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到底啥意思,別跟我賣關子啊!”卡大佐心裡癢癢,更好奇杜飛想幹什麼。

杜飛嘿嘿一笑,意味深長道:“當然是要幫一幫朋友,之前我跟母巴拉克相處的不錯,他還請我吃飯來著,現在人家遇到難處了,我這個朋友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表示?”卡大佐眨巴眨巴眼睛,倆人用英語交談,這個‘表示’有些詞不達意。

杜飛解釋道:“奧馬爾,你說……要是現在撒大特手裡頭有幾枚你那樣的導彈,他敢不敢往特拉維扔?”

卡大佐一愣,一臉愕然的看著杜飛,下意識提高音調:“你想賣他們地對地導彈!”

杜飛輕描淡寫道:“這有什麼不行嗎?“伸手拍拍卡大佐的肩膀:“我的兄弟,只要價格合適,我甚至可以出賣靈魂,當然~如果我有那種東西的的話。”

卡大佐咧咧嘴,乾巴巴道:“杜,你特麼還真是個堅定的馬克斯主意者。”

杜飛笑著道:“我還以為你會說魔鬼呢~我會把這當成誇獎。”

卡大佐正色道:“這當然是誇獎,任何打向優泰人的子彈都會獲得神的祝福。”

卡大佐的效率非常高,立即打電話與挨及那邊聯絡。

此時裡比亞跟挨及的關係非常好,尤其卡大佐一直把納塞爾當成精神偶像,對待挨及也有特殊感情。

通電話後,轉達了杜飛的意思,撒大特也是大吃一驚。

跟卡大佐一樣,他也沒想到杜飛會在這個時候有這種提議。

片刻後,母巴拉克從外面進來。

帶著大大的黑眼圈,這兩天母巴拉克就沒連著睡覺超過一個小時。

前線不斷傳回壞訊息,令他根本睡不著,心頭上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您叫我~”母巴拉克打起精神,來到撒大特的辦公桌前面站定。

此時撒大特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到了這一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阿拉白聯軍這邊大機率是要失敗了。

現在的問題只是失敗之後付出多大代價的問題。

撒大特輕咳了一聲,把剛才電話裡卡大佐轉達的意思說了一遍,問道:“你跟這個杜飛打過交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母巴拉克皺眉,並沒有立即喜出望外,因為他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挨及同樣有類似‘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的諺語。

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明顯是逆風局,杜飛這是什麼意思?尤其賣的好不是一般武器,而是地對地的導彈,真要打到優泰去,可是相當拉仇恨的。

更何況現在阿美莉卡那邊已經擺明了支援優泰,難道杜飛就真一點顧忌都沒有?

可是轉念一想,杜飛的背景和來頭,似乎還真不怕。

母巴拉克想了想道:“這……我也不好說,對於這個人我印象很深,雖然年輕卻讓人看不透,而且膽大包天,如果是他的話,也許……”

撒大特抿了抿嘴唇,沉聲道:“不管怎麼樣,你現在立即去一趟的黎波里,我授予你全權代表我的權利與他面談。”

母巴拉克一愣,沒想到撒大特一下給他這麼大的權利,但也感覺到肩上的責任重大。

任何時候,權力都是伴隨著責任的,權力越大,責任越大。

“是~”母巴拉克挺身立正,在這個時候他義不容辭。

……

同一時間,在另外一方面,特拉維的情報機構收到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很快這個訊息就傳到了軍方高層的手裡。

之前那位曾經說過“你會後悔”的達洋醬軍,眉頭緊鎖著聽完情報官彙報:“你是說,有人打算向挨及出口地對地導彈?你是開玩笑嗎?少校先生,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可笑。”

站在辦公桌對面的情報官表情嚴肅道:“醬軍閣下,非常抱歉,雖然我也覺得這個情報的可信性有待商榷,但站在情報專家的立場上,我必須向您報告。”

達洋醬軍點點頭,淡淡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不過我更想知道我們的坦克現在距離哈飛茲的老巢還有幾公里。”

……

次日清晨,杜飛剛起床就得知了母巴拉克已經抵達的訊息。

對方時間寶貴,肯定是連夜過來的,杜飛正好叫他一起吃個早餐。

卡大佐作為東道主也在場,關於這件事杜飛從一開始就沒瞞著卡大佐,主要是沒什麼必要,而且在中東北非,杜飛沒多少自己的渠道,有些事必須讓卡大佐幫忙。

再次見到母巴拉克,雖然才時隔幾個月,對方明顯瘦了,目光雖然堅定,卻明顯很憔悴。

“胡尼斯,很高興再見面。”杜飛上去先來了一個擁抱。

穆巴拉克勉強笑了笑:“我也非常高興,在這個艱難的時刻,能見到遠在東方的朋友。”

隨即又跟卡大佐擁抱一下:“奧馬爾,謝謝你~”

卡大佐拍拍他的後背:“我們是兄弟,願神保佑。”

簡單寒暄,三人坐了下來,母巴拉克直接問起杜飛到底是什麼意思,真能賣給他們地對地導彈?

