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戰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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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金星奉勾陳大帝君法旨,前往南瞻部洲傳詔,說是傳詔,其實就是最後通牒。
不過,天庭的通牒並沒有咄咄逼人,而是隻講了兩點:第一,玄教勢力退回古元州,既然玄教已經入世,天庭便准許他們在古元州立教,但不得出古元州傳教。
第二,道、佛之爭就此終止,南瞻部洲允許道門、佛門共同傳道,取消所有教派勢力範圍的劃分。
說實話,當勾陳大帝的詔書經太白金星傳達到佛門與玄教中時,兩教的主事之人也是吃了一驚。
他們想到了天庭傳詔的很多型度,但唯獨沒有想到天庭竟會以如此平和容忍態度來傳詔。
天庭的這種態度讓兩教主事之人立刻就陷入了猶豫,尤其是玄教,他們入世本來就是佛門推動,未經過現世的三界主宰,也就是天庭允許。
現在天庭讓他們退回古元州,並承認他們入世的事實,且允許他們在古元州立教,給他們在現世的合法性。
這個條件對於玄教來說已經很豐厚了,玄教如果出於自身利益考量的話,完全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
但很可惜,玄教現在和佛門已經綁在了同一輛戰車之上,現在道門已經徹底退出南瞻部洲,說句難聽的話,整個南瞻部洲都在佛門的掌控內,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將南瞻部洲再讓出去,繼續讓道門回來傳教?
所以佛門是堅決不同意,並且金剛不壞佛親自來到了南瞻部洲主持大局,加上南瞻部洲已有的南方寶生佛、旃檀功德佛以及鬥戰勝佛,整個南瞻部洲便有四位佛陀坐鎮了。
佛門不同意,那玄教也就沒法自己同意,因為現在他們還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資格。
所以,在太白金星的使團去到南瞻部洲天竺佛國以及古元州玄教總壇宣詔完畢,返回天庭一日之後,佛門四位佛陀和玄教教主「鴻鈞」以及副教主「玄宙真君」進行了一次會晤。
這次會晤進行了三天才結束,但他們並沒有急於回奏天庭明確拒絕天庭的最後通牒,而是在等,在等南瞻部洲的佈局完成。
他們想拖時間,但天庭卻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就在太白金星宣詔五天之後,勾陳大帝一道法旨直降征伐總制使府內。
這道法旨授予征伐總制使二郎顯聖真君臨機專斷、先斬後奏、便宜行事的權柄,凡三十六重天以外的所有事務,二郎神可以不必請奏,自行做主。
這道法旨雖然沒有告訴二郎神可以開戰了,但所有人都知道,隨著這道法旨降下,開不開戰已經不需要等五御大帝君的法旨了,二郎神自己就可以做決斷了。
時間又過了一天,整個天庭都顯得極為緊張和忙碌,尤其是太玄都省,正在加緊處置南瞻部洲各處仙官神府的事務。
同樣的,身為太玄都省武林之首的方鑑也不輕鬆,每天都有成千上百的關於南瞻部洲的奏疏要處理。
「這段時間你就跟在我身邊吧,做個跑腿的童子。」方鑑對身邊的梅羨章說道。
梅羨章沉默了一下,說道:「師父,您看我哪點像童子了?」
方鑑扭頭朝梅羨章看了一眼,嗯,這徒弟生的俊眼修眉,身材高挑,的確不像個童子。
「那你就做個端茶倒水和跑腿的吧。」方鑑說道:「你現在也沒有官身,不過因為你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可能直接去給你弄一個仙官身份,我準備讓你以後去參加天庭仙官考核,從最低的仙官做起。」
梅羨章聞言倒沒有任何不滿,只是好奇地問道:「最低的仙官?是什麼官?」
「土地神。」方鑑說道:「你師父我當年就是土地神出身。」
梅羨章點點頭,道:「起於微末,發於卒伍,師父,徒兒沒意見。」
