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文昊抽吸兩下鼻子,指了指自己。

眼下這情況已經相當明朗,他八成是碰上了傳說中的黑中介,而且看架勢這幫人圖謀的恐怕不止是錢財那麼簡單。

“啪!”

男人掄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拍在文昊腦袋上,惡狠狠的訓斥:“你有意見吶!”

“沒..”

文昊趕忙搖搖頭,拎起編織袋起身。

他雖然性格極其衝動,但並不是沒腦子。

對方要人有人,要槍有槍,而且敢把車停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荒野地帶,證明絕對不缺做壞事的膽子,一旦真的產生摩擦,搞不好他今天得被人活埋在鳥不拉屎的路邊。

“本來還想著再特麼演一會兒,結果你們不上道,那就別怪我無情了,老三聯絡深海那邊的老闆們過來,看看有沒有符合他們要求的,剩下的老規矩。”

持槍的男人一腳踩在文昊剛剛的座位上,衝著肥頭大耳的司機招呼。

“大哥,我們就是窮打工的,您要錢要手機都可以,能不能高抬貴手放我們走啊..”

此刻大部分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幾個膽小的女孩甚至掩面哭了起來,陶文傑滿臉奉承的望向男人祈求。

“嘭!嘭嘭!”

話音未落,男人抄起槍托當武器,照著陶文傑的面門連砸幾下,不耐煩的喝罵:“就他媽你話最多,想提前投胎你就再吭一聲!”

“不敢不敢。”

陶文傑抱頭蹲下,連聲道歉。

見這幫人如此兇狠,剛剛不配合的其他人也紛紛主動將手機、錢包丟進文昊手中的編織袋裡換取平安。

“大哥,東西都收走了。”

文昊用餘光瞄了半天,將編織袋還給對方。

“你的呢?”

男人斜眼冷笑。

“我沒手機,真的。”

文昊翻動幾下口袋,證明自己的清白。

“包裡有什麼?開啟我看看。”

男人手指始終被文昊抱在懷裡的旅行包發問。

“就一些洗漱用品。”

文昊吞了口唾沫辯解。

“開啟!”

男人立馬舉槍頂住文昊的額頭。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拉鍊拽開,男人伸手摸索半天,結果只翻出來幾把銀質的筷子和湯匙,外加一隻老式的口風琴。

“嘿臥槽,吃飯的傢伙什走哪隨哪,你幹吃播的啊兄弟?”

男人隨意將東西扔到地上,嘲諷地冷笑。

“嗯。”

文昊皺了皺鼻子,老實點頭。

說話的功夫,兩臺貌似救護車閃爍著紅藍警燈停到旁邊,接著六七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傢伙走上車。

“知道自己血型的主動報一下,不知道的舉手,我們現場採集。”

一個帶頭的青年手持擴音器吆喝。

“媽的,不配合是吧?”

看一車人誰也沒言語,眉心有疤的男人一把攥住旁邊的女孩頭髮,槍口戳在她的臉上謾罵:“別讓我發火昂!”

“a型,我是a型!”

女孩驚恐的尖聲回應。

剩下六七個壯漢也像是得到指令似的摸出匕首、卡簧之類的傢伙什動彈起來。

“我b型。”

“我是o型!”

“我不知道血型..”

車上頓時間人仰馬翻,叫聲四起。

“所有b型血全部換乘救護車。”

帶頭青年擺擺手,隨即衝眉梢有疤的男人笑了笑道:“媽的,上面命令又變了,前段時間要o型,這幾天是b型,不好意思哈裴老大。”

“沒事兒,需要什麼咱找什麼就完了。”

男人態度瞬間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滿臉堆笑的擺手。

不多會兒,三分之一的求職者被兩臺救護車帶走。

“媽的,又剩下這麼多不值錢的貨。”

男人的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散,一副吃了大虧似的罵咧:“老四聯絡那幾家礦場,問他們需不需要勞力,給錢就賣。”

“好嘞。”

一個梳著斜劉海的壯漢笑盈盈的應聲,隨即指了指前排個歲數不大的女孩,露出猥瑣的笑容:“大哥,這倆成色不錯,要不咱先開開葷..”

“你特麼一天就那點破事兒,抓緊時間,明早上還有一批貨等咱接受呢。”

男人皺眉思索幾秒,點點腦袋催促。

“走妹妹,哥哥跟你說幾句悄悄話,你們要是聽話,我保你們平安。”

斜劉海一把攬住女孩。

“啊!別碰我..求求你別碰我!”

女孩連連掙扎哀求,可她又怎麼拗的過對方一米八多高的彪形漢子,毫不費力的被從車上拖拽下去,淒厲的哭聲也隨之越來越遠。

“奶奶滴,深海的人現在是越來越摳門了,八九個人總共才給咱三十萬,大哥錢到賬了昂。”

這時,肥頭大耳的司機舉起手機乾嚎。

“知足吧你,這都無本買賣。”

眉梢有疤的男人聳了聳肩膀頭,拎起編織袋朝前排走去:“待會還把這些玩意兒就地埋了,別給咱找麻煩。”

“哥們,咱們碰上人販子了,咋辦啊..”

文昊不動聲色的來回轉動眼珠子琢磨應該如何脫身的時候,旁邊的陶文傑掐著嗓子呢喃。

“你怕不?”

文昊一邊壓低聲音發問,一邊偷摸彎腰撿起剛剛被對方扔在地上的銀質筷子。

“能不怕麼,可咱要是老實不動,估計這輩子就完了。”

陶文傑用手背頂著還在流血的鼻子開口。

“那就聽我的。”

文昊深呼吸一口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