情一肅，當即躬身拜道：“恭送母親。”

當方鑑抬起頭來時，太元道祖已經不見了蹤影，與此同時，現世之外，在女媧娘娘的注視之下，太元道祖和玉霄神母帶著九天玄女邁入了一道縹緲溟虛的玄門之中。

片刻之後，三人身影隨著玄門一起消失，而天道之內，再無九天玄女的任何資訊。

三天後，方鑑在梅羨章、折瑜、敖黑等人的恭送下離開蒼天大世界，返回了大羅天，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九天玄女託付的事情安排好。

九天玄女雖然走了，但她的童子、道場等隨從都還留在天庭，方鑑要對他們作出妥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