「有意見也沒用。」方鑑笑呵呵地說道:「既然成了我方鑑的徒弟,就別想搞任何特殊,不止是你初入天庭的官品,就連你以後的升遷我也要插手,要是為師不滿意,就算大主使想升你的官,為師也不會同意的。」
「知道啦。」梅羨章慢悠悠應了一聲,但心裡卻絲毫不在意這些,做一輩子土地神又怎麼樣?該修仙修仙,該做事做事,該生活生活。
隨後方鑑抬手取出一物,正是那魁星硯,不過現在的魁星硯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真仙級法寶的魁星硯了,而是太乙金仙級別的法寶。
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徒弟,方鑑還是很上心的,直接用了十萬縷道氣,讓鴻蒙編輯器將這魁星硯給編輯成了太乙金仙法寶。
而且還順便抹去了上面文昌帝君的痕跡,與其說是魁星硯的升級版,不如說是把魁星硯給重鑄了一番。
不過方鑑為了照顧到這是梅羨章傳家寶的情結,並沒有改變魁星硯的外形,所以外形依舊和此前一模一樣。
只是,如今的魁星硯卻擁有了此前不曾擁有的神通偉力,至於都有些什麼神通偉力,這就要梅羨章自己去參悟了。
「徒兒,你看這是何物。」因為要幫她重煉,所以一開始方鑑並未告訴她魁星硯已經尋回。
當梅羨章看到方鑑手中的魁星硯時,眼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但很快這一絲疑惑就變成了驚訝和激動,「這...師父,這難道是...魁星硯?」
「不錯。」方鑑點頭笑道:「為師已經幫你尋回這魁星硯,並重新鑄煉了一番,現在它已然變成了一件威力莫測的法寶,你且拿去好生祭煉,不可懈怠。」
梅羨章聞言,立時激動地伸出雙手,方鑑手掌微微一抬,那魁星硯便緩緩飛落到了梅羨章的手中。
梅羨章雙手握住魁星硯仔細檢視了一番,最後用無比激動的語氣道:「是它,我小時候見過它,我爹給我看過的...」說到這裡,梅羨章已經是淚流滿面。
片刻之後,梅羨章拭去眼淚,將魁星硯收入泥丸宮中,然後朝著方鑑跪拜道:「徒兒叩謝恩師。」
方鑑微微一笑,親自扶起梅羨章,伸手擦掉她臉上殘留的淚痕道:「好了,你先回居處將魁星硯粗淺祭煉一番,這魁星硯經我鑄煉之後,已具莫測之神威,你需好生體會參悟。」
梅羨章聞言,當即躬身一拜道:「是,徒兒謹遵師命。」
隨著梅羨章離去,一旁觀看許久的黑孩兒問道:「老爺,我觀那魁星硯氣機宏偉浩蕩,品級怕在金仙之上吧。」
方鑑微微一笑,說道:「那本是一件真仙級法寶,經我鑄煉之後,現在已經是太乙金仙級的法寶了。」
黑孩兒陡然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他的三面巨神斧也才金仙級,自己這位老爺竟然隨手就給徒弟鑄煉了一件太乙金仙級的法寶。
我好羨慕啊,怎麼辦?黑孩兒心中充滿了對梅羨章的羨慕之情。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對啊,是不是可以請老爺也把自己的三面巨神斧鑄煉一下呢?
於是黑孩兒當即開口問道:「老爺,如果請您幫忙鑄煉一下我的三面巨神斧,要多少劫玉啊?」
黑孩兒雖然莽,但不傻,自己和方鑑非親非故,人家憑什麼無償給你鑄煉法寶呢?
方鑑聽到這話卻是哈哈一笑,然後揉了揉黑孩兒的腦袋說道:「只要你好好做事,多掙功德善績,將來我自會為你鑄煉法寶。」
黑孩兒是方鑑的童子,在方鑑身邊掙了功德善績,那自然也有方鑑的一份功德。
所以方鑑這話的隱藏意思就是你多多努力,功德掙得多了老爺我自然可以用鴻蒙編輯器給你鑄煉法寶。
但黑孩
兒不知道啊,所以只以為方鑑是在告訴他好好表現,以後就能給他鑄煉法寶。
所以黑孩兒非常高興,心中那可是一下子充滿了希望。
「是,老爺。」黑孩兒立刻稽首拜道。
方鑑看著黑孩兒開心的模樣,不由微微一嘆,小夥子啊,編輯太乙金仙級法寶可是需要很多道氣的,你這功德可有掙頭啊。
想到這裡,方鑑神念不由朝鴻蒙編輯器上掃了一眼,原本的86萬縷道氣,給梅羨章編輯了魁星硯後,就只剩下76萬縷道氣了。
...
