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直接坐車去公社打電話,說是立即跟京城那邊彙報。

這令秦淮柔有些擔心,棒杆兒拿了這塊金牌會不會有什麼說法?

而且,她認準一點,甭管到什麼時候,杜飛絕不會讓她吃虧就是了。

所以在見到杜飛之後,毅然找個機會把這塊金牌拿了出來。

杜飛倒是有些詫異。

他早知道棒杆兒拿到這塊金牌。

本來還尋思著,回頭找個機會拿來看一看。

沒想到秦淮柔這麼上道兒,竟先給送來了。

杜飛把金牌握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看,倒是跟他之前見過那些銅鎏金的差不多。

不過根據入手的重量,基本可以判斷,這應該是純金的。

秦淮柔則有些患得患失。

要說她愛不愛金子,肯定想也不用想,誰能不愛金閃閃呢!

所以,雖然選擇把金牌給了杜飛,秦淮柔心裡卻有些七上八下的,問道:“這個牌子有什麼用嗎?”

杜飛倒是沒那麼多想法,直接把金牌揣進自個兜裡,笑呵呵道:“這個你就別管了,等回去我陪你一根大黃魚。”

秦淮柔聽了,頓時眼睛一亮。

上次杜飛給她那根大黃魚,即便到現在回想起來,還忍不住心蹦蹦直跳。

那東西彷彿有魔力!

而眼下這塊金牌,雖然分量不輕,但秦淮柔估計,應該沒有十兩。

而且她在廠裡聽人說過,一些金首飾為了讓金屬更容易塑形,會在金子裡新增別的。

這塊腰牌,邊上又是花紋,還有彎彎曲曲的符號文字,不知道是不是也跟金首飾一樣要加入了別的金屬。

這讓秦淮柔想當然的認為,棒杆兒帶回來的金牌不如實打實的大黃魚值錢。

至於說杜飛說話不算,她根本不擔心。

至少杜飛答應她的事,最後一件一件全做到了。

所以,眼看著杜飛把金牌揣進兜裡,秦淮柔仍若無其事,反而有些擔心棒杆兒:“哎~你說,棒杆兒這次沒事兒吧?”

杜飛詫異的看著她:“什麼沒事兒?棒杆兒不好好的嗎?”

秦淮柔解釋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棒杆兒掉到那個……那個裡頭,會不會對他有啥影響?”

杜飛這才聽明白,不由笑道:“瞎尋思什麼!這次棒杆兒不僅立功了,還立了大功了!等回頭我找人把他們仨的事蹟寫出來,登到報紙上,樹立個典型。”

“真噠!”秦淮柔眼睛一亮。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棒杆兒真能上報紙,被樹立成典型,對他將來發展,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喜出望外的秦淮柔正想再說下去,卻在這時外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杜飛聽出來的人不少,直接撩開門簾迎了出去。

果然,從秦淮柔家的院門外走進來十來個人。

除了村裡的秦書記和婦女主任,還有好幾個穿著軍裝的軍官,汪大成也跟在其中。

其中一箇中年漢子,一看就是領頭的。

他明顯認識杜飛,應該是見過照片,徑直走過來,立正敬禮,高聲道:“杜飛同志,5056部隊,第4工兵營向您報到,營長龔勇,全營應道451人,實到451人……”

杜飛有些懵逼。

心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呀!

但他大概也能猜出來,應該是因為朱爸。

杜飛不敢拿大,連忙緊了兩步,伸出手與對方握手:“同志,可算把你們等來了!”

一番寒暄之後,杜飛跟著眾人再次回到大羊山的山腳下。

這時已經快九點了,但在山下往上一看,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等杜飛來到墓道口一看。

好傢伙!

周圍一共佈置了四盞強光探照燈。

這才叫真的照如白晝一樣。

之前留在這裡的民兵和村民都已經換成了精神抖擻,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

在山的側面,有一批戰士已經開始砍樹清障。

這裡雖然不是山頂,但距離山下的道路也有幾十米落差。

要想把墓裡的大量銀元運到山下的卡車上,非得修一條簡易道路。

杜飛也明白了,上邊為什麼會派工兵過來。

不過在杜飛和龔勇回來之前,這邊卻沒有一個人進入墓穴。

畢竟涉及到一大筆錢,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萬一出什麼岔子,就必須保證在程式上沒有任何瑕疵。

杜飛不由得看了龔勇一眼。

這位龔營長看著面板黝黑,一臉粗豪的樣子,卻也粗中有細。

隨後,杜飛、村裡的秦書記,公社的趙書記,外加這位龔營長,一共四方在場,一起進入墓中。

除了他們,還跟著幾個打強光手電,掛著照相機的戰士。

跟在後邊,“咔咔咔”的連續按下快門兒,把墓裡的情況記錄下來。

這一次,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整個陵寢的墓室徹底展現出來。

那些貼著牆擺放的各式各樣的箱子尤為顯眼。

中室之後,又來到有屍體的那間耳室。

“小張、小吳,檢查一下。”龔勇指了指那具屍骨。

兩名戰士應了一聲,立即從兜裡掏出口罩和手套戴上。

兩人動作嫻熟,一看就是老手兒。

然而,就在兩人俯下身,準備去動那屍骨的時候。

卻是突然“嗚”的一聲,那個白森森的骷髏頭竟然一下飛了起來!

