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直言道出自己芳名,並對莫白十分恭敬地相請,顯然她口中所說的先生,定然在她心中很受她的尊重,因為她恭請的儀態,有種發自內心的真誠。

見到女子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芳態纖柔,曼妙的身姿傲然風影,一時間懵懂得無所適從,唇齒間不由自主地呢喃說道:“真美!”

是時,這才意識到自己還伸著懶腰,言語唐突,極為失態,當即連忙站定身形,擺正儀態,佯作苦笑,以解尷尬的氛圍。

“姑娘你……你叫……!”莫白從未有過這般慌張的神態,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啟攀談的局面,於是支吾著說道。

“商君愁!呵呵!莫公子你怎麼啦?好像很緊張的樣子!”看著莫白幾乎盡出窘相,商君愁不禁忍不住捂嘴輕笑了幾聲,說道。

“商姑娘!你……真漂亮,我不緊張!”話音剛落,莫白立時感到冒失,悔不該自己嘴快過心,如若因此而開罪了人家,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呵呵!公子謬讚,我家先生有情,請隨我來!”商君愁喃喃說道。

“請!”莫白本想就此地詢問一番,但看到商君愁謙恭靜候很有禮數的樣子,話到喉間又退了回去。

說罷,莫白四下打量了一番,此地地處高閣,並無任何連通他處的道路,連樓梯都不曾見到,當即心中疑惑,正欲出言討問路徑之時,只見商君愁抬頭含顏一笑,自兩側袖間忽然投出幾道與她衣裙同色的絲帶來,將莫白腰間纏住。

稍時,走近莫白身旁,林中習風拂來,將她身上若有若無,極為清淡的體香帶至莫白鼻下,從她的飄然出現,到見面言語談話,總感覺她不是凡間之人,有著天人相隔的距離,正是如今聞到這股淡淡的體香後,莫白這才斷定,原來凡間亦會有這等女子。

“公子當心,請隨我來!”說罷,莫白只覺自己的身體驀然騰空,側眼看去,商君愁正用纖手緊緊扣住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那條絲帶,與自己一道,凌空落下。

下墜的力道迅猛,風力強勁,莫白睜眼極為困難,片刻之後,莫白只覺身上絲帶被一股柔力猛然抽走,而自己亦似乎被甩出一般,驚慌之餘,連忙睜眼察看,一時間,只覺眼前天旋地轉,根本分辨不出方位來。

慌亂之中,莫白手舞足蹈地亂了方寸,正欲出言喊叫之時,忽然之間,一隻手掌將自己用勁拖拽了一把,如此,失去重心的莫白這才穩住身形,等其回過神來,只見自己置身於一處煙波翠影的江面之上,回眼望去,商君愁一如方才縱身躍下一般,緊隨身後。

“真是該死,方才讓公子受驚了!”商君愁自江面上連連借力點踏之後,一個縱身挺躍,踏足岸邊一處斷巖之上,滿懷歉意地說道。

莫白雖然方才無法睜開眼察看情況,但他卻能感覺到,方才自那半山腰上躍下的高度,必定很高,下墜的力道何等強勁,莫說商君愁這麼一個纖弱的女子,就算是莫白以昔日的功力躍下,要承受兩個人的重量,亦是有些吃力的。

“商姑娘言重了!這等下墜的力道,若不是姑娘臨時應變得當,只怕莫某這下已經沉入了水底,喝了個飽飽的!”莫白當即言語開解說道。

“嘻嘻!公子!你真風趣!”聽言,商君愁又是捂嘴笑道。

“風趣!商姑娘你說我風趣?我一直都被人叫呆子!”見到商君愁謙言笑語,莫白心中方才一時的驚魂未定立時平靜了許多,遂言說道。

“把公子叫作呆子的人,是個姑娘吧?”商君愁輕言問道。

被人一語說中,莫白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牽強地回了個苦笑的笑臉,嗯了一聲。

稍時,莫白正欲出言詢問此地為何處之時,只見商君愁頜面躬身,雙手互握胸前,面相著翠煙碧湖柔聲說道:“先生!莫公子來了!”

見到眼前的商君愁如此尊於禮教,一時間令莫白感覺自己此時的神態,這般散漫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起來,當即理了理衣著,畢恭畢敬地挺身站在一旁。

“哈哈哈!小白,你小子可真是能睡,佔著我們就君愁的香榻兩天了!”人未現,聲先至,只聽見一個很是洪亮的聲音,哈哈笑道。

聽言,莫白心中猛然一怔,這個聲音他很熟悉,加上小白這個稱呼,當今世上除了已故的師傅,只有兩個人是這般稱呼自己的,而劍聖言語之時,不會這般輕浮,當即斷定,來人定是化血教掌教,冷寒霜,而方才商君愁的出現,讓自己曾一度忘了前事,如今看來,自己仍然還在冷寒霜控制之中。

來不及開口回答,冷寒霜方才說的最後一句話,讓莫白不禁探眼看了身旁的商君愁一眼,見她仍舊頜面垂首,身子微俯地站在那裡,只是莫白隱隱約約看到,面色有些紅暈,當即有些難為情,於是出言問道:“商姑娘,那是……?”

