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棶聞言迅速轉過身,氣呼呼地看著他有些口不擇言:“誰告訴你內衣要天天穿著了?這是我房間誒,我隨手脫隨手扔有毛病嗎?”

她這副樣子就像是一個惱羞成怒即將炸毛的小貓,讓人忍不住呼嚕幾下毛。

陳禕頔覺得好笑,眉眼微微收斂一些,低頭輕笑了聲,意味深長道:“怪不得啊……你抱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哪不對勁。”

他突然停頓,視線慢慢下移落在某處,拖腔帶調的:“怪不得我總覺得今天的…特別軟。”

魏棶一個大步衝到他面前捂住他的嘴,耳朵紅的要滴血:“你閉嘴!別說了。”

雖然停電但是暖氣不斷,家裡的溫度不知怎麼的就莫名升溫。

兩人的身高差很明顯,魏棶為了能捂住他的嘴只能踮起腳靠在他身上。

陳禕頔低垂著眼,嘴唇緊繃喉結緩慢地滑動了一下,額前的髮梢有幾滴水珠滾落下來,滴在了魏棶的鼻尖上。

魏棶感覺到了水珠帶來的涼意,眼睫毛輕輕抖了一下。

陳禕頔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剛才還在肆無忌憚嘲笑調侃魏棶的嗓音莫名就啞了起來:“別…別靠我那麼近。”

“為什麼不能?!”魏棶皺了下眉頭,有些不爽,現在就想和唱反調對著幹,“我偏要靠。”

不僅口頭上不讓步,身體也故意逼近了些,還變本加厲地伸手死死摟住他的腰,洩憤似的勒緊他。

魏棶還揚起頭給他投過去一個‘我不僅靠近了,我還要抱著你,怎樣?’的眼神。

陳禕頔眉心一跳,也學著她的語氣示威放狠話,格外認真道:“那我可不敢保證自己能控制住,我要當禽獸了?”

魏棶看到他這副狀態,突然就提高了警惕,她不自然的別開視線,連著後退好幾步:“別鬧了,你把牛奶喝了趕緊去睡覺。”

陳禕頔:“……”這話怎麼像跟你兒子說的?

打發人類幼崽乖乖睡覺的既視感。

陳禕頔喉嚨裡發出幾聲悶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緊接著無事發生甚至毫無動靜。

魏棶警覺,抱著手臂捂住自己的胸口小聲問:“你又怎麼了?幹嘛笑的這麼瘮人,為什麼笑過之後還不說話了?”

陳禕頔像變臉似的‘斯哈斯哈’好幾聲,五官瞬間擠在一起。

這特麼是牛奶?分明是姜水吧?除了辣味什麼都喝不到了。

陳禕頔抬手抹了把被辣出的眼淚,嘴唇邊的笑意有些盪漾:“寶貝兒,咱不至於吧,不至於為了防備我就給我下毒吧。”

魏棶‘啊?’了一聲,不屑地哼哼著:“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到底能不能行?姜能驅寒,辣一點怎麼了?”

“……”陳禕頔似乎又被打擊到了,沉默著沒說話。

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魏棶拿起桌上的杯子自己抿了一小口,緊接著嘴角一沉,心說完了。

剛才搗薑汁的時候好像一直在走神想別的事,按照這個辣度推測,她該不會是把三塊生薑都搗成汁放牛奶裡了吧……

魏棶有些心虛地瞄了陳禕頔一眼,正打算說些什麼彌補自己剛才對他的諷刺,就聽到陳禕頔聲音涼涼道:“哎呀,我受挫敗了,傷心了……關於‘我不行’這件事,我女朋友說了可不止一次了。”

“看來這飄窗也沒法睡了,我還是老老實實去睡客房算了,走了走了。”他說著作勢就要離開。

魏棶覺得一言難盡,但這次自己好像不佔理,只得指著自己兩米寬的大床哄道:“我這個床,應該睡得下我們兩個人。”

陳禕頔頓時覺得情緒高漲,咬著唇輕笑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你這是?邀請我同床共枕?”

魏棶嘖一聲,拿腳尖輕輕踢了他一下,“都這麼晚了,睡客房還得重新鋪床,你不覺得麻煩嗎?”

他安靜了好幾秒,隨即輕輕把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又停頓片刻他才出聲說話:“客房的床我自己鋪就行,我看著你睡著就走。”

“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哪敢睡你床上啊?男女有別,就算你註定是我老婆,我現在也不能這麼輕率。”

他的聲音裡充斥著滿滿的正經。

魏棶:“????”

魏棶覺得不可思議,他怎麼突然變成了純情小男孩?怎麼突然轉性?