「大總監。」太玄都省少總監曲道平走進了大殿,手捧一道敕書來到方鑑面前稟道:「二郎真君敕書到了。」
「哦?」方鑑聞言立刻站起身來,曲道平立刻雙手捧上敕書。
方鑑接過敕書一看,內容是讓他在三日之內,再抽調一百萬天兵及其相應的物資送至總制使府。
而且二郎真君在敕書中的口吻十分嚴厲,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並且二郎神還在敕書中嚴令三日之期,如果三日內一百萬天兵和相應的物資送不到總制使府,便要拿武英殿的所有仙官問罪。
但這其中並不包括方鑑,這當然不是因為二郎神和方鑑關係好才把他排除在外,而是方鑑身上有「玉皇道歷」,二郎神第一稿是把方鑑也包含了進去的,但一想到他身上有「玉皇道歷」,他雖然官品在方鑑之上,但還問不了方鑑的罪。
所以二郎神只能用非常嚴肅的私人口吻說道:「如果你誤了期限,壞了天庭征伐大事,我可饒不了你。」
面對二郎神的武力威脅,方鑑雖然說不上怕,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二郎神一旦做起正事,那可是比自己還鐵面無私,冷血無情,平日裡你犯點錯誤他都懶得管你,可要是在正事上出錯,他可不饒你。
雖然自己有玉皇道歷在身,二郎神以天庭權柄來說不能拿他怎麼樣,但你架不住他上門來收拾你。
方鑑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在不動用大日佛杵的情況下,他連牛魔王都幹不過,動用了大日佛杵五成力量才能勉強壓制牛魔王。
至於二郎神和孫悟空,方鑑就算在現世中動用了大日佛杵五成力量,可能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不過方鑑哭笑不得的是,我方鑑什麼人你二郎神不清楚嗎?我做事連大天尊都放心!
方鑑心中想著,隨即將敕書收起,然後對曲道平說道:「傳我法旨至四天門蕩魔校尉部,令其各擢選真仙境天兵二十五萬,由各部都虞候統率,兩日後往南天門外集結,等候詔令。」
曲道平聞言,立刻拱手唱喏道:「遵法旨。」
隨後方鑑又親自趕往了糧料院,提取一百萬天兵所需的各類仙丹、寶材、符咒、法寶、甲冑等物資,令糧料院將這些物資裝上天舟後前往南天門外集結。
糧料院的仙官們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得令後立刻行動起來,不敢有絲毫懈怠。
兩天之後,天兵、物資全部集結完畢,方鑑帶著黑孩兒,再次親自率領百萬天兵和千艘天舟啟程下界,趕往了南瞻部洲征伐總制使府。
而這裡的氣氛,比天庭更為緊張嚴肅。
這一次路途中並未遇到什麼意外,很順利地便趕到了總制使府駐地,而這一次來迎接方鑑,接收天兵物資的人則從哪吒換成了巨靈神。
「鴻清真人,二郎真君限定三日之期,您兩天就到了,可真快啊。」巨靈神朝方鑑拱手施禮,然後朝方鑑說道。
方鑑淡淡一笑,道:「如此征伐大事,我既得二郎真君法旨又豈敢怠慢。」
巨靈神目光在那些天兵和天舟上面掃過,然後拱手朝
方鑑道:「鴻清真人,二郎真君和各位主帥都在府中議事,您直接去便可,我還要去劃編天兵,清點物資,恕我不能相陪了。」
方鑑聞言笑道:「道友說哪裡話,公事要緊,道友不必管我。」
巨靈神拱手一禮後便離開了,而方鑑則帶著黑孩兒徑直進入制使府內,很快便來到了議事大殿。
看到方鑑進入議事大殿,正在與眾人議事的二郎神朝方鑑點了點頭,然後抬手一指殿內一側的座位,示意他落座,然後便繼續與殿內眾人商議征伐之事。
方鑑則邁步走到二郎神所指的位置上落下坐來,開始旁聽眾人議事,而黑孩兒則走到他身邊安靜地立在一旁,目光不時地在二郎神和前方一眾大名鼎鼎的天神之間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