杜飛笑了笑,反問道:“胡尼斯,如果我把導彈給你們,你敢打特拉維嗎?”

母巴拉克一愣,張了張嘴就想說“敢”,但話到嘴邊又被他給嚥了回去。

拿到導彈他真的敢打嗎?那一下性質可就變了,戰爭的規模將會無限擴大,到時候會是什麼後果,他有點不敢想象。

杜飛跟卡大佐對視一眼,說白了還是他們的顧慮太多了。

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挑起這場戰爭。

投入了那麼多資源,非但沒佔到便宜,反而惹得一身騷。

杜飛也沒等母巴拉克回答,接著說道:“如果你們想要,我可以想辦法從國內給你們搞六枚df-2導彈,每枚五千萬美元。”

聽到價格,母巴拉克一愣。

杜飛接著道:“你也別嫌貴,當初奧馬爾那四枚導彈也用了1.6億美元,更何況你們現在還在交戰,三億美元六枚,我要的不算貴。”

母巴拉克抿嘴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杜飛的說法。

不過認同歸認同,他卻不能真的做主買還是不買。

別看來的時候撒大特說,他有直接決斷的權利,但母巴拉克更明白,有些權利可以給,但他不能用。

如果用了,眼下雖然沒什麼妨礙,但將來肯定會有副作用。

他可不想承受那種後果。

在確定杜飛的真實意圖之後,母巴拉克表示要跟撒大特請示。

這次會面結束,前後就是吃了一頓早餐的時間。

而僅僅在兩小時後,母巴拉克出現在的黎波里的訊息就擺在了優泰高層的桌面上。

達洋醬軍的臉色有些嚴肅,如果之前說杜飛要把導彈賣給挨及的訊息是捕風捉影,那麼現在母巴拉克的突然出現,已經從側面印證了,並非空穴來風。

但具體的,到底是不是導彈,或者別的什麼裝備交易還不確定。

達洋醬軍沉默片刻道:“梅爾夫人那邊知道了嗎?”

情報官點點頭:“夫人那邊已經通知了。”

話音沒落,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起來,達洋醬軍伸手接起來:“好的,閣下,我馬上就來。”

撂下電話,達洋醬軍站起身,快步來到了樓上的辦公室。

還是那間辦公室,現代風格的辦公桌,身為掌握這個果家最高權利的女人,梅爾夫人坐在辦公桌的後面,雙手交叉,表情嚴肅。

看見對方進來,直接說了一聲“請座吧~醬軍閣下。”

除了他們二人,在辦公室裡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穿著軍裝的軍官,另一個是穿西裝的文官。

四個人在寬敞的辦公室裡全都表情嚴肅。

原本這兩天優軍在前線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他們之間很少出現這種嚴肅的局面。

“醬軍閣下,關於這件事,你怎麼看?”梅爾夫人率先開口,手裡快速擺弄著一支原子筆。

達洋醬軍道:“非常抱歉,沒有更多情報支援,我沒法做出更確切的判斷。不過從我個人經驗出發,我認為這件事的可信程度不高,東方的大果不會貿然圈進這場戰爭,他們的海空投射能力有限,在本地也沒有足夠的利益和影響力。”

梅爾夫人“嗯”了一聲,卻對旁邊穿西裝的官員點點頭。

這人立即從公文暴力拿出了一摞照片:“醬軍閣下,這是我們剛剛收到的。”

達洋醬軍皺眉,伸手接過照片看了看,眉頭皺的更深,抬頭看向對面:“這……”

照片有些模糊,但也能看得出來,那是一架轟-8大型轟炸機。

這種外形類似速聯圖-95的巨大轟炸機,去年在世界各地的報紙上都火了一陣。

只是達洋醬軍不太明白,這些照片有什麼意義。

西裝官員適時解釋道:“醬軍閣下請仔細看,在第三張照片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筒形結構。這張照片是前天拍攝的,為了得到這張照片,我們付出了兩名清報員。”

達洋醬軍皺眉,再次仔細看。

那名西裝官員繼續道:“這種外掛的圓筒結構,與之前他們公佈的透過轟炸機投放的,攜帶超級蘑菇的空射導彈發射機構類似。”

達洋醬軍是軍事專家,立即領會了這些話的意思:“你是說,這是一個能夠裝載導彈的機構?”

