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沒有一場葛命是不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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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門獨戶的小院,屋裡的陳設佈置,物件用品......沒有一件是拿不出手的。
與曾經想象中,姐姐跟著杜飛,沒名沒分的受苦,完全是兩碼事呀!
再想到王玉芬現在的工作。
令他不得不承認,杜飛對王玉芬真的不錯。除了名分,幾乎都有了。
他這個當弟弟的還能說什麼。
王小東不太自然的叫了一聲「姐夫」。杜飛應了一聲,叫他一起進屋。王玉芬則在廚房忙活起來。
炒了兩個熱菜,又切了香腸和午餐肉。
主食則是從單位食堂帶回來的兩合面的大饅頭。
因為是中午,杜飛也沒張羅喝酒,一邊吃著,一邊閒聊,就問到了王小東的工作。
說起這個,王小東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的乾笑了一聲。
王玉芬卻沒顧忌,直接道:「瞎—我媽跟我爸想讓他進工廠,這臭小子不樂意。」
王小東訕訕的。
他心裡也知道自己有些矯情,這個年代能去工廠上班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杜飛問他怎麼想的。
王小東苦笑:「姐夫,我這個性格,真不適合去工廠上班。我知道自個什麼德性,去了工廠用不了幾年又得故態萌發。」杜飛原以為他只是怕苦怕累,聽了這話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甭管認知對不對,至少王小東是經過認真思考並自我審視的。
問道:「不進工廠,你有什麼打算?」王小東愣了一下。
他原以為杜飛也會像別人一樣,勸他先進工廠。
但這也把他問住了,他只停留在不能怎麼樣,並沒想過應該怎麼樣。
或者說想過,根本不可能。王小東不由低下了頭。
杜飛卻替他回答道:「想去當兵?」這個年代當兵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王小東臉色一黯,當兵這條路對他來說早就堵死了。不過王小東的性子,的確適合到部隊去磨礪磨礪。有部隊的約束,沒準能把他這塊頑石打磨出來。
杜飛吃了一口菜,看向王玉芬:「玉芬,你覺著呢?」王玉芬撇撇嘴道:「我覺著啥?你還真讓他當兵去呀!」杜飛道:「倒也不是不行,不過....
一聽這話,王小東眼睛一亮:「姐夫,您真能讓我去當兵?」
杜飛也是臨時起意。
念頭在腦子裡仔細過了一遍,不疾不徐道:「小東,你想當兵,要的無非是紀律和約束,在將來能有一條安身立命的出路。」
王小東連忙點頭,杜飛的話說到他心坎兒上了。進去蹲了三年,王小東想了不少,也成熟多了。
杜飛接著道:「你這個情況,正常當兵肯定不成,但要達成你的想法也不是不行。」
王玉芬一聽,也來了興趣。杜飛則道:「上軍校~」
王玉芬姐弟都是一愣,沒理解杜飛是什麼思路。現在連當兵都當不上,還說什麼上軍校。
這個年月上軍校可不是考試,而是直接從部隊裡選拔。
不用他們問,杜飛解釋道:「我在廊坊建了一個學校叫新東方,從寺家莊軍校聘請的老師,專門培訓外國學員,除了基本軍事訓練,主要學習各種技術裝備使用維修,現在有一個東洋班,一個南洋班,馬上還有一個一百人的單國短期班,還有一個力比亞班。一共一千多人.....」
王小東眨巴著眼睛,都有些聽傻了。
他知道這個便宜姐夫能耐特別大,可這也太誇張了吧!但要說杜飛吹牛,應該也不可能。
一來沒喝酒,二來不符合杜飛的性格,三來這種謊言一捅就破,吹這個牛有什麼意思?
杜飛接著道:「小東,你要是真想當兵,可以先插到單國班。那裡一大半是種花人,你跟著他們訓練,先學怎麼開坦克。等這個班學完了,你再跟下一個班,先當三年學員。三年後,你二十二,要是學的好,就直接當教官...
