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道:“甭說別的,要真相上了,秦姐他們老家離城裡也不遠,來回車票用不多少錢,您倒是追過去啊!就您這條件,往她家一擺,我不信她爹媽不同意把閨女嫁給您。說到底還不是您嫌棄人家是農村的,自個兒心裡不甜,要不怎麼一轉臉,就追冉老師去了。”

隨後,杜飛又點點頭:“冉老師確實不錯,模樣身材都可以,有文化,有氣質,跟婁小娥放一塊兒絕對不遜色。”

一提到冉老師,傻柱頓時來了精神,裂開大嘴,嘿嘿笑道:“您也這麼想?”

杜飛卻一盆冷水潑下來:“冉老師的確挺好,可人家憑什麼喜歡你?柱子哥,說這話您別不愛聽,您一個月三十七塊五的工資,在別的姑娘那的確是一大優勢,可是冉老師在乎那個嗎?人家是歸國華僑,上過大學,大錢沒有,但小錢絕對不缺。人家更在乎的是人品,學識,品味,倆人在一起,有沒有共同語言。冉老師跟你說莫扎特,說莎士比亞說雨果;您跟人家回魚香肉絲,小雞兒燉蘑菇,您說這倆人能過到一塊兒嗎?”

傻柱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洩了氣的皮球,剛才那興奮勁立馬沒了:“這麼說,我跟冉老師鐵定沒戲了?”

杜飛道:“老話說,魚找魚,蝦找蝦,土豆找地瓜。您說您一廚子,非要找個女文青,能成那才叫怪事兒呢!”

傻柱愁眉苦臉,拿起搪瓷缸子想往嘴裡灌酒卻喝了個空,又拿瓶子倒酒,喝了一大口:“那……我跟冉老師,就徹底歇菜了?”

杜飛撇撇嘴道:“我可沒這麼說!還是您自個權衡。還是那句話,柱子哥,您得知道自個想要啥。想要年輕漂亮的,那就別在乎是農村戶口。想要家裡條件好的,模樣長相就放寬點。反正就是一個道理,你不能要求人家姑娘啥啥都好。那樣姑娘不是沒有,可您拍著胸脯想想,能輪得到咱這兒嗎?”

傻柱泛著眼皮瞅瞅杜飛,心說:“肯定輪不到我,但你小子……”

杜飛吃飽喝足,從傻柱家出來,末了還拎了兩瓶汾酒和一大條的臘肉。

把東西放到車子上,看了看錶,不到八點。

杜飛推車子剛要進月亮門回後院,卻在這時忽然有人在身後喊了一聲:“杜哥~”

回頭一看,只見姜永春拎著一個大布兜子,從垂花門旁邊走出來。

杜飛看他臉蛋凍得通紅,應該在那兒等半天了。

姜永春靦腆的笑了笑:“杜哥,我爸讓我給您送點東西。”

杜飛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兜子,笑道:“你小子,下回有事上屋裡喊一聲,跟外頭傻等,都凍透了。”

姜永春一笑:“沒事,杜哥,那我回了。”

“趕緊吧,回去暖和暖和,別凍感冒了。”杜飛看他出了中門,開啟兜子看了看。

裡邊裝著兩條牡丹煙,還有臘肉臘腸,兩瓶西鳳酒,水果罐頭,麥乳精……

杜飛估麼這都是姜家兩口子,偷摸上鴿子市買的,得三四十塊錢。

心說:“這姜大民還真是茶壺煮餃子,心裡有數。”

別看平時悶吃悶吃不吱聲,關鍵事情辦得真敞亮!

但有一點,杜飛想不明白。

為什麼姜大明這樣辦事明白敞亮的人,在廠裡甚至在四合院都默默無聞?按道理這不應該呀!

不過杜飛也沒往深想,別人怎麼為人處事他管不著,反正又沒招惹到自己。

轉身推上腳踏車進到後院。

趁著夜色,剛才從傻柱那拿來的,還有姜永春送東西,全部收入空間。

但等杜飛走到自家門口,要把腳踏車停到門廊下,卻忽然發現在他家門前就蹲著一個人!

“杜飛,您可算回來了!”李勝利乾巴巴擠出一抹笑容,扶著了膝蓋站起來。

大概蹲的時間太長了,兩條腿都麻了,站起來直打晃。

“我艹,勝利,咋蹲這兒了,跟鬼似的嚇我一跳!”杜飛沒好氣兒的抱怨。

一邊說一邊把腳踏車支好,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李勝利連忙道:“要不您先上我家去一趟吧~有點事實在拖不下去了。”

杜飛當然知道李勝利找他啥事,笑呵呵道:“您忙什麼?等我進屋把爐子點上,要不等會兒回來,屋子跟冰窖似的。”

李勝利也沒法子,只好站在門口等著。

杜飛也沒招呼他進屋,直接砰的一聲,把他關到外頭,然後換衣服換鞋,然後把壁爐燒上。

又在屋裡找了一圈,仍沒看見小烏。

也不知道這貨跑哪兒去了。

直至做完這些,杜飛才慢慢悠悠從家裡出來,跟李勝利一起去了隔壁。

李家屋裡,李國強和李嬸早等得心焦難耐,還以為杜飛有啥事回來晚了,卻不知道他就在中院喝酒呢!

杜飛進屋,立刻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兒,看見躺在床上的李嬸,不由露出驚訝表情:“喲~李嬸這是咋了?”

李嬸撐著雙手,從床上坐起來,臉色蒼白,虛弱道:“沒大事兒,一點小病。”

杜飛道:“可不敢掉以輕心,不行咱們上醫院打點滴。”

李國強接過話茬:“小杜啊~你嬸沒大事兒,謝謝你惦著,那個……”

說著,李國強有點尷尬的搓著手,大腦組織語言:“叔兒想求你點事兒。”

杜飛找椅子坐下,笑呵呵道:“李叔兒,說什麼求不求的,有事您吩咐就得了。”

李國強幹笑一聲,心裡卻覺察不好。

他料定杜飛不可能不知道,他家單獨去找蔣東來的事。

如果說以前不發作,是礙於蔣東來的面子。

那麼事到如今,他們李家又求上門了,豈非正是打臉出氣的好機會?

可杜飛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根本沒提前面那茬,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態度客氣,卻很疏離,這明顯是不想跟他們家扯上任何關係。

李國強心裡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乾笑道:“那個~之前是叔兒不會辦事,你看在從小跟勝利一起長大的份上……”

杜飛忙道:“唉,李叔,您這話我可聽不明白了。”

李國強一咬牙,乾脆道:“是我們家眼皮子淺,不應該隔著你單獨去找姓蔣的!”

杜飛不陰不陽的笑道:“嗨,我當是什麼事兒呢!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蔣科長不是我承包的,您單獨找他,礙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