西裝官員點頭:“正是這樣,再與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杜飛正在裡比亞的的黎波里,兩小時前剛與挨及的母巴拉克會面……我們的情報分析師認為的,他們之間至少有46%的機率,存在導彈交易的可能。”

達洋醬軍舔了舔嘴唇,心情有些焦躁。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壞訊息,一旦讓挨及獲得地對地導彈,將會直接威脅他們本土的大城市和重要戰略目標。

“46%的可能?”達洋醬軍二次確認。

西裝官員點頭:“這是透過多次演算得出的結果。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一旦達成這筆交易,他們將使用轟-8,直接將導彈運抵挨及,我們將沒有任何攔截的機會。”

達洋醬軍看了這名官員一眼。

剛才他的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在路上攔截導彈。

但是現在看來,對方並沒給他們留機會。

轉而看相梅爾夫人。

辦公桌的後面,梅爾夫人疲憊的揉了揉鼻樑,嘆口氣道:“讓人去跟杜飛交涉,必須想辦法阻止這筆交易,不惜一切代價!另外,跟阿美莉卡聯絡,讓他們想辦法施壓。”

旁邊的西裝官員和另一名軍官立即應諾。

隨後梅爾夫人看向達洋醬軍:“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醬軍閣下,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達洋醬軍點頭:“請放心,前線的小夥子們永遠值得信任。”

……

另一方面,兩千多公里外的的黎波里。

杜飛剛剛收到了加密電報,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為了烘托氣氛,他提前發電報,讓國內的消防器材公司配合,弄了一架轟-8在下面假裝了一個鐵皮圓筒。

隨後又煞有其事的透過一些渠道把訊息散出去,說是要對外出口一批導彈,準備裝在轟-8上運出去。

果然,很快就引來了‘一些人’的關注。

這次還順便打掉了一個隱藏很深的碟報小組。

杜飛隨手銷燬了電報,心裡默默合計,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

果然,僅僅過了一天,就有一個老熟人找上門來。

碰巧卡大佐正在跟杜飛在一起,聽說優泰那邊派人來了,不由得嘿嘿一笑,跟杜飛道:“還真讓你猜著了。”

杜飛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料定。

卡大佐道:“聽聽你們說什麼,不介意吧?”

杜飛無所謂道:“願意聽你就聽唄~”

卡大佐也是年輕,賊兮兮道:“那我上隔壁去。”

這裡是招待杜飛的,肯定不能放置竊聽器。

等卡大佐走了,巴登·羅塞爾多才被人帶進來,看見杜飛立即笑呵呵主動伸出手:“杜先生,非常榮幸,再次與您見面。”

杜飛似笑非笑看著對方,卻遲遲沒有伸出手:“羅塞爾多先生,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再見面,非常感謝你在暹羅送給我的禮物。”說完才伸手跟對方握了握。

巴登有一瞬間尷尬,他明白杜飛指的是他花錢僱傭海盜攔截敘里亞貨船的事。

結果卻是杜飛直接把暹羅的天給捅破了。

但這並不是今天的主題,巴登乾笑了一聲,坐在了杜飛的對面。

等人倒了兩杯茶的,杜飛揣著明白裝糊塗,問道:“巴登先生,不知道來找我有何貴幹?”

巴登乾笑一聲,開門見山道:“杜先生,您就別說笑了,我的目的您會不知道?我希望您能慎重考慮向挨及出售導彈的問題。”

杜飛似笑非笑:“羅塞爾多先生真是訊息靈通,不過非常遺憾,關於這個問題,並不是針對誰,這是上次母巴拉克先生跟我洽談好的,當時你們還沒有交戰,閣下可別誤會。”

巴登的嘴角抽了抽,心說我信你個鬼!

這還不是針對誰,就差拿筆寫腦門上了。

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不斷勸說。

杜飛根本不為所動,管你說的天花亂墜,礙著我掙錢絕無可能。

倆人來回說了幾趟車軲轆話,巴登看出杜飛是油鹽不進,索性把心一橫,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杜先生,我提醒你,你這種行為是對果際法的嚴重挑釁,是對優泰的宣戰,如果有任何後果,你們將負全部責任!”