餘下要說出口的問話,莫白無法啟齒,女兒家的閨閣何等清白高雅,自己這邋里邋遢的樣子,只會玷汙人家的清白之地。

冷寒霜似是也看出了,眼前這兩人的萌動懵懂,當即出言緩解說道:“前天晚上,我把你帶來這聽風煙雨樓,事出突然,無從安置你,君愁便主動請纓,讓出了繡閣,誰知道你小子一睡,就睡了人家的繡閣兩天!”

聽及此處,莫白之間臉上一陣燥熱,有些很是難為情,更不知如何出言回答,更不知如何說辭方才合適。

“好小子真有福氣!我家君愁的繡閣,任何人都不許靠近,就連我這個教主都不曾臨近半步,讓你一住,就住了兩天!”冷寒霜一時說得興起,收不住口,將事情一論再論。

“先生!”是時,商君愁忽然喊叫了一聲,示意提醒冷寒霜,莫再說下去了。

既然不知如何答話,莫白方才聽到冷寒霜說出此地,乃是江湖訊息集散地,聽風煙雨樓,當即刻意轉移話題,出言問道:“冷前輩,你說此地就是交換江湖訊息的聽風煙雨樓麼?”

“如假包換!難道這天下還有第二個聽風煙雨樓不成!”冷寒霜確然說道。

莫白正欲再出言追問,孰料冷寒霜卻抬手示意,讓他暫時收口,倏然,說道:“小白,你可聽說過迷仙局麼?”

語氣尤為凝重,與方才嘻哈輕浮之言近乎兩種意境,而莫白也聽出了語氣的不同,當即神情一凝地看著冷寒霜,回言說道:“迷仙局是何物?晚輩見聞淺薄,並不知曉!”

“你當然不知!這個局是我磬盡一生,篤定天下局勢,才悟出的一盤局,從未面世,你自然是無從知曉了!”冷寒霜頗為自豪地說道。

“先生大才!”

“小白,你過來看看這盤局的走勢!”冷寒霜呼聲喊道。

聽言,莫白快步近前,待他站定之後,順著冷寒霜手勢所指的方向看去,登時眼前一怔,只見眼前這面翠煙碧湖的水面下,清澈見底,水底赫然擺著一局棋陣,車馬相士,均在其列。

方才落下之前,並未見到,原來這水底下,大有文章。

心中立時明白了過來,之前冷寒霜所言的迷仙局,莫非就是眼前這一局擺在水底的棋陣,猶有疑惑,當即問道:“這是?”

“孤塵子!等了這麼久舉棋不定,如今莫白已經來了,下一步該怎麼走,是時候可以落子了吧!”對於莫白的發問,冷寒霜並未答話,反倒是對著水面呼喝了一聲。

循聲望去,眼前的一幕,讓莫白又是一震,水面底下竟定定地站著一人,依照方才冷寒霜所言推斷,水下那人定是樊孤塵不假,只見他身處水底,手中託舉著一方石塊,氣定神閒地觀摩著腳下的縱橫線條。

乍看去,水底距離水面頗有一段距離,水壓的份量非一般人可以承受,而樊孤塵卻似乎絲毫不亂陣腳。

稍時,只見樊孤塵猛然自水下躥出水面,手中仍然託著石塊棋子,說道:“一手乾坤千千意,半壁輪迴車馬壘!”說罷,將手中石塊用力上拋,待到石子豎直下落之時,猛然推出一掌,將石子重新推入水底,落在一處縱橫線交錯的地方。

是時,莫白這才看清棋路,似是象棋,卻又不是象棋,之前所見的車馬相士,如今仍然各在其位,樊孤塵挪動的那顆棋子,只是一塊空白的石子。

“這是?”既為棋局,挪動的卻不是棋子,一時間莫白看得有些糊塗了,遂出言問道。

稍時,冷寒霜對樊孤塵說道:“你想好了?”

“過河的孤車獨卒,扳轉不了死局,唯一的辦法只能出車挪相,破仕降馬才能有一線生機!”樊孤塵陳言答道。

莫白聽出他們之間的言語,說的是棋路走法,卻似乎又另含他意,遂,又言問道:“冷前輩,樊先生,二位這是?”

“小白!這碧湖池底棋位上的每一塊石頭,都是當今天下入局江湖的人物,方才孤塵子落子的那一下,就表示他已經願意磬盡所學,助你恢復功力!”冷寒霜怔怔說道。

說罷,示意商君愁遞與莫白一冊棋譜,棋譜上赫然寫著:朗朗乾坤,黃粱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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