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哥,要是兄弟我能造出效果好價格低廉的防護衣,也算是解了你的大患。”

郭有志眼神晶亮,“你要是真能造出來,哥給你當場磕兩個。”

陸海抿嘴一笑,“我既不是佛,也不是仙,要你磕頭做啥,我想要啥,哥哥你是個聰明人,合作共贏是上策呀!”

郭有志不好意思的一笑,可心裡也犯了幾層的糊塗。

南方的大製造廠才能做出的防護衣,陸海這個和自己一樣窮鄉僻壤長出來的鄉巴佬真能造出來?

“老弟,這做防護衣需要用什麼材料,用什麼機械加工,你一個人赤手空拳,能抵得過大廠子嘛?”郭有志問道。

“世間萬物都講究個陰陽調和,老哥你為陽,我為陰,只要你肯出錢,我肯定給你擺弄的舒舒坦坦。”陸海一臉從容。

郭有志聞言先是一愣,片刻後愉悅的咧著大嘴笑哈哈。

“你小子,是個人精!”

陸海謙虛的搖頭,“不敢不敢,老哥你才是能人。”

收了笑聲,郭有志又給陸海倒了滿杯茶,“你今天來,是給我造福的,你要是真能造出防護衣,不僅是我的恩人,更是礦上所有工人的恩人吶!”

“這常言道,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前一陣子我在外面的風頭掛的響,許是老天爺叫我收斂,才鬧了礦上這檔子事兒。”

“說來我也是沒法子,我這礦上的活計掙得多,那是人盡皆知的,多少人擠破頭想進來。”

“有些膽子小的,都跑回了家,我也都給了安置費,這些人好解決,可偏有些只要錢不要命的,即使身上腫的嚇人,也死活不願意走,那是寧可把命扔在礦裡,也不想少賺一分錢。”

“前陣子有個鉬精礦也出了這檔子事兒,叫停之後,給了工人不少補貼,遣散他們回家,後來從南方那個廠子訂了一批防護衣,重新招了批工人開工,這回確實沒有工人鬧病的。”

“可這……造價太高,愁的我是吃不下睡不著啊。”

“所以兄弟我才來給你搭把手,讓你這青雲路走的更順暢些!”陸海道。

只見郭有志頗為動容,趕忙起身握住了陸海的手。

“你小子要是能助我渡過這次的難關,我郭有志發誓,有我一口肉吃,就絕不會讓你喝湯!”

……

陳龍陳虎兩兄弟在辦公室門口等著,閒的屁股蛋子生蛆。

“哥,你說海哥要和郭有志做啥生意啊,郭有志手裡攥著礦場這麼大的生意,能瞧得起咱們嗎?”陳虎嘴裡叼著根菸,斜靠在門邊,瞧著模樣有點抑鬱。

“海哥……辦事兒應該有章程,咱們等等。”陳龍也有點打鼓。

身份差距太大,人家郭有志現在是啥人吶,大老闆!

那派頭子,是揚著脖子瞧人家,都夠不到人家的胯胯軸。

“咱倆能等,可咱娘能等嗎?”陳虎嘆了口氣,“李大夫說了,咱孃的病總喝那些小藥根本無濟於事,要到鎮醫院去治,現在正好城裡工程隊招人,那是個賺錢的好路子,要是不抓緊,可就被別人搶了先了。”

“數你屁話多,你以為我就不心疼娘了。”陳龍道,“我也想趕快掙錢,把孃的病治好,可海哥這頭……他對咱倆有恩,這個時候咱倆要是撂挑子,咱倆成啥人了。”

就在他們兄弟倆說話間,辦公室的門開啟了。

郭有志先一步走了出來,笑意盎然。

陸海隨後也走了出來,神色也很愉悅。

“老弟,咱倆這合作可就定妥了,你回去先拿個章程出來,錢不是問題,我這邊糧草充足,只要你一聲令下,咱們猛幹!”郭有志說著,把自己助理陳飛叫了過來。

“大飛,這是陸老闆。”他介紹道。

“陸老闆好。”陳飛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

陸海擺了擺手,“客氣,客氣。”

“大飛,我囑咐你的事兒都辦了嘛?”郭有志朝著陳飛問道。

“老闆,都已經辦妥了,兩袋白麵,10斤豬肉都已經裝在車後備箱了。”

“好,你把車開過來,我要親自送陸老闆回去。”

君子之交淡如水在郭有志看來那就是屁話。

只有潤如油,小渠有水流,這彼此才能和諧。

他這話一出,陳龍陳虎外加助理陳飛都為之一愣。

“發啥愣,麻溜去把車開過來。”郭有志朝著陳飛道。

陳飛回過神,趕忙照辦。

郭有志拿出煙,先是給了陸海,再是給陳龍陳虎。

“這兩位小兄弟也辛苦了,抽根菸。”他道。

陳龍陳虎受寵若驚。

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郭有志,竟然給自己遞煙?

兩兄弟畢恭畢敬的接過煙,一點不敢怠慢,連連道謝。

嘴裡叼著煙,陳龍陳虎互看了一眼。

海哥夠格式!

二十多分鐘,就把郭有志拿下了。

真硬啊!

“郭老闆,你這……太客氣了。”陸海道。

“你看看,咋還叫上老闆了,叫哥,我聽著舒坦。”郭有志笑著拍了拍陸海的肩膀。

只要陸海這小子能把防護衣這事兒辦成了,解決礦上的一大隱患,反過來讓自己管他叫哥都成。

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叫他聲爹,自己也能受著!

陳飛把郭有志那輛黑色大奔開了過來。

一行五人開車往小溪村去。

……

小溪村,陸家。

趙婉晴坐在屋子裡縫補白布袋子。

聽村裡人說這兩天有場小雨,小雨過後,就能到後山採蘑菇,鎮裡有專門的人來收,一斤鮮蘑菇能賣到4毛錢。

一天採10斤蘑菇,那就是4塊錢。

村裡不少婦女都張羅著要去,趙婉晴也想跟著去,採些蘑菇掙些錢貼補。

見媽媽忙著,悠悠就自己搬著小木凳子,拿著紙筆,坐到外面窗臺底下畫畫。

一個小人。

一個小小人。

還有一個小小小人。

三個小人手拉手,嘴上都是向上的。

“小人是爸爸,小小人是媽媽,小小小人是我,我們永遠不分開。”悠悠道。

小小的娃娃,臉上卻寫滿了心事。

她知道爸爸一喝酒就會打媽媽,媽媽不會說話,總是躲在牆角哭。

她想著快些長大,長大保護媽媽。

“臭爸爸。”

悠悠在陸海的小人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