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玉指按在了公孫元濯的手上,攔下了他的動作,上官如煙薄唇輕揚,看著太子:“太子送的東西,必定十分貴重,裕親王府廟小,恐怕放不下。”

太子那暢快的表情瞬間一滯,凝在了臉上,就像是變戲法兒似得,完全變了一個臉色,上官如煙清晰的在他眼底看到了那泛起的黑霧,隱藏在黑瞳之下的滔滔怒意,彷彿隨時都要從眼眶裡奔湧而出。

果然是被她猜對了麼?這賀禮,不簡單!

女子的手就像是水做的,柔柔滑滑,比綢緞還要舒適,公孫元濯看了一眼上官如煙正握著自己的手,一種奇異的感覺由手心遍佈到心間,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心底深處生根發芽。

聽到上官如煙的話,他剎那間止住了動作,收斂了心中泛起奇怪的情緒,恰當的露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

“四弟妹,你剛剛在說什麼?”公孫元墨死死地盯著上官如煙,彷彿要將她的心思看穿,如果說眸光是兩道利刃的話,如今的上官如煙恐怕早就已經被刺穿。

上官如煙毫不懼怕的回望過去,眸光深處一片冰涼,乍一看上去,依舊是笑著的,面對太子長期凌駕於人之上所形成的霸氣,氣勢上卻不輸分毫。

“太子殿下,我是說,你的大禮,我裕親王府,不、需、要!”上官如煙一字一頓道。

眸光一斂,破碎出一道殺氣,公孫元墨徹底怒了,額頭上跳動的青筋彰顯了他極致的憤怒,他將眸光轉到了公孫元濯的身上,幾乎是咬牙道“四弟,這便是你的王妃麼?竟然膽大到這樣的地步?!目無尊長!藐視皇權!”

話裡全然是一副問罪的架勢!

周圍的大臣屏息靜氣,生怕會殃及自己,有的膽子小的,聽到太子的話,雙腿甚至禁不住的抖了起來,紛紛垂著頭,不敢言語。公孫元濯這才回過神來,沒有將手從上官如煙的手裡抽回來,反而握緊了她的手,彎了彎嘴角,仔細一看,他的眼底彷彿是含了一抹笑。

儼然一副夫妻和睦的模樣。

“如煙產下麟兒,乃是皇室有功之臣,何來藐視皇權之說?”公孫元濯直視著太子的眼睛,眼底一片冷意:“既然如煙說我豫親王府收不下太子皇兄的這份兒大禮,聽聽原因又有何妨?”

上官如煙微微側目,看了公孫元濯一眼,為他口中那親暱的稱呼所感到詫異。

不過片刻,也就想通了,人前自然是要做做戲的。

只見上官如煙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輕笑一聲:“太子不會這麼小氣,連原因都不願意聽吧?還是一國的儲君呢……若是不聽,豈不就是沒有半點兒的容人之量?”

“你……”公孫元墨雙眸赤紅一片,猩紅的眼眶裡佈滿了殺氣,今日這個上官如煙,已經三番四次的挑戰了他的底線!簡直就…府還有這樣厲害的女人,從前怎麼沒有發現?

若不是當年陰錯陽差,上官如煙如今也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這樣一想,公孫元墨狠狠的剜了太子妃一眼。

“太子息怒……”一旁的太子妃裴曉曉見太子變了臉色,連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心裡一陣心虛,卻強撐著表現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佯裝賢德的對著太子搖了搖頭。

如今可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畢竟公孫啟天是皇上的第一個孫子,身份貴重,今日是他滿月的日子,若是太子一怒之下砸了這宴席,皇上盛怒之下太子必將遭殃。

公孫元墨這才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氣,手心攢成一團,血管凸起,卻被寬大的袖子所掩蓋,他眸光陰沉沉的盯著上官如煙,說的話就像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一般:“四弟妹倒是說說,為何不能收本太子的禮?”

上官如煙將太子的暴怒收入眼中,越發覺得這個太子戾氣太重,這樣的人將來有一日若是成為皇上,獨行專斷之下,百姓必將遭殃,心中默默地搖了搖頭。

可看到他和太子妃之間的互動,心中越發奇怪,總感覺這個太子和太子妃之間有一種奇怪的氣流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可此刻卻也想不了那麼多,上官如煙笑的溫婉:“請問太子,這禮盒裡面裝的什麼?”

“父皇當年給本太子的長生鎖,怎麼?有什麼問題麼?”太子斜剔了上官如煙一眼,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逝。

上官如煙盯著那盒子看了半晌,聽到“長生鎖”這三個字,心中瞬間瞭然!大抵也猜到了太子是在耍什麼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