王小東舔舔嘴唇,激動的臉都紅了:「姐夫,我一定能學好!」
坦克是多少男人心中的浪漫。
多少老爺們兒,活到三四十歲,遇到一輛履帶拖拉機,都能站道邊上看半天。
更何況是真坦克,不僅能開還能拆開修理,還想要什麼?王玉芬也喜出望外。
她雖然不知道新東方學校到底怎麼回事,但她相信杜飛。真要跟杜飛說的,將來王小東能留下當教官,未嘗不是一條出路。
杜飛之所以這樣安排,幫王小東只是順便,更主要的還是沒入。
新東方學校那邊要想搭建起來並不容易。初期肯定是以寺家莊軍校的人為主。本來以杜飛的能量,很難在寺家莊挖人。
但昨天朱爸說了,要把消防器材公司擴大成聯合體,還要引入其他派系。
杜飛就知道這件事好辦了。
不管是姜主任還是林家,誰來當這個支部書記,都足以解決這個問題。
這也是把蛋糕做大的好處。
壞處也顯而易見,就是杜飛對大局的掌控力會下降。利益交換,重點就在·交換'兩個字。
有得有舍,才能長久。
在杜飛的心裡,新東方學校就是可以捨出去的籌碼。
因為缺乏人手,必須用寺家莊的人,杜飛天然就對新東方學校缺乏控制力。
想要抓在手裡,就必須忍受發展緩慢的副作用。
另外一方面,在其他人眼裡,新東方學校的價值非常大。伴隨著裝備貿易,會充實大量外國學員。
這些學員要麼本身是精英階層,要麼將來憑藉戰功有希望成為新貴。
一旦掌握了這所學校,伴隨而來的就是巨大的隱性影響力。
杜飛不看重這個,不代表別人也不看重。這也是杜飛昨晚上思忖一宿想到的對策。
甭管是誰到他這兒來當書記,先把新東方學校刨出去,看他接不接。
但舍歸舍,也不能真就不管不問了。上上下下的,肯定要往裡摻沙子。
王小東就是其中之一,回頭杜飛還打算問問劉匡福、楊志剛他們,有沒有願意去的。
還有錢科長家的老么,蔣東來的大小子......
不僅是王小東,大凡跟杜飛在一條線上的,家裡那些調皮搗蛋的小子門,都可以塞過去,大浪淘沙。
是不是這塊料,全看他們自己,反正機會就擺在這裡。等吃完了飯,王小東心情有些激動,又問了一些具體情況。
最後被他姐沒好氣的攆走了。
王玉芬回來,一頭扎到杜飛懷裡,膩膩道:「爺,謝謝您杜飛嘿嘿一笑,把她橫抱起來:「想我了沒?」
王玉芬「嗯」了一聲,不由心跳加速。
杜飛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又問:「哪兒想了?」
王玉芬臉一紅,媚眼如絲,拿手一戳自個的大扎:「這裡杜飛心頭一蕩,心說這娘們兒是越來越會勾搭人了。
三步並做兩步衝進屋裡,丟到炕上。不一會兒,傳來了「嚶嚶呀呀」的動靜王玉芬久旱逢甘霖。
再加上剛才杜飛給王小東謀了一條大道,令她盡力迎合。等到杜飛走時,已經下不來炕了。
本來還想拼命伺候杜飛善後,卻疼的自個直冒汗。
杜飛瞧著都心疼,把她按到炕上,讓她好好休
息,自個去澡堂子連搓帶泡的。等快下班了才回單位換摩托車去接朱婷下班。前幾天雖然出了那檔子事兒。
朱婷卻沒因此耽誤工作。
昨天杜飛回來,她也開始恢復上班了。
倒是於嘉嘉,騎腳踏車把小葡萄從幼兒園接回來。手裡提著剛買的菜,發現廚房裡沒人。
平時王玉芬回來的早些,都會提前開始做飯。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有些擔心,讓小葡萄自個去玩,連忙跑進王玉芬房裡。一開門卻聞到屋子裡還沒散盡的味道,不由得臉一紅,猜到怎麼回事。
又見王玉芬躺在炕上睡著了,連忙想退出去。王玉芬卻醒了,抬起頭道:「嘉嘉呀~」
於嘉嘉「嗯」了一聲,既然把人吵醒了,她也沒再退出去。
坐到炕沿邊上,半是調笑道:「我說在單位一下午都沒見人,原來是上這兒來了。」
王玉芬臉一紅,立即回嘴道:「我怎麼聽著泛酸呢?要是羨慕,等下回的,我讓給你一半,咱們姐倆兒一起伺候他。」
於嘉嘉臉色瞬間脹得通紅,拍了王玉芬一下:「你要死呀!胡說八道。」
