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吃肉喝酒拿錢的時候,大話快要吹上天了,結果一塊去見個人,就嚇得這藉口那理由,還什麼人家說了只見金哥一個人,我看他就是害怕!”

另外一邊,桶子氣鼓鼓的跟在金萬騰的身邊小聲吐槽。

“你也覺得他是在害怕?”

金萬騰冷不丁停下腳步,此時兩人距離住院部的大樓不到五六米。

“不是覺得,是他本來就害怕,今晚上嘣完那個姓熊的傢伙,他就一直試探我,說你現在搞的太大,還說萬一再鬧出人命,你有你姐夫,我倆肯定挨槍子,你說他早特麼幹啥去了,怕死可以不來,來了也可以不拿你的錢,臥槽!他開車要去哪啊?”

桶子憤憤不平的諷刺,冷不丁轉過身子,竟然發現竹子已經快把他們的車開到街口,眼見就要拐彎。

“估計是掉頭吧,至於是掉頭接咱們,還是掉頭回老家,就說不好嘍。”

金萬騰也眯縫眼睛望了一眼,但好像並沒有多奇怪。

“啥意思啊金哥?”

桶子晃了晃自己大腦袋,陳浩南似的披肩發跟著一塊擺動,憑他那點貧瘠的智商,完全沒搞懂眼前究竟是什麼狀況。

“你知道伍北住幾層、在哪個病房嗎?”

金萬騰看了眼敞開住院樓大門,廳堂裡空蕩蕩的,安靜的宛如墳墓。

“我上哪知道去,訊息又不是我打聽的,你應該問竹子才對,要不我現在給他打電話吧,這傢伙也是夠粗心大意的,啥也沒告訴咱,就讓咱...”

桶子說著話,就要掏手機。

“我沒問,他也沒說,懂啥意思沒?”

金萬騰按住兄弟伸向褲兜的右手,似笑非笑的撇撇嘴:“現在掏手機保不了咱倆的命,你應該摸手槍!”

“啊?槍不是都在車裡...”

桶子仍舊迷迷瞪瞪,沒有反應過來。

“對,就是我給你拿把手槍,待會我需要你掏的時候,別猶豫!”

金萬騰眨巴兩下眼睛,故意提高調門蓋過對方的聲音。

“明..明白。”

桶子似懂非懂的縮了縮脖子。

“咳咳咳,你不出來,我可就進去了哈,我就說一遍,我現在反正已經混成這幅半人不鬼的屌樣子,無所謂事大事小,但凡有人接下來為難我,我保證讓槍聲響徹整個醫院!”

金萬騰抽了口氣,透過透明的玻璃門朝著空無一人的住院部大廳吆喝。

渾渾噩噩的在江湖圈裡泡了半輩子,他雖然算不上有多聰慧,但是最起碼的防範意識還是有的,尤其是現在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更由不得他不多前思後想。

所以在見到竹子的那一刻,他就明白狗日的指定出問題了,只是不太清楚問題究竟是什麼,所以最初他沒喊桶子一起,既是打算看看丫挺的態度,也不想連累一個還算講究的兄弟。

可當竹子阻止桶子時,他算準絕對不會是巡捕,巡捕不會管他們是分道揚鑣還是負隅頑抗,一個回合就能輕鬆全部按倒。

既然不是巡捕,那唯一巴不得要他命的只剩下熊磊一夥。

隨著金萬騰挑釁似的一嗓子過後,一條黑影緩緩從大廳的護士站裡起身,接著三步並作兩步出現在他面前,正是熊磊。

“老金啊,你讓我找的好苦,既然你想開門見山,那我也不藏著掖著,咱們換個地方正兒八經的聊幾句唄?”

熊磊左手插兜,右手警惕的摸向腰後。

“又讓我猜對了,你沒魄力跟我在醫院飆火力,說明搞我不是你的本意,你們絕對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吧?”

金萬騰不為所動,自上而下來回掃量熊磊,目光裡充滿了戲謔和嘲諷。

說老實話,他其實挺畏懼這個男人的,別看對方模樣平平,但是竟然能夠毫髮無損的躲過兩個半職業槍手的同時偷襲,這身本事,估計手無寸鐵都足夠輕鬆將他絞殺好幾個來回。

“呵呵,先說咱倆的事兒,你是主動跟我走呢,還是逼我上點手段?挺大歲數的,給你留點臉面不好嗎?”

熊磊皺了皺眉頭,再次向前半步。

“桶子,五米之內你有把握給他爆頭麼?”

金萬騰驟然提高嗓門。

“沒問題,你讓他再嘚瑟兩步試試!”

桶子很給力的一隻手探向胸口,做出一副隨時拔槍的架勢。

“沒得談?”

熊磊沒想到此時的金萬騰竟會如此生性,而他晚上也不是沒領教過兩個槍手的準頭,也就是當時運氣好,旁邊剛好停臺越野車,不然他現在早已經涼透了,所以瞬間停下腳步。

“我不想跟你說任何沒用的,從你把我逼上絕路,咱倆就註定不死不休,沒人想死,可別無選擇的時候,我不介意丟了命也要濺你一身血,沒錯,我確實是個通緝犯,但如果今晚上你敢開槍,也別特麼想好受,我姐夫確實保不住我,但指定不能讓我含冤而亡,你就算有本事刪掉醫院的全部監控錄影,他也肯定會想轍挖出來真相,到時候曝光出去,正好讓錦城的人們看看你背後到底是哪路牛鬼蛇神。”

金萬騰吐了口唾沫,大馬金刀的向前邁步:“我這會兒要進去看看我兄弟伍北,要麼你老老實實滾到旁邊目送,要麼咱現在就可以同時扣響扳機,讓巡捕們活動活動筋骨晨練,提前說明,只要開幹,我肯定不帶跑的,跟你死磕到底是基礎,你可以賭一下,我除了旁邊的兄弟,還沒有安排別的後手。”

說罷,他再次向前一步,而熊磊則一眨不眨的瞪眼注視,不過注意力更多還是在悶葫蘆一樣的桶子身上。

畢竟一個不怕自己死,也不在乎別人活的生慌子,沒有正常人樂意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