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姐的指控,徐婉寧也不生氣面色依舊如常,不疾不徐地問道:“趙姐為什麼會這樣說?我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這樣對老師。”

食堂裡到處都坐著人,大家也不著急回去午休了,全都好奇地看著徐婉寧幾人。

“韭菜和菠菜不能同時食用,否則會引起腹瀉,但是你今天不但做了韭菜炒雞蛋,還清炒了菠菜!這些健康書上可都寫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呀。”徐婉寧笑意盈盈。

趙姐顯然沒想到她承認地這麼痛快,怔了一瞬,下意識問道:“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就是因為我知道,所以老師,林茂青同志和雨晴她們三人只吃了清炒菠菜和清蒸鱸魚,韭菜炒雞蛋是我自己一個人吃的,我沒有吃菠菜。”

“雖說這兩道菜同時出現在了我們的飯桌上,但是我們沒有同時食用,所以應該不會產生不好的影響。趙姐還有問題嗎?”

趙姐機械般地搖頭,“沒,沒有了。”

“既然沒問題了,那我們就先回宿舍休息了。下午還有下午的事兒呢。”

等出了食堂,袁老鐵青著臉問道:“是不是趙香芹有問題?”

“有問題的不是趙姐,而是錢姐。”

“錢鳳英?”

“嗯。”徐婉寧解釋道:“我也是今天才偶然發現的。找自從對錢姐生出懷疑以後,我發現她真的處處都是問題。剛才趙姐不問青紅皂白就質問我,恐怕也是受了她的唆使。”

否則,已經離開的人,為什麼會去而復返呢?且,剛開始在食堂,聽徐婉寧說了今天的菜色,趙姐什麼反應都沒有,等出了食堂不一會兒又折返了回來。

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袁老儼然有些無法接受,由林茂青攙扶著,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我想過很多人,唯獨沒有想到她們倆身上。趙香芹和錢鳳英已跟著我已經十多年了。從還沒成年的小丫頭一直到現在,成家生子。”

“她們倆聰慧,又能吃苦。雖說是女同志,但是在基地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喊過苦叫過累,一直踏踏實實兢兢業業。”

“所以我原本計劃著,等今年十月份,農科院再廣納賢士時,就推舉她們二人去農科院。為了不讓她們覺得機會來的太容易,所以我才想出了讓她們比賽,看誰的秧苗長得好的法子。沒想到啊……”

袁老儼然氣到了極點,臉漲得通紅。

幸好袁雨晴早防備著,早早地倒好了水,此時遞了過去,林茂青扶著杯子,讓袁老喝了幾口,才緩過來。

袁老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讓幾人不必驚慌。

“阿寧,你再同我說說,你是怎麼發現錢鳳英有問題的?”

徐婉寧將今早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跟袁老說了一遍。

“說起來,老師,您有空的話,就去錢姐之前負責的那塊兒試驗田去瞧一瞧,您就明白了。”

“好,我知道了。行了,我也到宿舍了,你們都快回去休息吧。”

袁老拒絕了林茂青和袁雨晴的攙扶,自己扶著牆,慢慢回了宿舍。

徐婉寧看著袁老顫顫巍巍的背影,心底很是愧疚。

“我剛才不該跟老師說這件事,他恐怕連午休都休息不好了。”

“這不是你的錯阿寧。如果你發現了卻不告訴老師,他可能會更生氣。”

“阿寧,你覺得,錢姐會是哪一派的人?”

徐婉寧搖頭:“這個不太好說,我看石原莎跟她也不太熟。當然,這只是我個人膚淺的看法,具體的,還得等到有了更多證據以後再說。”

“行了,你們倆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你們不用太在意。”

宿舍門口,徐婉寧再一次碰上了石原莎。

“徐同志,你回來了啊。”石原莎好像忘記了前幾天發生的不愉快,依舊笑意盈盈地跟徐婉寧打招呼。

“嗯,回來了。”徐婉寧淡淡地應了一聲,做出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對石原莎道:“忙了一早上,實在有點太累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袁雨晴路過石原莎身邊時,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石原莎也不生氣,嘴哼著不成調的歌回了宿舍。

“婉寧姐,今天午休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個半小時了,你還不睡覺,寫什麼呢?”

袁雨晴都已經將鞋子脫掉了,但是發現徐婉寧竟然坐在桌邊寫著東西,忍不住問了一句。

徐婉寧頭也不抬地回應道:“我寫一下今天的日記,寫完就睡了。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那好吧。”

袁雨晴翻了個身,很快就睡著了。

她本就是嬌養著長大的姑娘,在基地這幾天一直連軸轉,確實累到了極點,抓住功夫就想睡。

徐婉寧將自己今天的發現都整理好,寫在了信紙上,打算尋到機會後,找信得過的人送出去,也讓徐父從外面盯著點兒。

等她將信寫完,已經中午一點五十了。

距離下午上工只剩下十分鐘的時間,也來不及睡覺了,徐婉寧只好去外面的洗手池,鞠了一把冷水洗了個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兩點鐘一到,徐婉寧就和袁雨晴去了試驗田。

錢姐將自己的那塊試驗田給了趙姐,自己則新領了兩分地的試驗田。

徐婉寧趕到的時候,只有趙姐一個人在拔草,不大會兒工夫,她後背就已經被汗水打溼了。

“婉寧同志,快來幫幫忙,我一個人可拔不完這麼多草。”

袁雨晴聽著趙姐理所應當的語氣,忍不住嘀咕道:“今天再食堂指控你的時候倒沒瞧她這麼不好意思,真是的,也不知道誰給她的臉。”

“我知道你替我生氣,但一碼歸一碼,這些試驗田裡的秧苗,也是老師的心血,總不能因為跟她慪氣,導致毀了老師的心血吧?你放心,除開工作,我絕對不搭理她。”

徐婉寧套上水靴,對袁雨晴道:“下地拔草你就別去了,找個陰涼的地方待一會兒吧。”

等下了地後,徐婉寧徑直走向趙姐,跟在她身後拔草,“趙姐,下午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錢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