王玉芬得意洋洋,笑的花枝亂顫,卻牽動了傷口,倒吸了一口氣。
於嘉嘉不是第一次見王玉芬這樣,情知怎麼回事。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杜飛,下意識夾緊了腿。
王玉芬緩過來,拍她屁股一下,賊兮兮調侃道:「繃這麼緊幹嘛?你要真想,等下回他晚上來,我把燈閉了,你愉偷過來」
於嘉嘉一愣,這一瞬間真有些心動了。但理智還是壓下了那一點躁動,沒好氣道:「就會說胡話,我做飯去了。」
立即落荒而逃。
雖然於嘉嘉也想找個男人,對杜飛也很動心。但她不敢去賭。
她現在的日子已經夠好了,帶著女兒,吃穿不愁,還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可真要跟杜飛走到那一步,變數實在太大了。不僅要看杜飛的態度,還有朱婷那邊。
萬一將來東窗事發怎麼辦?再則就是王玉芬。
這已經不是王玉芬頭一次跟她說一起伺候杜飛了。卻都是半真半假。
女人都是小心眼兒的,哪會樂意讓自己男人找別的女人。看不見就罷了,落個眼不見心不煩。
一旦她跟杜飛發生了關係,還能像現在這樣跟王玉芬交往嗎?
說什麼娥皇女英,也只是傳說罷了。況且人家可是親姐妹。
即便如此,也要爭議誰是正宮誰是偏妃。最後為了打賭,弄得騾子都不能生育了。何況她跟王玉芬還不是親姐妹。
於嘉嘉嘆了一口氣,心裡有些迷茫。
自己才二十七,難道真就帶著閨女這樣過一輩子?另外一邊,杜飛回到家。
在飯桌上朱媽忽然道:「對了,白天你四嬸兒來電話,說小麗要回來了。」杜飛嘴裡嚼著土豆絲,心裡合計朱麗也的確該回來了。朱婷問道:「四嬸兒沒事兒了?」
朱媽道:「本來也沒啥大事兒,就是說的嚴重,好讓小麗回去。」
朱婷「哦」了一聲:「她啥時候到,讓小飛去接一下。」朱媽道:「說的就是這個,明天下午的火車,三點二十到站。「說著看向杜飛:「不耽誤工作吧?不行我讓小車班出一趟。」
杜飛揮揮筷子:「沒事兒接個人能耽誤多長時間。」
朱媽應了一聲,又是嘆道:「你說小麗這孩子也真不讓人省心,今兒電話裡你四嬸兒又哭了,讓我幫著尋麼尋麼。
這話杜飛沒法接,朱婷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直至晚上,躺到床上。
想到朱麗,
朱婷不由嘆道:「你說二姐到底怎麼想的?別人給她介紹,不是不見,就是敷衍,難道她還放不下劉景文?」
杜飛抻個懶腰,撇撇嘴道:「你瞎尋思啥呢~劉景文早就翻篇兒了。」
朱婷靠到杜飛身邊道:「我也知道,那你說二姐為啥一點也不積極,好像放棄了似的。」
杜飛道:「那我哪知道,沒遇到合適的唄~」朱婷忽然道:「對了,我想起一個人。」杜飛往上抬了抬眼皮:「誰呀?」
朱婷挺身坐起來道:「是警衛局的,戰鬥英雄,三十二歲,一米八多,原先給彭總當過警衛員。」
杜飛質疑道:「這麼大歲數,怎麼沒結婚?」
朱婷道:「怎麼沒結婚呢,去年老家的媳婦沒了,聽說是得了重病。」
杜飛皺了皺眉,潛意識有些牴觸。客觀來說,朱婷說這個人跟朱麗還真挺般配。
年齡上合適,身份地位也不差,還是戰鬥英雄,一個離婚,一個喪偶。
至於長相,能給大領導當警衛員的,長的都不會太差。警衛員天天在眼前晃悠,真要太寒磣了,肯定影響心情。朱婷興致勃勃,越說越來勁:「哎,明天你去接二姐,先探探她口風。」
杜飛「嗯」了一聲。
雖然心底不大樂意,卻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明天再說。第二天一早。
杜飛吃了早餐,騎摩托車送朱婷上班。
臨了下車的時候,朱婷還不忘提醒他別忘了。杜飛嘴上應著來到單位。
到院裡不由瞅了一眼隔壁的辦公室,下午朱麗就回來了。開啟自個辦公室門杜飛簡單收拾一下。
心裡卻在合計,朱麗這次會是什麼態度?