杜飛臉上維持的,不鹹不淡的微笑瞬間沒了,挑了挑眉道:“你說什麼?宣戰?你確定~”

巴登心中一凜。

杜飛接著道:“如果確定的話,我立即給家裡發電報,讓他們準備準備派人過來。”

巴登本來是想說句狠話,嚇唬嚇唬杜飛,沒想到杜飛是這個反應。

瞬間嘴唇發乾,臉色發白。

派人過來是什麼意思?派多少人?是他想象的那個派人嗎?

巴登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吐沫。

隨著大腦一瞬間的空白,他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歉:“非常抱歉,剛才是我失言了,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關鍵時候服軟並不是多丟人的事情,與其個人丟點面子,那種惡劣的後果,才是更難承受的。

杜飛撇撇嘴,其實他也就是說說。

真要到那一步,他最多能從黎援朝和林天生那弄些人出來。

而且杜飛也不會貿然捲進萬里之外,一場與他無關的戰爭中,他還沒膨脹到那種程度。

見巴登服軟之後,杜飛也改口了,笑呵呵道:“當然,我也沒別的意思,大家都是生意人,為的就是賺錢嘛~上次見面我就說過,我個人還是相當認同優泰的優秀,並且同情你們遭受的苦難。”

杜飛說的語重心長,不瞭解他的都要相信了。

接著道:“但你們優泰人更應該知道的,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你們總不能讓我為了對你們善意損失自己的利益吧~如果那樣的話,上帝都不會答應。”

巴登無言以對,連上帝都搬出來了,他還能說什麼?

難道說上帝會答應~

杜飛又道:“說真的,上次你們在暹羅的手段就讓我很不高興,這次要是再損害我的利益,我只能認為你們是故意的,畢竟類似的事情,發生一次是巧合,發生兩次……”

巴登一陣無語,你特麼還不高興了,你不高興就把人家國王給傳送走了?

但這話也沒法說,真要說起來暹羅那事兒他才是導火索。

巴登深吸一口氣,冷靜的思考。

根據他跟杜飛打交道的經驗,杜飛這次恐怕未必真想摻和進戰爭,畢竟這裡是中東。

是世界這個大棋局爭奪的中心,以目前的情況杜飛還沒資格坐上這個牌桌。

巴登快速思索,索性直接了當:“杜先生,我希望咱們雙方能夠開誠佈公,您到底想要什麼?我們不是敵人,誰都不想要戰爭。”

杜飛也不打算糾纏下去,好整以暇道:“羅塞爾多先生,你知不知道我們的甲午海戰?”

巴登一愣,不明白杜飛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完全跟現在的情況不搭界呀~

不過巴登不愧是精英,即便是距離他們非常遙遠的東方發生的歷史事件也有涉獵,點頭道:“我知道,那是一場令人遺憾的戰爭。”

杜飛提這件事卻另有目的,繼續道:“當時我們的清朝向英果的造船廠訂購了兩艘新型的快速炮艦,在當時戰鬥力非常強。你知道嗎~如果讓北洋水師獲得這兩艘船,很可能會改寫這場戰爭的結果……”

巴登眨巴眨巴眼睛,他雖然知道甲午戰爭,卻不特別瞭解細節。

杜飛繼續道:“在這種情況下,東洋意識到這兩艘船的重要,立即派人前往英果,高價截留這兩艘船,大大削弱了北洋水師的力量。”

聽到這裡,巴登已經明白杜飛的意思。

卻是心頭一顫,氣的差點罵娘,這特麼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敲詐!

杜飛舉這個例子,明擺著就是告訴他們,不想讓我把導彈賣給你們敵人,那你們花錢呀!

而且巴登心裡清楚,就算是出了錢杜飛也不會把原本賣給挨及的導彈給他們,說白了這個就是花錢消災。

你交了,我就不搞你,敢不交就搞死你。

可問題是這也太多了!

如果是一千萬、兩千萬,他都不用跟上面請示就能答應杜飛。

但那可是三億美元的金額!即使討價還價也不可能變成幾千萬,以他的許可權根本沒法做主。

探明瞭杜飛的意思,巴登只能先穩住杜飛,說回去跟上面彙報情況。

……

另外一頭,在特拉維。

優泰的高層收到巴登從的黎波里反饋的情況,達洋醬軍頓時怒不可:“豈有此理!這是敲詐,這個流氓!”

坐在高背椅上的梅爾夫人也是臉色難看,卻更冷靜矜持。

這個時候發怒沒有任何意義,他們傳統的一些手段對杜飛沒有任何作用。

上次他們已經試過,想利用海盜給杜飛一個教訓,結果卻換來了突襲機場,出動數萬大軍,直接換了國王。

他們原先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