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沒等山田和長野說話,直接自問自答:「那是因為我尊重你們,把你們看成是可以平等對待的同志,而不是想透過這些東西,從你們身上得到別的利益。山田君,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杜飛語重心長,一臉嚴肅:「在我心裡東洋之葛命,乃是東洋人民之葛命,推翻帝制,推翻買辦,推翻地主,真正的站起來。而不是送走東家請來西家。」

山田終於動容,他看向杜飛的眼神充滿了不解。

難道面前這個年輕人,真是無私的國際主義戰士?

完全站在東洋的角度,而不考慮別的?

可是......這可能嗎?

白求恩不是沒有,但根據他掌握的情況,尤其杜飛在香江的所作所為。

說杜飛是白求恩。

山田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反倒是長野東番和中新芳子,看著杜飛,有些激動。

包括林雨晴,也在旁邊流露出詫異的神情。

山田健次郎皺眉道:「杜桑,恕我冒昧,您為什麼會......」

不知道怎麼形容杜飛這種想法和行為,話說一半就卡住了。

杜飛笑了笑:「山田君,你的漢語這麼好,一定知道一句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華夏屹立於世界之巔幾千年,不過最近百年陷入沉淪......但是現在我們已經重新站起來了,即使直面美地穌鵝,也不用委曲求全。」

這句話在杜飛嘴裡說出來,彷彿理所當然。

卻刺痛了山田健次郎他們。

什麼事都怕對比,在來到京城之後,原先的憧憬破滅。

讓他們發現,這邊的日子是真不容易。

反而東洋,經濟日新月異,生活富足,都市繁華。

這雖然沒有動搖他們的信仰,卻不可避免的在心裡產生了疑惑。

但杜飛這句話,卻像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的刺在他們心裡。

讓他們赫然明白,東洋現在的所謂繁榮,其實是虛幻的,就算衣著光鮮,也改變不了他們是美地奴僕的本質。

杜飛並不知道他們心裡怎麼想的。

或者說,他們怎麼想,對杜飛都不重要。

於杜飛而言,只要肯拿錢,別的都可以商量。

但不給錢,想白嫖。

絕不可能!

最後,杜飛注視著山田健次郎道:「山田君,你知道,在半島戰爭之後,我們為什麼勒緊褲腰帶,哪怕在最苦難的時候咬著牙也要把錢還上嗎?說白了,就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嘴上再怎麼喊平等也都不平等了。」

說到這裡,杜飛的目光掃過山田健次郎三人:「所以,同志們!是站著還是躺下,你們怎麼選?」

杜飛說是讓他們選,其實明眼人一聽,根本沒得選。

廢了這麼多吐沫星子,如果還鐵公雞一毛不拔,杜飛肯定翻臉。

之前那些承諾,立馬全部作廢。

而且仔細想,杜飛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最主要的是,東洋根本就不差錢呀!

現在的東洋遍地都是錢,隨時便便就能在銀行借出幾億、甚至幾十億日元。

山田健次郎沉默片刻,再次對杜飛正坐鞠躬:「杜桑,受教了!」

杜飛臉上露出笑容,接下來就是具體的。

杜飛也不吝嗇,終於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山田君,剛才我說,要用兩年時間準備。」

山田健次郎點頭,卻覺著時間太長了。

東洋是島國,戰術層面或許偶爾有驚豔表現,但戰略上一

向缺乏長遠目光。

用俗話說,就是猴洗孩子等不了毛幹。

杜飛肯定要解釋,這兩年都準備什麼。

「山田君,你們那邊的情況,我是知道一些的。」杜飛不慌不忙道:「你們的骨幹,都是長野君這樣的精英,大學生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我說的沒錯吧?」

山田健次郎點頭。

杜飛道:「這樣的年輕人,讓他們用生命在戰場上積累經驗太可惜了。」

山田健次郎道:「不知杜桑......」

杜飛看了看旁邊的林雨晴:「這次,為了幫你們,我和雨晴同志費了好大力氣,總算是有些眉目了,寺家莊的第二高階步校,知道嗎?」

山田健次郎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第二高階步校,但凡對華夏葛命史有些瞭解,都不可能不知道這裡。

杜飛道:「你們那邊選三百人過來,最多不能超過五百。我們在寺家莊那邊給你們專門開一個特訓班,安排最好的老師,講最實用的經驗,用兩年時間把這些人訓練成一名合格的基層連排指揮官。」

