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段龍新租的公寓樓內。

看著髮型凌亂,滿臉是油的大瓜,宗睿恨得後槽牙一咬再咬。

瞧的出來這孫子近兩三天的生活肯定不咋地,原本雪白的襯衫變得又髒又破,鋥亮的大皮鞋也蒙上了一層灰塵,一開口燻眼的煙臭味讓人作嘔。

“你特麼可真行啊,老子要死要活,你跑賭檔裡打牌瀟灑去了?”

又瞥了眼對方的兩團黑眼窩,宗睿憤憤的指鼻子罵娘。

“宗哥,我這可全是為了你啊,你不說想要最快速度把手頭那筆黑金變彩金嗎..”

“我想讓錢變乾淨不假,可也沒讓你跑去當賭徒,還得連累老子想方設法的把你給保出來,操!”

大瓜話剛說一半,宗睿直接原地爆炸。

“您看您別老著急冒煙的,聽我把話跟你慢慢說完,這把我揣了將近十六萬現金去的賭檔,輸的確實分逼不剩,但是也摸出來點門道..”

大瓜皺了皺鼻子憨笑。

“你要死啊是咋地?”

宗睿再次憋不住了。

“又急了,這年頭幹啥不得交點學費,十六萬真心不多,我能讓您的六十萬、六百萬都變得嶄新瓦亮。”

大瓜乾咳兩聲道:“您聽說過賭檔裡有種專門幹抬賬的行當嗎?”

見宗睿一臉迷茫,大瓜接著又道:“說白了就是高利貸,不過他們只放日租,欠一萬給六千,第二天必須準時還上,不然利息會漲,抵押物也得隨之跌價。”

“喔?你仔細說說看。”

聽到這兒,宗睿總算有了點興致。

“其實這行早就有了,存在不知道多少年了,只不過都是小打小鬧,所以很少會被您這樣的大人物注意,我去玩的那家賭檔老闆,名下還有七八家產業,規模都不算特別大,但是每天的流水著實嚇人,他們存錢直接喊運鈔車上門服務。”

大瓜笑容滿面的介紹:“咱可以把咱們的錢借給對方,讓他們過一手存銀行以後咱再拿出來貸給那些亂七八糟的賭徒們,存摺變現金,現金再變存摺,中間又不知道經過多少雙手搗騰,不就徹底乾淨了嘛,您品品是這個理兒不?”

“嘶..”

宗睿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

“宗哥啊,如果您實在不放心,咱讓賭檔老闆還款時候乾脆兌成外匯,存些海外的戶頭,到時候就算什麼狄仁傑、包青天扒開棺材板復活也照樣只能乾瞪眼。”

“招是個好招,就是不知道你說的這家賭檔老闆靠不靠譜,能不能吃下咱的那筆黑金。”

宗睿揪了揪鼻頭唸叨。

“咱管他靠譜不靠譜幹啥,他的幾家場子都在青市,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還怕他敢起啥膩子不成?實在放心不下,咱就一點一點的往裡投,等雙方徹底知根知底再繼續加碼不就好了。”

宗睿賊兮兮的捻動手指頭邀功:“哥,你就說我這十來萬快錢學費交的合理不?”

“這幾天你一直都在賭檔裡來著?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嗎?”

宗睿先是點點腦袋,隨即狐疑的發問。

不論是他還是段龍都感覺身邊可能藏著虎嘯公司的眼線,起初兩人是把矛頭對準了許子太,可那傢伙表現的如此生猛,完全一副要跟伍北不死不休的架勢,怎麼看也不像帶腦子的選手,所以兩人後來又一致把目標改成了同樣沒什麼忠誠度可言的王大瓜。

“呆了能有兩天半吧,發生啥事了宗哥?”

大瓜伸出兩根手指頭解釋。

“沒什麼,你說那家賭檔擱哪呢,有時間我想先去看看。”

宗睿自然不會和盤托出,徑直改變了話頭。

“市北區同福路,斜對面是兒童婦女醫院,門口掛的牌匾叫貴坊,您要去的話,我隨時可以領您..”

大瓜立馬掏出手機,結果按半天都是黑屏,這才尷尬的縮了縮腦袋訕笑:“玩的太投入了,連電話是啥時候關機的都不知道。”

“你呀,讓我省點心吧。”

宗睿白楞一眼,接著擺擺手道:“行啦,你先衝個澡去吧,衣櫥裡有乾淨衣裳,這兩天哪也別亂跑,就在這兒跟我一塊住,我得出門辦點事兒。”

“好嘞哥,我這會兒還真困懵圈了,兩宿沒合過眼,現在腦子裡還嘩啦啦的迴盪篩子聲呢。”

大瓜連連點頭,快步起身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直到聽見屋裡泛起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宗睿又瞄了一眼對方放在桌邊的手機,思索幾秒後,直接抓起就離開了房間:“大瓜,等會兒出來時候記得把門反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