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三千鐵甲,要這江山如畫。

門外的一聲急喊,薛長戈聽後驟地奪門而出,循聲直衝過去,只見蒙哥與藍嫣二人一如往常,他們所站的身形,依偎而伴,見到薛長戈應聲而來,蒙哥與藍嫣對視了一眼,彼此示意互通心跡。

“來了!薛掌門!”

薛長戈本想對他們不請自來的冒失嚴辭一番,但後來眼觀四向,見無旁人在場,隨後應言答道:“二位!深夜來此不會是來跟在下逞一時口舌之快的吧?”

“薛掌門果然是個明事理的人,聰明!”藍嫣有些氣力不濟地說道。

“什麼意思?”薛長戈故作懵懂地問道。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請借一步說話如何?”說罷,蒙哥自懷中探手取出一物,在眼前示意晃了晃,隨後又轉手收入懷中。

他的這番舉措,薛長戈當即明白過來他們來此的用意,只是輕點了點頭,示意認同,隨後三人兩前一後,跨過院牆,避開在院門外蹲守的鐵衛軍,取道屋簷飄忽而去。

之前蒙哥手中拿著晃悠的物什,正是薛長戈日夜所想的《血影神功》的秘籍,本身薛長戈一時還摸不透他們的來意,交換之事,雖是薛長戈起先提出來的,但隨後的答覆卻只能等待蒙哥他們的回意。

讓《血影同心大法》與‘飲血劍’這兩樣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東西分開隔離,本是孤鴻澗先輩們就定下的門規,更是‘和合二魔’的先輩們對門規立下的誓言,如今時隔多年,對誓言的約定與門規的約束早就失去了最初的作用,所以薛長戈在父親薛子翁死去之後,一心想振興孤鴻澗門楣,所以當他得知《血影神功》持有人重回中土之後,心中便萌生了互相交換的心思。

如今蒙哥他們攜《血影神功》秘籍主動找上自己,薛長戈知道,此次只要他點頭答應,便能以手中的飲血劍,換取自己一心想要的秘籍,然而他似乎忘了,忘了先輩們之所以定下門規誓約的良苦用心,《血影同心大法》一旦有了飲血劍的輔助修煉,便可成就逆天之勢,一直剋制的浩劫便再難受制了。

之前藍嫣說話之時表現的氣力不濟的症狀,正是他們在沒有飲血劍做彼此輔助的情況下,強行修煉《血影同心大法》所留下的病根,可以說此時的蒙哥與藍嫣已經到了別無選擇的地步,他們所同修的武功已經出現了裂痕危機,所以他們不得不盡早地從薛長戈手中換回飲血劍。

三人先後來到了王宮一處偏隅之地,四下無人,連巡邏的鐵衛都很少。

“當日薛某曾跟兩位提及過交換一事,二位遲遲不見回應!如今這麼急著找薛某,若薛某所料不錯,一定是二位練功遭到反噬,無法化解血氣亂串之苦了吧!”薛長戈慌忙若定地郎朗說道。

“各取所需,薛掌門不必在這裡說風涼話!”蒙哥答道。

“蒙先生所言不假,我們之間的確只是各取所需,但是薛某有一事尚不明白,還請二位實言相告!”

“何事不明?”

“依照兩位的身手,之前完全有能力從我薛某手中搶奪此劍,為何如今二位寧願以物品交換,也不用強?莫跟我說二位是什麼君子愛物,取之有道的聖賢之輩吧?”薛長戈連連問道。

是時,只見蒙哥藍嫣二人神情一頓,眉眼冷肅地說道:“你……!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言語之時,兩人暗自提運內力,儘管薛長戈說得有些模稜兩可,但他的這一發問,著實有些蹊蹺,要知道薛長戈手中的飲血劍雖然是修煉《血影同心大法》的輔助,卻也是他們在神功未能大成之前的牽制,神功未成逆天之勢前,貿然與薛長戈動手搶奪飲血劍,毫無勝算暫且不說,只怕還會暴露出神功的破綻,如此得不償失的事情,未到避無可避的形勢之前,蒙哥他們自然是不會輕易去做的。

如今薛長戈言語疑問,話外帶音,不得不令蒙哥他們警醒起來。

“兩位不必多心,薛某隻是隨意問問!”薛長戈戲言說道。

聽言,蒙哥藍嫣二人戒心稍怠,隨後蒙哥將懷中之物拿了出來,順手拋給了薛長戈,之後說道:“你要的《血影神功》秘籍在此!拿去!”

見勢,薛長戈赫然抬手,接過秘籍,欣喜之色甚濃,激動之餘隨手翻開幾頁,大致觀摩了一番,隨後說道:“這真的是《血影神功》?”

“你認為我們有必要騙你麼?”

接過秘籍之後,薛長戈呆愣了片刻,隨後看了看手中那把一直跟隨著自己,父親薛子翁親手交到他手裡的飲血劍,遲疑了稍許,最後雙眼微閉,將劍拋給了蒙哥。

而蒙哥藍嫣他們在接過飲血劍之後,激動之色尤勝薛長戈,當即拔劍出鞘,稀薄的月色銀光照在赤紅的劍身之上,劍刃上逼人的寒光映入蒙哥藍嫣眼中,此時他們本來謙和的神情忽然之間被那道寒光照得面露殺機。

就在薛長戈正欲轉身離去之時,身後的蒙哥忽然說道:“薛門主,此劍追隨你薛家幾代人,估計你們都不曾一睹它真正的威風!”

