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制服分成好幾類,野外特種作業服、日常工作服、常服還有最好的……

西裝!

從裡到外換裝結束,外面再套了件老總級別的純羊毛大衣,我也享受了一把老總的待遇。

喝著比結紮馬不知道高階多少倍的鐵觀音,吹著二十八度的空調,把弄著總部頒發給我thinkpad圖形之王筆記本,我第一次,感受到總部的溫暖。

別的不說,總部發錢,不含糊。

沒一會,張朝歌裹著進口長款羽絨服進來,嘴裡冒著酒氣,笑眯眯給我再次握手,熱情寒暄。

別看張朝歌只是並不起眼的總部後勤沒多大權力,但他卻是老總最信任的人。

擱在滿清,張朝歌就是統管內廷一切的內管領。

各個妃嬪貴人的一切用度,都歸他調撥排程。冬天想給這個嬪妾發多點碳就多發一點,想給那個貴人少發一點就少發一點。

寒暄過後,張朝歌摁下電話,秘書立刻進來。

「方州五十臺電腦裝車沒有?」

「裝了。」

「辦公桌呢?」

「沒在名單上。」

「沒辦公桌怎麼放電腦?五環三十七號倉庫裝五十臺,馬上送過去。」「等下。再給童助理拿兩百套工作服和常服。四季都要。」

「羽絨服也拿兩百套。」

我聽著有些震驚。

兩百套工作服好說,加野外鞋一套也就四五百。

辦公桌也好說,總部統一採購,一臺普通辦公桌不過七八百出頭。

兩百套羽絨服,這個就有點貴了。

總部採購的羽絨服都是能在野外零下三四十度作業的高品質作業服,一套沒兩三千搞不下來。

四季常服,那就真正的有點嚇人。一套配齊最少也要三四千……五六千?

兩百套,那是多少?

最重要的是,我們方州從來都沒有四季常服的。

海爺說過,從改制那天起,方州再也沒有發過常服,總部也從來沒給方州撥過。

就因為我幫張朝歌找出了漏水點,他一下子就給方州撥了上百萬的物資。

這,不對勁!

彷彿看出了我的不解,還沒等我開口,張朝歌就笑著給我解了惑:「這些都是前些年的老庫存。南極北極科考隊淘汰貨。沒地方堆了。」

「我是準備處理給兄弟單位的。你可別嫌棄。」

我搖頭:「張總客氣。我們方州是總部累贅,能有的穿就知足。」

「感謝張總饋贈。」

張朝歌連著打了兩個噴嚏,笑著看著我,眼神閃爍中欲言又止,嘴裡莫名其妙冒了一句話出來。

「童助理,剛我和你一起戰鬥。發現,你的手勁很大啊。將來,我一定能在總部和你再次並肩作戰。」

一瞬間,我明白過來。

我的手勁並不大。

我的巴掌倒是挺重的!

並肩作戰?

那就是打某個人咯。

張朝歌……也是某個人的敵人!

還是……勢不兩立的那種!

只是,張朝歌短短的這一句話裡邊,似乎還隱藏了一點東西。

這點東西,就是將來兩個字。

將來這兩個字裡邊,又隱藏了某個最重要的東西。

也就是這個最重要的東西,讓張朝歌慷慨揮手,送我百萬物資。

可惜,這東西,我看不到!

簽字畫押,出庫點清點物資,再次簽字確認,電話通知海爺接收。

張朝歌一路陪同出了後勤大樓,握手道別笑著又說了一句話。

「昨天下午,馬忠超來領電腦,我沒在。」

這話我完全聽不懂,但還是說了感謝,我記下了。

眼前的澤國猶在,洪水早已褪去。

挨著牆角走到路口,回想起張朝歌說的話,由衷感嘆。

神州語言文化博大精深,尤其是在總部混的主,說話水平之高,蘊含意義之深,令人歎為觀止。

這個張朝歌,可比草包馬高明多了。

只是他最後那句話,讓我琢磨了很久,都沒明白。

還有那個將來裡邊隱藏的深層次的東西,我也並不明白。

路口處已經堆起了防洪沙袋,不少各色制服男女正在清理剩水歸往下水道。

我慢步走過去的時候,見到我的人紛紛望向我,目光中有敬佩,有不服,有不屑,還有抽冷笑。

這些人都是總部各所各室各處菁英,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各所名校十大高材碩士博士,但,他們,卻是被來自空殼架子方州的我,無情打敗。

那根不知道哪年埋下去哪天開始滲水讓整個坎六區足足斷了三天水電氣網的水管,逃過了這群精英操作的無數高精尖科技,逃過了十幾根地靈尺的魔掌,卻被我輕而易舉就找了出來。

臉,都被我打腫!

至今,我都還清楚記得這些人當時的嘴臉!

對了。

我還是蒙著塑膠口袋找出來的!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而是,赤果果的羞辱!

那種感覺,就像是李自成被那個小農民勒死,就像是不可一世的陳友諒被那個無名小兵一箭射死……

更像是那軍臨城下橫掃天下的蒙哥被一個無名小卒的石炮打死……

死得不明不白,死得窩囊,死得憋屈!

下一秒,我的腳步定在某顆高大帥大白菜身後,默默站立。

此時的高大帥冼子航正光著腳在膝蓋深的冰水裡努力掏著堵塞的下水道。

在他的旁邊,還站著他的頂頭上司,毫不客氣的訓斥著連同高大帥在內的黃金所男男女女。

「你們一個個不是象牙塔尖兒的天之驕子嗎?找黃金找白銀找有色金屬不是手到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