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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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有些雲裡霧裡,見狀,小軍叔也給我解釋方猛是何許人也。
楊四海就是靠著河沙生意發家,順帶逐漸建立起一支龐大的工程運輸隊伍。
好聽點,是大老闆,難聽點,就是我們說的沙匪路霸。
河裡無本萬利的沙只有他能挖,能運輸各式原料的車也只有他能開。
方猛,就是他手下的車隊隊長。
小軍叔說他不是蓬灣村的人,這個時間出現在許柺子家門口,鬼鬼祟祟,總覺得沒幹好事。
我皺了皺眉頭,心裡也升起一陣陰雲。
楊四海這人從二十年前就不安分,敢聽了些風聲就弄翻一條船,害了幾條人命。
但讓人震驚的是,他真的發財了,恐怕越發相信獻祭人命的歪理邪說。
我心頭狂跳。
若真是如此,他砸了我家的船,要了我和我爹的命,再加上犧牲一個許柺子...
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我也不敢耽誤,拉著小軍叔就往回趕。
我要趕緊支會姜老頭一聲,不能再讓楊四海繼續害人了。
幾分鐘後,我帶著柳木盒子就和小軍叔回到院子,一分鐘都沒耽誤。
可剛進入院子,我腳下莫名被狠狠絆了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身上也是一陣電流透過的酥麻感,像是觸碰了什麼
等站穩,我身上汗都冒出來了。
回頭一看,那些墨斗線平整的鋪在地上,又黑又細,但沒有一點能絆人的痕跡。
我心裡納悶,也不知道怎麼就差點摔倒了。
“千水,你走路小心點!”小軍叔朝我喊了一聲,臉色有些擔憂。
我剛想回話,懷裡卻有了些動靜,下意識被吸引過去。
只聽見那柳木盒子發出“呲呲”響聲。
就像有人拿指甲殼在刮木板,聽得人心裡發顫。
我心裡猛地咯噔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
因為盒子裡真有一隻手...
不等我反應,讓人汗毛倒立的事再次發生了。
這次,‘呲呲’刮木板的響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敲擊聲。
彷彿有人用指節在叩擊木盒!
頭皮一炸覺得毛骨悚然,我顧不上其他,直接衝進了屋內。
我大喊道:“姜爺爺,有妖物!”
屋內的人全都齊齊轉頭看向我,而他們正圍在徐豔身邊,似乎在做些什麼。
等我看清他們的表情,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冒了出來。
因為他們一個個臉色劇變,變得難看至極,好像我做了什麼錯事。
這時,我才發現我腳下有硬物。
挪開腳尖,我看見門口擺了碗米,上面還插了支香燃燒,被我慌亂中一腳踢開,散落滿地。
我的心嘭嘭直跳,有種預感,自己似乎做錯事了,可意外發生突然,一切都來不及了。
“姜師父,徐豔睜眼了!”安靜中,村長突然開口,提醒姜老頭徐豔有些變化。
眾人的目光立刻投射而去。
只見徐豔愣愣睜開雙眼,無神地瞅著天花板,一臉呆滯。
“先給她抬走吧,失魂了。”姜老頭臉色凝重,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
我一聽,立刻反應過來,徐豔被鬼上身,陰氣重,姜老頭這是給她拔陰後,在點香引魂呢...
可我進屋踢翻了引魂香,她的魂兒怕是回不來了。
我心突突直跳,臉色也無比難看,知道自己是闖了大禍。
一旁,村長忍不住開口問道:“姜師父,那還有救嗎?”
姜老頭點點頭,道:“魂兒被驚了,再找回來就是有點麻煩,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騰不出手繼續引魂。”
說完,所有人不自覺鬆了口氣。
連我悄悄把心放下不少。
看來引魂雖有意外,但不至於沒救,只是又要麻煩姜老頭出手了...
我看向姜老頭,發現他也在看我,只是眼裡有些失望。
我不自覺湧上一股愧疚,說:“對不起,姜爺爺,我只是著急...”
姜老頭搖搖頭,說:“我不是怪你,只是幹偏門一行,一驚一乍總是害怕,你哪天自己的魂兒先嚇丟了,鬼祟就會要了你的命!”
聞言,我連連點頭。
他是害怕我驚恐之下,守不住靈臺清明,到時候被邪祟上身,那可是要命的事。
姜老頭打心眼裡是為我好,我明白著呢
我還要說些什麼,姜老頭卻把目光投射到我手中的柳木盒子,問道:“這是你去許柺子家找到的東西?”
我左顧右盼下,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答話。
姜老頭人精著呢,立刻招手讓我出門再說。
我倆站在簷廊下,我深呼吸一口氣,把去徐豔家的事兒說了個詳細,又提起我剛剛聽見的異動聲響。
事無鉅細說了個遍。
聽完,姜老頭臉色陰晴不定,讓我開啟木盒他親自會會這邪門之物。
我喉結滾動一下,心裡有些緊張,在姜老頭的注視下緩緩開啟盒子。
瞬間,一股比之前更難聞的腐臭味兒飄了出來,像是屍體爛了幾個月,腐肉生蛆的味道。
等開啟全貌,我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那斷手安靜地躺在木盒裡,只是指尖上沾滿了血跡,像是受了傷一樣,潰爛的不正常。
我使勁瞅了好幾眼,忍不住說道:“帶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功夫爛成了這樣...”
我簡直百思不得其解,這溫度,屍體腐化絕對不沒這麼快。
姜老頭沒理我,從腰間布袋掏出一個瓷瓶,倒出黃色粉末在手心搓了搓。
那味道,似乎是每年端午灑在牆角的雄黃粉。
只見姜老頭抹了雄黃粉之後,伸進盒子裡翻動幾下。
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我剛想問些什麼,就聽見“簌”地一聲,斷手猛地從盒子裡飛了出來。
我眼前一花,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扣在了我脖子上。
那斷手在掐我脖子!
窒息的感覺瞬間衝了上來,我雙眼直冒金星。
模糊間,我似乎看見那斷手後面伸出一條條銀色絲線,拉扯顫動下,掐住我脖子的力量越來越大。
同時,掛在我脖子上的金鱗也被許柺子的手指勾住,勒得我喉結生疼,脖子都要斷了。
生死瞬間,我腦海中升騰起一個古怪想法。
許柺子的斷手,是在搶我的金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