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傅延澈的車,她已然感到車內冷氣凝重。

傅延澈穿著黑色襯衫,領口敞開,鎖骨凸起,麥色的肌膚彰顯出他勃發又健康的男性魅力。

他五官冷峻,不笑的時候沉穩低調,嘴角上揚瞬間是張揚野性又狂放的雅痞。

上京傅爺,商界大佬,行事雷厲風行,談笑風聲間玩轉各行各業。

三年前突然崛起,勢如破竹,衝冠之姿獨領上京商圈。

寧萱綺看著他。

想到當初她分手的時候說的話。

“跟你在一起不過是為了你的錢,既然你在這偌大的上京沒有一席之地,哪有什麼資格說跟我結婚。我的男人必須是上京塔尖上的人物,你做的到麼?”

“寧萱綺,收回你剛才的話,我知道你只是想分手。所以不用刺激我,收回去,我只當沒有聽到!”

當時的他眼底猩紅,捲起的袖子露出的小臂青筋暴起。

那時候她只想抽回感情,只想分手。

可是到最後依然沒有分手,她才想了假死的辦法,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

那時他深邃的眸還沒有現在這樣喜怒不形於色,沉鬱的讓人看不出半點心緒。

“有那麼好看?”玩味的聲音突然打斷寧萱綺的回憶。

寧萱綺耳根一熱,立刻垂下眸:“沒,沒有……”

“剛才那樣痴迷的眼神,到像是看到念念不忘的前男友,怎麼,捨不得離開他麼?”

他的語氣聽不出半點的譏諷。

反而叫寧萱綺覺得心底一沉。

她垂著眸,心慌的搖頭:“沒,沒有男朋友,延澈哥哥,你說的我聽不懂。”

“呵,是麼?”

傅延澈站在上京的塔尖上,卻丟了那個讓他站在塔尖上的人。

現在又回來了,卻故作不認識。

好,好的很!

拍賣會在市中心的榮華齋拍賣公司舉行。

今天拍賣的是非物質文化遺產。

大師流落在民間的作品被網羅到這場拍賣會上,實貨的都知道來撿寶貝。

蘇宴歡的媽媽就是非遺的收集愛好者。

“我媽說讓你幫著挑一挑東西,給阿姨帶幾件回去,後面是珠寶拍賣,有喜歡的告訴我,給你買。”

傅延澈坐在VIP室裡,手上拿著接通代理人的電話。

“下面請出我們今天第一件展品,擁抱太陽的少女,雙面蘇繡畫。”

主持人說完,展品就被禮儀小姐用玻璃展車推出來。

寧萱綺看到展品,溼漉漉的眼睛瞬間一震。

她左側的手猛然捏緊座椅扶手,心跳如雷。

就連呼吸都忘了。

“喜歡麼,歡歡?”耳畔傳來熟悉又低沉的詢問。

她轉眸看向他:“這,這是……”

“喜歡的話就拍下來,你說呢?”

傅延澈沉冷淡眸,看不出任何情緒,寧萱綺心虛的想要垂下眸。

他的手卻伸過來,捏住她的下巴。

她被迫看著他。

“胎記可以弄掉,記憶也能麼,嗯?”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的,每一個字都敲擊在寧萱綺的心上。

擁抱太陽的少女裡面的那個少女是她。

這張照片就是傅延澈拍的。

她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可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如既往的柔弱不能自理的輕聲回應。

“延澈哥哥,你,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前女友啊?你把我當成她了?你要我給她當替身嫁給你麼?其實也不是不行,我都可以的。我嫁的人只要有錢,有能力,其他的都無所謂!”

寧萱綺在傅延澈的心口處狠狠地扎刀子。

他眸色微凜,轉瞬即逝,好看的唇微微上揚,捏著她下巴的手,輕撫她白皙的臉頰,慢慢往後。

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烏黑的髮絲,扣住她的後腦,用力一勾。

兩人臉貼的更近了。

“的確是可以當個替身什麼的……這次送你回去,我直接去你家提親怎麼樣?”

這混蛋!

就是要把她逼到絕境才罷休!

互相傷害是吧,行啊,誰怕誰。

“可,可是我已經跟瑾雋定了親,我們……”

她的話被傅延澈用大拇指按住唇打斷。

“我想要的,沒有人能跟我搶。”他沉下語氣,宣誓一樣。

手鬆開她,轉過身正襟危坐,眸光看著那幅畫,專注又認真,拿起手機果斷命令:“把這幅畫拍下來!”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寧萱綺去衛生間。

看著鏡中的自己,神情有些恍惚,傅延澈顯然是很介意他們分手的事情。

傅延澈找了她三年。

他放不下?

不不不,不可能,他那樣驕傲的人,況且現在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又何必揪著前女友不放。

找到她,撕了她還差不多!

“喲,這不是蘇家的大小姐麼?”

譏諷的聲音突然後從面傳來,寧萱綺從鏡子裡定睛一看。

是昨天跟在傅瑤瑤身邊的那個女孩。

她正上下打量著寧萱綺,嘖嘖搖頭:“真是勾引人的一把好手,才來我們上京幾天,就揪著人帶你來這麼高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