聽到這裡,山田健次郎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包括長野東番和中新芳子都眼睛一亮。

他們沒想到,杜飛居然提出了這樣的方案。

「此話當真!」山田健次郎滿臉激動。

杜飛笑著道:「山田君,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謝謝~太謝謝了!」山田健次郎起身,與杜飛用力握手。

但握完手後,杜飛卻緊跟著一個「不過」。

頓時令山田健次郎的心提溜起來。

杜飛道:「山田君,我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經濟上並不寬裕,你們這些人都是編外人員,我把這麼多人塞到寺家莊那邊,你看......」

山田健次郎立即明白:「我懂,我懂~肯定不能讓你為難。」

杜飛笑了笑:「山田君,您能理解就好,畢竟軍校不是一般學校,不論打槍,還是開炮,要想上水準,就得拿彈藥一發一發喂......」

山田健次郎點頭:「那是,那是~」

杜飛又道:「還有,等到兩年頭上,根據訓練水平,會由參謀部親自為你們制定一份奪取北海道的詳盡計劃書。」

山田健次郎直眨巴眼睛,心裡我艹一聲,還有這個福利!

杜飛最後道:「所以,這個費用......我大概算了一下,平均下來一個人一年一百萬日元......」

山田健次郎和長野東番都心中一凜。

一個人一百萬,三百人就是三億日元,兩年就是六億日元。

這還就是培訓,不算購買裝備的錢。

要說多不多,肯定是不少。

在東洋,上最好的大學,東大、慶應、早稻田,一年才多少錢。

可是值不值?

簡直太值了!

花六億日元,就能得到幾百名經過嚴格系統訓練的基層骨幹。

回來就能當班長、連長。

有了這些人,他們能在短時間內,拉起一支幾千上萬人的隊伍......

會面結束,山田健次郎懷著激動的心情,把杜飛和林雨晴送到樓下。

看著他們坐上摩托車走遠。

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一旁的長野東番見狀,不禁問道:「山田前輩,您......」

山田健次郎搖搖頭:「走,回去再說。」

「哈依~」長野東番應了一聲。

回到樓上,沒去剛才吃放的地方,直接來到

山田健次郎的房間。

到屋裡長野東番就問:「前輩,您怎麼了?」

山田健次郎道:「杜飛這個人,你怎麼看?」

長野東番皺眉,心說他能怎麼看。

想了想道:「杜桑有大才,是同輩中的翹楚。我,遠遠比不了!」

山田健次郎嘆口氣道:「別說是你,我又何嘗能比?他區區一頓飯,幾句話,就從我們這裡掏走六億日元。」

說著又是搖了搖頭。

「這......」長野東番不知道說什麼好。

倒是一旁的中新芳子道:「前輩,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拒絕?」

山田健次郎看著少女稚嫩的臉龐,苦笑道:「拒絕?我們有資格嗎?就像‘佐藤榮坐,沒法拒絕美地一樣,我們拿什麼拒絕?芳子,長野君,弱者要想在夾縫裡生存,就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

說到這裡,又是一臉無奈,長嘆一聲:「六億日元只是一個開始,後邊還會更多......」

長野東番皺眉,沒有說話。

後面當然還有。

他們這次原本的目的是買裝備。

結果現在連一發子彈都沒看到,就先花了六億。

而一旦確定把人送過來,後續的裝備恐怕十倍、二十倍都不止。

但話說回來,如果能拿下北海道。

別說六十億日元,就是六百億,也值得!

另外一頭。

杜飛騎著摩托車,把林雨晴送回去。

兩人在路上沒有太多交流。

但杜飛的騷操作卻讓林雨晴大開眼界。

她本來以為,這次過來是談賣給東洋人裝備的事情。

沒想到,臨了壓根兒沒說這事兒。

反而先弄到六億日元進賬。

這是什麼概念!

根據現在的匯率,六億日元差不多是一千萬人民幣。

看著似乎也不太多。

但賬不能這麼算。

在國際上六億日元的購買力可比一千萬人民幣大多了。

更重要的是,這六億日元全憑杜飛一張嘴,壓根兒沒什麼成本。

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林雨晴在部隊的報社工作,很瞭解寺家莊的情況。

場地、老師、裝備......什麼都是現成的。

弄幾百人過去,搞一個培訓班,根本不用多少投入。

去了這些人的吃穿用,以及訓練的消耗。

滿打滿算下來,兩年都用不了一億日元。

其他五億全是淨賺。

再加上杜飛之前在香江,跟文森特合作那條線。

還有海底隧道的鋼材合同......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短短一年多,杜飛這是搞回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