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結果?”

夏成蔭拿著加急趕出的報告,既驚訝又不驚訝。

畢竟三個月前才做過一次詳細的檢測,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要出現什麼明顯的變化……是可能的。

但是吧,這個報告說明寫得也太簡略了吧?

夏成蔭把紙張翻得嘩嘩作響,思考著是不是隔壁省設施太次了,才導致了這點文字量。

這麼想也有道理,畢竟這邊的裝置老舊,不如他們那集體換了一套新的。

隔壁省同事:“夏前輩,我覺得你在想很冒犯的事。”

夏成蔭:“怎麼會呢,怎麼會嫌棄你們這裝置老舊呢。”

隔壁省同事:……這不是都說出來了嗎?

不過這位隔壁省的同事脾氣好,倒也沒計較,跟著吐槽了幾句裝置型號好幾年沒換了,打報告申請也一直批不下來。

問就是沒經費,已經習慣了。

隔壁省的同事嘆著氣搖了搖頭,接著湊過腦袋去看夏成蔭手中的報告,大致掃了一通。

“這不是你給那位……福招寺的倖存者之一,叫白僳是吧?給他做的檢查。”隔壁省同事說道,“結果不對?”

“結果是對的。”寸頭警員從香菸殼裡摸出一根菸,叼在口中,“但太簡略了,回去還得再做檢查,重複勞動了。”

就寫了腦部有陰影,陰影具體是什麼看不出,只能看出只有一小塊。

夏成蔭把手中的片子翻來覆去地看,最後塞回了袋子裡。

“沒辦法,裝置太破了。”

隔壁省同事探過腦袋,看了看資料。

他訊息沒這麼靈通,只以為白僳是個倒黴的被捲入好幾次事件的普通人。

“我看看……哇,這遇事頻率還挺高的,怪不得會跑到福招寺來祈福了,想去去晦氣吧。”

“但誰知道福招寺暗地裡搞邪教……一二三四,算上這個普通殺人案都五次進檔案了,是太倒黴了。”

隔壁省的同事嘖嘖稱奇,看了會,他問道:“夏前輩認為他像部門裡的人一樣有特殊能力?”

夏成蔭已經點燃了煙,不顧牆壁上貼著的禁菸標識,吸了一口:“是啊,初步有個想法。”

有了想法就行動。

夏成蔭除了給自己的隊長髮了訊息,還把正在給蔚文雪做催眠的風衣男借了過來。

風衣男被迫加班。

他剛想說得加錢,夏成蔭就從隨身帶著的皮夾子裡掏出一張藍色紙幣塞到他的口袋裡。

風衣男:?是不是有點打發叫花子了?

風衣男抽出十塊錢的紙幣,默默伸出了手。

夏成蔭與人對視了一會兒,沒辦法,只能再拿出一張紅色紙幣。

風衣男勉勉強強地接下了,才開口道:“加什麼班?先說好,這點錢不夠長劇本的。”

夏成蔭切了一聲,對多掏了錢有些不滿:“普通催眠就好,劇本隨伱。”

風衣男沒想到加班沒啥要求,比了個OK的手勢。

然而幾分鐘後,他和白僳同處一個屋子內,在接連催眠失敗後,在牆角把自己蹲成了一個陰鬱的蘑菇。

“怎麼會呢?”風衣男自我懷疑中,“怎麼會催眠失敗呢?”

風衣男還有點腦子,上次對白僳催眠“成功”的事他在心裡嘀咕的。

夏成蔭同樣站在屋子裡,看到催眠反覆失敗的一幕,不由地陷入沉思。

只有白僳支著胳膊坐在那,淡然地接受著人類的打量。

其實也不是很淡定,模擬的人類心臟還在胸膛裡砰砰直跳。

是緊張的,也有興奮的。

他不清楚自己表露給人類看的異樣會導致怎樣的結局。

他記得自己在夢境中問祁竹月,夏成蔭是個怎樣的人類。

生命受到脅迫,再不樂意黑髮女生也只能如實回答:“夏前輩是個看著氣質有點像壞人的好人。”

“那你的同事?”

“……大家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的夥伴。”說起這個話題,人類女生的眼睛亮了起來,宛如夜空中的星子。

對,就是這樣。

白僳那時候感受著人類面板下跳動的脈搏,露出頗具興趣的笑容。

“人類的確是很有意思的存在。”

時間回到現在。

催眠的操作遲遲無法成功,被催眠者睏倦地打了個呵欠。

“有什麼結果了嗎?”白僳舉起手問,他目光看向了站在房間一角的夏成蔭。

寸頭警員半含著眼,考量半天,嘴裡吐出的還是那兩個字:

“等著。”

白僳略微挑眉。

人類到底要等什麼東西?

對人類的效率感到了些擔憂,不過白僳也不是很急。

他吃得很飽,木佛無論是從質量還是分量上都是他至今為止吃過最好的。

他算算……估計在這醫院住個十天半個月不會餓。

加之他直播時長早就提前趕過了,也不用著急,至少是不會出現上次連播36小時的事了。

夏成蔭丟下那句話後把蹲牆角養蘑菇的風衣男抓出房間,大概是回去繼續幹活了。

他所處的病房一下子安靜下來,但也沒安靜太久。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白僳:這些人類是排著隊來找他的嗎?

不等他回答,門已經被開啟一條縫,一個腦袋伸了進來。

“我——可以進來嗎?”少年人笑眯眯地問道。

問歸問,但他動作已經是拉開門並且人往裡一站,並且自顧自地說:“那麼打擾了。”

白僳就這麼看著穿著高中生校服的少年人在他房間裡找來椅子坐下,坐之前把探病用的果籃放到櫃子上。

然後,少年人就給自己拿了一個吃,完全沒有給白僳遞一個的意思。

好在白僳也不是什麼正常人,不在意這些。

黑髮青年同樣拿起一枚蘋果,拿在手裡也沒吃,問起他面前的少年:“我這裡沒有開放探視吧,小弟弟。”

高天逸點了點頭:“是沒有。”

白僳從少年人眼熟的面容上一轉,輕易在記憶中翻找出了對方:“上一次在醫院裡見過你。”

“哦,白先生記得啊。”高天逸撓撓腦袋,“忘了有沒有說過名字了,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高天逸。”

少年人把道士證一掏,快速在人面前過了一下。

“是千鶴觀的道士。”

雖然少年人按住了照片並且收的很快,但以白僳的視力還是看到了,道士證上的名字不是高天逸。

白僳沒有拆穿,而是雙手合攏握住水果,看向人類少年。

“找我有什麼事嗎?”

高天逸飛快地又瞥了眼門外,悄悄往四周貼了幾張符,才神神秘秘地說道:“白先生,我想向你打聽一下福招寺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