還跟原先一樣,直接回絕不見,還是試著見面看看?莫名其妙的有些煩躁。
上次從秦淮柔嘴裡知道,朱麗做夢叫過他名字,杜飛一直刻意迴避。
按道理,現在有人能跟朱麗匹配,杜飛應該鬆一口氣。但人心就是這樣,求而不得,失之交臂。
杜飛自顧自苦笑,稍微整理情緒。
卻在這個時候,張文忠忽然從前院小跑過來。「經理,中新芳子找您。」張文忠敲門進屋。杜飛一聽,稍微有些詫異。
上次中新芳子過來,提醒他小心山口組,事後就回東洋去了北海道。
怎麼突然又回來了?讓張文忠把人帶過來。
再次見面,杜飛大吃一驚。
中新芳子明顯跟原先不一樣了,渾身多了一股硝煙味兒。並不是真正的味道,而是一種氣質。
她上過戰場了,而且親手擊斃過敵人。
在她白皙的額頭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紅色傷痕。
在這道疤痕下面,她的左眼上覆蓋著白色紗布,用十'字膠布貼在臉上。
杜飛皺眉,不由問道:「芳子同志,你這是.....」」
中新芳子剩下的一隻眼睛裡閃過一抹複雜,隨即豁達的擺擺手帶:「被敵人的飛機炸的,摘掉了一個眼球。」
儘管猜到了,但她親口說出來,還是令杜飛微微觸動。不是同情,而是感慨。
面前的女人,還有東洋的命運,大概已經徹底改變了。杜飛正色道:「你是一位真正的戰士。」
中新芳子微微低頭:「謝謝您的誇獎,許多同志犧牲了生命,我這點傷真的算不了什麼。」
杜飛道:「沒有一場葛命是不流血的,那些犧牲的同志,人民會銘記他們。」
中新芳子抿著嘴唇,眼神愈發堅定,也更熱切的看向杜飛。
「杜飛同志,這次我受山田前輩委託,是來向您求援來了。「中新芳子
沉聲道:「敵人的空中優勢太大了,他們的f4戰鬥機甚至飛到幾十米低空,還有直升飛機,肆無忌憚,掃射轟炸.......我們現在急需要防空武器。」
杜飛皺眉。從北海道打響第一槍,杜飛一直在關注那邊的狀況。
而且上次上田健次郎寫過一封親筆信,希望杜飛幫忙搞到肩扛防空導彈。
這是賺錢的買賣,杜飛當然不會拒絕。
當即就給婁弘毅去信兒,讓他想辦法去搞穌鵝的'聖盃'導彈,好拿回來仿製。
婁弘毅那邊卻一直沒有訊息。
現在看來,這件事已經成了當務之急。
杜飛道:「芳子同志,上次山田君來信就提到這個,我這邊已經在想辦法。」
中新芳子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心裡清楚,肩扛式防空導彈並不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