在場眾人無不大吃一驚!

不過軍人的膽氣足,氣血壯,況且手上有槍,並不懼怕怪力亂神。

如果槍不行,還有手榴彈,手榴彈不行,還有迫擊炮,還有火焰噴射器……

管你什麼東西,都得服服帖帖。

除此外,秦家屯的秦書記明顯也不是常人,聽到動靜,反應極快。

有些渾濁的雙眼一瞪,猛的悶哼一聲,肚子好像充氣了,一下就鼓起來。

整個人則跟壓縮的彈簧一樣,隨時能暴起攻擊。

公社的趙書記雖然沒有這些變化,卻也絲毫沒有懼色。

身上的氣勢與周圍的戰士有過之而無不及,讓杜飛一下聯想到了街道辦的馮大爺。

這位趙書記很可能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戰鬥英雄。

另外就是杜飛,似乎是所有人中最弱的。

那個飛起的骷髏頭彷彿也這樣認為,竟然一躍而起,直衝杜飛撞來。

杜飛卻動也不動,彷彿被驚呆了。

“孽障,住手!”

最先反應的是秦書記,他是練武之人,反應最快。

之前他雖然看出杜飛有些不凡,卻沒見過杜飛出手,更不知道他的實力。

此時也來不及多想,眼看那骷髏頭向杜飛撲去,手臂好像一條鞭子甩出去。

上臂發力的時候雖然不快,但當力道順著手肘、手腕,一直延伸到指尖的時候。

秦書記的手速度已經極快,甚至甩出了破空聲!

“好漂亮的通背拳!”

杜飛不由讚了一聲。

同時“砰”的一聲,那個骷髏頭被秦書記指尖點中。

本來人的頭骨十分堅硬,但這骷髏畢竟年頭多了,再加上秦書記這是實打實的真功夫。

千鈞一髮之際,那骷髏頭當場被打落,頭頂的位置生生被打出一個窟窿。

隨即掉在地上,又是“咔”的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也露出了裡面的玄機。

在骷髏頭的碎片中,赫然趴著一隻黃鼠狼。

剛才秦書記那一下非同小可,不僅直接打穿頭骨,力量還透下氣,擊中了黃鼠狼。

此時這隻黃鼠狼渾身抽抽兩下,嘔出一口血,便不動了。

杜飛見狀,立即道一聲“謝”。

雖然以他的身手,就算秦書記沒出手也沒什麼,但從結果上看就是秦書記幫他解了圍。

而且,在農村弄死黃鼠狼是比較晦氣的事兒。

秦書記也沒想到裡邊是這東西,臉色有些難看。

龔勇的神情同樣不大好看,蹲下伸手拎起那隻黃鼠狼,看了看後頸的位置。

杜飛也跟著看了一眼。

發現這隻黃鼠狼後頸的毛有些雜亂稀疏,頓時就明白了。

這隻黃鼠狼十有八九是人工飼養的,後頸的毛就是經常被人捏拽,才形成了這種記號。

杜飛心裡立即想到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小紅原先的主人。

當初糧庫鬧耗子,最後發現竟然是人為造成的。

那人叫張鵬程,杜飛還端了他老巢,從裡邊發現了一塊慶親王府的腰牌。

既然老鼠能馴養,黃鼠狼自然也可以。

緊跟著,杜飛又想到了上次謝部長和楚紅軍帶來的那位催眠專家——馬教授!

說是東北的出馬弟子。

東北的出馬弟子擅長御使五仙。

黃鼠狼恰恰是‘狐黃白柳灰’五大仙中的‘黃大仙’。

不過這些念頭在杜飛腦中也只一閃。

前者的張鵬程早就歇菜了,後者的馬教授逼格太高,應該也不會跟這種事兒扯上關係。

很可能是其他的,能夠馴養操控黃鼠狼的奇人異士。

接下來,兩名戰士繼續檢查骸骨。

沒再出現異常,但也沒在這具骸骨上發現什麼有用的資訊。

即便是那個同款的皮兜子也是空的。

不過這具骸骨,還有那隻黃鼠狼,都是小插曲。

杜飛他們真正要緊的事,仍是儘快確認這裡的銀元數量,然後登記造冊,拿卡車拉回去。

然而,實際情況,卻比杜飛預想的更復雜。

在墓室中巡視一圈,全都拍照之後,開始讓人進來,往外搬箱子。

卻在這時,竟又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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