之前耍流氓開小黃_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魏棶感覺周身都是陳禕頔的味道,她半張臉埋在枕頭裡片刻,然後探出腦袋對盤腿坐在床邊毯子上的人說:“其實我床挺大的,你睡這兒也沒事,我不介意……”

靠,再問幾次我就真他媽的把持不住了。陳禕頔心說。

陳禕頔心頭一緊,卻故作鎮定地應:“趕緊睡吧寶貝兒,咱們可是社會主義大好青年,這方面得有原則。”

魏棶:“……”你可拉倒吧,對我又親又啃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有原則。

魏棶知道他是裝矜持,但是不知道他具體想幹嘛,今天經歷的一系列親吻還真是有點耗體力,她突然有些困了,就沒再跟他繼續掰扯下去。

陳禕頔就在自己身邊守著,魏棶原以為自己會失眠,但是太累了,沒多久就合上了眼,呼吸逐漸均勻綿長。

深夜,陳禕頔把自己的手機調至微弱的光放在魏棶床頭櫃上,然後捏了捏自己已經坐麻了的腿,躡手躡腳地起身極其心疼地在她纏著綁帶的右手上吹了幾口氣,然後在她額頭落了一個吻,這才回了客房。

房間裡沒有夜燈亮著,魏棶原以為自己會睡得不安穩,結果反而比平時睡得更香,甚至一夜無夢。

以至於早上魏增海和魏楊拖著行李箱回來的時候,她迷迷湖湖站在二樓平臺扶手處往下看,和魏增海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還有些懵。

魏增海樂呵呵地站在一樓大廳仰頭看她跟她揮手,魏棶愣了幾秒,瞬間清醒過來。

魏棶心頭一緊,心說完了,她趁著魏增海和魏楊各自回房間收拾東西的間隙,噔噔噔地跑下樓然後直接鑽進客房裡。

她一進屋就反鎖上了門,然後把還在昏睡的陳禕頔用被子捲起來推了下去。

陳禕頔掙扎了好半天才睜開眼,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魏棶推下了床,撲通一下砸在床邊的地毯上。

“嘶——艹,我的腰,啊!”

陳禕頔看清是誰推的他,竭盡全力壓制住了起床氣,然後一臉懵的盤腿坐在地上看著魏棶忙前忙後,甚至把床單上的褶皺都捋平了……

陳禕頔揉了揉自己凌亂的頭髮,按著自己的腰從地上爬起來,聲音格外啞:“怎麼了棶棶?”

魏棶伸出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面色嚴肅:“什麼怎麼了?!你沒聽到我爸和楊楊都回來了麼?你趕緊給我滾到飄窗上坐著,然後把窗簾拉上,別讓我爸發現你。”

陳禕頔撓完頭髮開始揉眼睛加搓臉,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他輕笑一聲然後極其配合的趿拉著拖鞋,裹著自己的小毛毯,可憐兮兮地從地上滾到飄窗上盤腿坐著,昏昏欲睡眯著眼睛像是一尊佛。

魏棶看到他這慵懶的模樣頓時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如果這時候魏增海正好推門進來,好像會有種捉姦在床的感覺。

她整理好床鋪後憤憤地走到飄窗前拉著他的手,把他往窗簾後推了幾下。

魏棶忙著把他藏起來,陳禕頔一動不動在旁邊傻看著,輕笑一聲:“我有這麼見不得人麼?又不是第一次見家長,你緊張了?”

魏棶聽到他這話勐地一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與其說緊張倒不如說是下意識的行為。

雖說陳禕頔高中的時候就在家裡過了幾次夜,但是那時候兩人沒有關係可以光明正大……可現在身份不同,兩人昨晚還從玄關一直親到客廳,總覺得有些心虛。

特別是魏楊站在門口開始不斷敲門的時候,她心也跟著突突起來。

緊接著她做了一個讓陳禕頔嘲笑很久的舉動。

魏棶四處看了一眼,然後扯著被子丟在陳禕頔身上,陳禕頔不老實,她就直接撲到陳禕頔身上死死壓著他。

陳禕頔:“……”

直到他被魏棶用被子矇住頭,壓的喘不過氣,他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要躲。

“棶……”他正準備掀開被子喘口氣,試著反抗一下,結果他剛動一下就又勐的壓住。

然後就聽到女朋友氣急敗壞地呵斥道:“你不許出來!也不許亂動。”

陳禕頔:“……”

然後他一米八的大長腿就真的不再撲騰了,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門外魏楊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姐,你幹嘛呢?鎖門幹嘛?”

魏棶一邊應著‘來了’,一邊又隔著被子揍了陳禕頔一拳,威脅道:“你繼續睡,不許出來!”

陳禕頔捂著腦袋狂點頭,不敢吭聲。

說完後她整了整衣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門前按下門把手,開門的前一秒她還擠出一個自認為很正常其實很生硬的微笑,“怎麼回來這麼早?不在外公家多玩幾天?”

魏楊倚在門框上,引頸翹首地往屋裡張望著,最後沒看到什麼她還疑惑了一下,“誒?人呢?”

魏棶嘴角抽搐了下,支支吾吾道:“……什麼人?沒人啊。”

聞言,魏楊揚起下巴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魏棶眼睜睜地看著魏楊原本疑惑的眼底盪開意味不明的笑意。

魏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