陡然之間被他這一聲叫住,薛長戈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以為他們在得到飲血劍之後,即刻與他清算前塵恩怨,當即頓了頓身形,說道:“閣下什麼意思?”

說罷,薛長戈轉回身來,神情肅冷地看著蒙哥與藍嫣,此時他雖有些父輩們傳下來的《血影神功》功力,但未能習全,此前有飲血劍在手,此時他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害怕。

稍時,只見蒙哥藍嫣二人眉眼一挑,面向而立,掌心相對,而就在他們催動內力之時,身旁的飲血劍在劍鞘之中喑嗡作響,左右搖顫,嗖咻一聲,飲血劍脫鞘而出。

雖然薛長戈對飲血劍十分了解,但從此刻它離鞘而出的氣勢上看去,自己似乎一點都不瞭解這把劍的真正威力。

蒙哥藍嫣駐足頓身,身形隨著飲血劍上浮,離地尺許,稍時,只見蒙哥藍嫣兩人凌空分開,飲血劍似是受到召喚一般躥入兩人中間,此時赤紅的劍身更為妖豔。

就在劍身赤紅一道紅光過後,自兩人掌心幻化出兩束如血紅般的氣流,彙集於劍身,而此時飲血劍劍身發出陣陣喑嗡之聲,劍氣暴漲,籠罩四周,薛長戈雖然離他們較遠,但他此時面目之間明顯感覺到劍氣錐裂肌膚的隱隱之痛。

見勢,薛長戈連忙運功戒備,未料到體內真氣渙散,血氣凝滯,完全提不起半點內力,當即心中一陣慌亂,只覺後背陣陣寒意直透全身,他,害怕了。

“世人只知將飲血劍的劍招練到毫無破綻,近乎完美,卻並不知道,這劍的真正威力乃是來自於持有者體內的血氣是否旺盛!”見到薛長戈一臉驚恐,蒙哥開口說道。

說罷,只見藍嫣一手緊握劍柄,凌空一翻,隨即順勢下落,嗖咻一聲,飲血劍重回鞘中,而薛長戈方才的渾身不適,亦在頃刻之間消去。

“你們……!你們這是?”本以為蒙哥他們拔劍出鞘,自己難逃一場惡戰,此時卻見到他們將劍收回鞘中,薛長戈頓時心中有些不解,於是問道。

“薛掌門不必緊張,方才只是在用飲血劍交換血氣,替我療傷而已!”藍嫣正聲答道。

“治傷?憑二位的身手,這武林之中還有人能傷得了你們麼?”

聽言,蒙哥不禁冷笑了幾聲,隨後說道:“如今飲血劍已經重新回到我們手中,也不妨再告訴薛掌門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這飲血劍雖然是我倆同修武功必不可少的利器,卻也是這們功夫在未成氣候之前的致命之處所在!”

“什麼!”聽言,薛長戈自心中暗暗悔恨自己,和合二魔百年之前威風一時,中途銷聲匿跡,遁出關外,原來是因為之前孤鴻澗先輩們扣下他們這把飲血劍,讓他們練功受制約的原因,此番自己為求《血影神功》的秘籍,罔顧先人遺言,用這把劍做了交換,如若他們神功大成,只怕百年之前的浩劫,必將重演。

見到薛長戈臉上有些遲疑懊悔之色,蒙哥得意之餘又不禁發了幾聲哈笑。

然而此時飲血劍已然落入他們手中,且剛剛還替藍嫣治好了練功積下的內傷,薛長戈欲想上去將劍奪回,但他知道,如今莫說他一人,只怕就算劍聖在此,亦未必能敵得過眼前這二人。

“如今這飲血劍在你們手裡,天下只怕再無人是你們的對手,你們可以為所欲為了!”稍時,薛長戈探言說道。

“為所欲為?薛門主所說的為所欲為包括龍行司麼?”蒙哥答道。

飲血劍在手,蒙哥藍嫣再無顧忌,說話起來自然狂妄了許多,而他們的這一輕蔑之舉,令薛長戈後悔之意更甚。

未等薛長戈反應過來答話,蒙哥藍嫣二人便徑直暗夜踏星而去,淡薄的夜色很快便將他們的身形迷失在了朗朗乾坤之中,去也無蹤。

“薛少掌門!”身後忽然傳來的一聲喊叫,令薛長戈猛然心口一縮,轉過臉去看了看。

呼喊之人正是劍聖,見他氣定神閒的樣子,全然不像是方才匆匆趕來的,而是隱身在了一旁許久。

“嶽先生!你……!你怎麼也在這?”

“不必驚慌,方才發生的一切我都看見了!”

“悔不該……”

“不!我認為你並沒做錯什麼!”未等薛長戈說完,劍聖連忙說道。

“為什麼?”

“這個江湖安靜得太久了,他們和龍行司之間的那一戰在百餘年前就應該有個了斷了!”

“晚輩愚魯,不懂嶽先生言下何意?”

“秘密總是需要有人去解開的,龍行司一直守著這個秘密,卻不叫世人猜透,若生不逢時倒也罷了,如今時機恰逢取巧,讓他們去勉力一試,亦並無不可!”

是時,薛長戈瞪眼凝視著劍聖許久,眼前這個銀鬚白髮的老者,說出這番話時,全然與他今時今日的身份不符,似這般隨性之言,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芸芸眾生,亦只不過是勾欄瓦肆的戲說酒言,但此時出自武林前輩名宿之口,卻著實叫薛長戈聽得有些如同這薄夜的飄忽朦朧,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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