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人祖孔不閒

北域一座巨大的城池中，這座城池曾經是一個國家的國都，名為鐵木城，現在，已經成為了白蓮教名下一座普通的大型城池。

北域，作為最早被白蓮教征服的地域，白蓮教的統治已經過百年，這座城池中的人，早就沒有以前那種小心翼翼，朝不保夕的樣子，他們都在自由的活著，都能有權利活到生命的盡頭。

整座城池，雖然還有貧富差距，但是比之以前，卻少了一種無處不在的壓抑。

一座酒樓二樓大堂內，有著一桌桌的人在喝酒吃飯。

“……以前我們這裡的人，除了一些上位者或者厲害的修煉者，否則都不能活到超過四十歲，在四十歲那年，國家就會為你舉行慶典，讓你在快樂中死去”，一個花白頭髮老年說書人在酒樓一個座臺上朗聲說道:“所以，我們這個世代是幸運的，白蓮法王解救眾生，在白蓮教的光輝下，我們才能得到生老病死的權利，否則，換做以前，老頭子我的屍骨都化作塵土了，哪裡還能在這裡和你們說書。”

說著，老頭喝了一口茶，茶這種東西，也是白蓮教流傳下來的，很多人聽說白蓮法王也喝茶，所以茶葉文化立刻在白蓮教掌握的地域內流傳開來。

“呵呵，老李頭又開始胡說八道了，若說過得苦，人人都活的不長我信，但是國家給你提供美食和美酒，還有華麗的衣裳和美麗的女人給你，就為了讓你去死？若是國家要殺你，一刀就了事了，你說，就你老李頭，四十歲那時候你的命值一件華麗的衣服麼？這些都是傳說，並不是真的”，一個正在喝酒的青年朗聲笑道，周圍很多人也跟著笑了，顯然並不相信老李頭說的。

老李頭一急，一口喝了茶水，重重放下茶杯，反駁道:“這都是我爺爺親口和我說的，這還有錯？”

“那時候你爺爺還沒出生呢，他怎麼知道？他也可能在和你說故事你卻當真了”，那青年也不示弱。

老李頭一聽，他才五十來歲，略微估算一下，他爺爺也就比先出生四十年左右，還真的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不過，服輸不是老李頭的性格，他開口說道:“這不是我一個人胡說，很多年老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點”。

青年一頓，這是事實，不過，他接著開口說道:“那你說，你的命有什麼用，國家為什麼要在你四十歲殺了你？殺了你對國家有什麼好處？”

老李頭一聽，頓時說不出話，這也是這個說法不被人接受的主要原因，此刻，他也有些不自信了，莫非當年真是爺爺欺他年幼無知？

……

在酒樓靠窗的一個桌子，有一個身穿白衣，鶴髮童顏的老頭在慢慢喝酒，這老頭咋一看有一種超然物外的氣質，但是細心一看，又會發現，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年人。

這老頭聽著酒樓的議論，微微一笑，看向窗外，人來人往中，有著很多老人孩子。

“以前在凡俗中行走，還需要變化一下外貌，不想，現在，老人已經不稀罕了”，這白衣老頭摸了摸下巴的鬍子，“白蓮教麼？確實為流光域帶來了一些改變，也不枉我走一趟天環群山。”

這貌不驚人的老頭正是在流光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祖孔不閒。

孔不閒喝著酒，不由想起這些年的事情。

當年在白蓮教開始攻略北域的時候，他就來到北域了，他利用聖器，多次遠距離觀察過白蓮法王，因為白蓮法王的成長經歷一片空白，好似突然冒出來一樣，一出來就是空冥境王者。

起初孔不閒認為白蓮法王是異族偽裝的，不過，後來透過多方面取證，甚至在黃石山一戰中，張長空無意間留下一點鮮血，也被孔不閒收集了，證明了白蓮法王確實是人族身份，所以人祖才沒有對白蓮教出手，否則，就算異族再強，人祖也不會讓他在這裡肆虐。

張長空以為人祖是流光域的領袖，他統一流光域必定會遭到人祖的阻攔，事實上，人祖一般都是作為一個守護者守護流光域人族，並不怎麼理會人族內鬥的事情，除非人族內鬥影響到了人族的生存。

其實，張長空解放人族，可以說是在流光域掀起變革，這肯定會影響到流光域的穩定，人祖孔不閒對不對張長空出手，都在他一念之間。

在這一點上，孔不閒和水源海的人有了分歧，孔不閒就隨意找了一個不對張長空出手的理由，然後就離開水源海了，以前在東域那四個護法長老，不過是自主行事罷了。

要不然，人祖真的要針對張長空，以人祖這個名號在流光域的號召力，不說一呼百應，至少也能匯聚到巨大的力量，張長空的白蓮教此刻可能都被打的分崩離析了，哪裡還有統一的希望，至少，也不會有這麼容易，甚至要不是人祖不作為，中域那些古國，可能都不會如此輕易選擇避世。

“白蓮教現在留在北域的力量越來越少了，莫不是白蓮法王認為天環群山的異族都是一群吃素的，這些年，要不是我時不時在天環群山露露面，天環群山的異族早就來到北域了”，孔不閒有些苦悶的喝了一杯酒，他為北域做的實在太多了，但是北域的人都快忘了人族還有他這個人祖了，只知道白蓮法王，“是不是去提醒一下白蓮法王？”

想了想，孔不閒還是放棄了，他雖然沒有對付白蓮法王的想法，從結果來看，他還相助了白蓮法王一把，但白蓮法王不知，就算知道也未必領情，他從白蓮法王的行事作風就能看出，這不是一個講究的人，白蓮法王看到他，怕是話都不需要多說就廝殺開了。

孔不閒已經活了上萬年了，雖然修為沒有寸進，但是他常年遊歷人間，很多事情都看開了。

白蓮法王對他來說，不過是他生命中一顆比較明亮的流星罷了，不值得他冒險，他相信，他總能等到一個講究一點的“白蓮法王”，這一界的白蓮法王不行，還是不見為好。

不知不覺間，孔不閒消失在了酒樓中，酒錢沒結，畢竟，他為北域付出太多了，此刻，他又要去天環群山攪風攪雨了，實在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