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伍北和許諾忍俊不禁的走進電梯。

“你那朋友還真是不扛讓啊,就隨便客套一下,直接順杆往上爬。”

許諾斜楞眼睛出聲。

“嗐,實誠人都這樣,估計是生活條件不咋滴,逮著個蛤蟆恨不得攥出水來,待會我隨便找個藉口推掉就行。”

伍北笑呵呵的打趣。

“誒我操,我咋有點緊張呢,有生以來頭一次幹這事兒,感覺心虛的不行。”

眼瞅著電梯數字一格一格的上跳,許諾的表情不由變得緊張起來。

“不叫事兒,只要他肯收,咱們的訴求基本能定,就怕對方裝犢子,跟咱們玩什麼欲擒故縱,咱不太容易摸清他的胃口。”

伍北很貼心的遞給許諾一片口香糖,微笑著鼓勵:“放輕鬆,我預感這事兒準能成,況且還有我在旁邊打掩護呢,你不知道咋往下接茬時候我會及時補上去。”

“嗯。”

許諾重重點頭,看得出仍舊很焦慮。

另外一邊,目送兩人走進樓內,許子太不緊不慢的掏出一包三四塊錢的“散花”香菸點燃一支,昂頭看著高樓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如果伍北在場的話,一定會驚詫的發現,他以為的“實誠”人,其實特別通人情、懂世故,兜裡隨身揣兩種煙,名貴的“華子”用來結交有用的朋友,廉價的“散花”自己抽。

“太子,隊長喊你去一趟,估計要訓你,剛才你把門口堵了辣麼久,有業主打到經理那裡反應了。”

正胡亂琢磨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保安衝許子太吆喝。

“不去,愛咋滴咋滴,反正我馬上不幹嘍,他再跟我甩臉子我肯定揍他。”

許子太吐了口唾沫,隨手拋給對方一支菸。

“快得了吧,從我來就聽你說不幹了,這都大半年過去,你不照樣乾的好好的,老老實實挨頓批算了,沒技術也沒學歷,不當保安你還能幹嘛。”

年齡略長一些的保安不屑的笑了笑。

“你說的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潛龍在淵,騰必九天!”

許子太表情傲然的挺足胸膛,氣勢洶洶的出聲:“屬於我的機會馬上就要到了!等著看吧老劉,用不了幾天,別說張大眼那個小破隊長,就算是物業的經理和老總也得對我點頭哈腰。”

“哈戳戳!”

保安抬手探向他的額頭,迷惑的嘟囔:“腦殼也沒燒球壞,怎麼一天盡說哈包話,算嘍,你自己幻想吧,我巡邏去。”

“老劉老劉,借我三百塊錢唄,我這次能不能起飛,全靠你了。”

許子太一把拽住對方的胳膊,雙手合十的懇求。

“滾起,老子沒得錢。”

保安立馬捂緊自己褲子口袋,撥浪鼓似的猛搖腦袋。

“別不夠意思昂,將來我發達了,能虧得了你嘛,再說我的信譽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拖過賴過?”

許子太口乾舌燥的繼續央告。

“你娃倒是挺有誠信,每次借錢都不會超過兩天。”

聽到他這話,保安的表情頓時緩和一些,沉默幾秒鐘後,依依不捨的摸出手機戳動幾下螢幕,嘆了口氣道:“給你轉過去了,記得準時還我撒。”

看來這傢伙雖然表面不著調,但為人處世方面還是挺有斤兩的,最起碼可信度很高,周圍朋友同事特別信任。

“必須的,只要我的事兒成了,到時候雙倍給你。”

許子太毫不猶豫的應聲,接著擺擺手道:“替我很隊長請個假,就說我來大姨媽了,回去換條褲子。”

“你娃又胡鬧。”

保安對他的無厘頭似乎已經司空見慣,笑罵一句後轉身離開。

“三百塊錢請伍北他們吃頓飯,好像有點寒磣,反正怎麼也是欠饑荒,乾脆一次性多借點吧。”

又續上支菸猛嘬兩口,許子太自言自語的嘀咕幾句,撥通一個關係不錯朋友號碼:“兄弟,借我五百塊,我剛談個物件...”

另外一邊,許諾拜訪的領導家裡。

伍北百無聊賴的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時不時抬頭看兩眼書房的方向。

許諾的頂頭老大姓黃,今年剛滿五十歲,是個特別懂得拿捏分寸的老手,除去兩人剛進屋時候,跟伍北簡單客套幾句後,就沒有再繼續多交流。

當許諾表現出想要把腦袋上的“副”字摘掉時候,對方立馬轉移話題,招呼他進屋看什麼“山水畫”。

伍北想要跟著一起,結果卻被以“客廳空間太小”的蹩腳理由給拒絕了,實際上就是不想讓太多人知曉他和許諾的談話內容。

“叮鈴鈴..”

伍北正感慨他家的隔音效果做的真好的空當,手機冷不丁響起。

“啥事啊姐妹?”

看到是老鄭的號碼,伍北笑呵呵的應聲。

“晚上陪我應酬個酒局,不許找理由,更不許拒絕,不然我以後不理你了。”

老鄭開門見山的說道。

“真夠嗆,我跟哥們在外面辦事,結束不知道幾點,況且旁邊還有好幾個朋友呢,屬實走不開啊姐姐。”

伍北頓時有點犯難。

“把你朋友全帶我這兒吧,反正你們咋也得吃飯,在哪吃不是吃,晚一些也沒關係,我這邊的酒局十點多才開始,就這樣哈,不見不散,等下我把地址發給你。”

老鄭不由分說的丟下一句,便急匆匆的結束通話電話。

“這事兒整得。”

伍北無可奈何的抓了抓後腦勺,盤算一會兒,迅速撥通了君九的號碼:“老鄭晚上有個酒場約你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