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宴按照姜倪給的地址來到地下停車場,身後跟著薛臨。

蕭宴拿著手機跟管家通話:“以後夫人出門的時候安排兩個司機跟著,一位司機臨時有事的時候就讓另一位代替。”

蕭宴目光搜尋一圈找不到姜倪的身影。

“蕭總,您給夫人打一個電話吧,問一下她具體位置。”薛臨建議道。

蕭宴輕點了一下頭,正欲撥通號碼卻在抬眼的瞬間看到姜倪帶著蕭祈安慌忙下車的場景。

還沒來得及呼喚就聽到一聲巨響,姜倪身後的車轟然燃燒起來,升騰起的火蛇好像要覆蓋她的身軀。

蕭宴手中的手機滑落到地上,他的心臟近乎停止,莫名的恐懼席捲了整個腦海,瘋狂的朝姜倪的方向跑去:“姜倪!!”

*

姜倪睜開眼時就看到頭頂熟悉的吊燈,她在臥室裡。

剛清醒的腦子昏昏沉沉地,難道說只是做了噩夢嗎?

“妮妮!”耳旁忽然傳來焦急的呼喚聲,隨後響起的是稚嫩的哭腔,哽咽著喊媽媽。

手恢復了知覺,姜倪這才感覺到有一隻溫暖乾燥的大手正牢牢握住自己,十指相扣。

“我還沒死……”

姜倪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只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側過頭看到床邊正哭泣的安安時,她心中終於穩下來,伸手給他擦了擦眼角的淚,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別哭,兒子。”

這是姜倪第一次見到蕭祈安哭得這麼慘,這種哭與以往完全不一樣,他兩隻圓圓的眼睛哭腫得像是核桃,臉蛋也顯得有些灰撲撲的。

姜倪霎時心疼得不行:“別哭了……”

她的聲音依舊有些嘶啞難聽。

安安站起身子:“媽媽是不是口渴了?安安去給媽媽倒水。”他伸手隨便擦了幾把臉上的眼淚,聲音卻依舊帶著哭腔。

“對了……”姜倪似想起來什麼,焦急的詢問道:“文頌和沐然呢?他們倆跑的沒有我這麼快,他們沒事吧?”

“怎麼總是在擔心別人?為什麼不能多擔心自己呢?你就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嗎?”

蕭宴的聲音緩慢又艱澀,聽起來沒有比自己好到哪去。

姜倪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蕭宴狀態看上去很不好,他狹長眼眸下明顯的黑眼圈,這令他看上去有些頹廢,原本光潔的臉頰竟也生出了短硬的胡茬。

“蕭宴……”姜倪不禁愣住。

蕭宴伸手擋住自己的臉頰,問她:“我這樣很醜?”

“沒有,我睡了幾天了?”

“兩天。”

姜倪點頭,從床上坐起來,她試探的活動著筋骨,四肢是正常的,只有後背傳來些許的痛意,但並不明顯。

“慢點。”蕭宴阻攔住她的動作:“醫生說你現在需要靜養。”

“哦……我現在的身體究竟是什麼情況?我覺得除了後背有些疼之外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安安遞過來一杯水,姜倪接過道了一聲謝謝。

“火源理你很近,你後背受了些傷,已經做了處理,醫生說最好是保持側躺。一般情況下外傷是不會昏迷這麼久的,你昏睡兩天都沒有意識,我……”他忽然沒了聲音。

姜倪點頭:“大難必死必有後福。”

她又看向蕭祈安:“只要安安沒事就好。”

姜倪喝了水之後又問:“文頌和沐然究竟怎麼樣?我實在放心不下來,你如果不告訴我我就自己打電話過去問了。”

“他們倆都很好,只是刮蹭到了一些,另一個人因為年紀大摔的稍微重一些。”

“鄒淑芳?”

“好像是這個名字。”

姜倪的心這次終於放下來,想到什麼目光又冷下來:“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像是意外,無論什麼情況汽車忽然爆炸的情況實在是太小了,我懷疑這是有人蓄意而為,不知道他是盯著誰過來的……”

姜倪眯起眼睛。

“已經查出來了。”蕭宴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冷意:“林信湫。”

“林信湫……”姜倪的眼眸中浮現出厭惡:“這個男人真是惡毒又噁心!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他恨我跟小頌也就罷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嗎?”

蕭宴緩緩搖頭:“無論怎麼樣,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他眼眸中一抹厲光劃過,令人望之膽寒。

鈴聲響起,姜倪聽出來那是來自自己的手機。

“喂?”

剛一接通就傳來文頌焦急的哭泣:“謝天謝地你終於接電話了,姜姜,你不知道我在家有多擔心你。如果你因為我而出了什麼事情,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姜倪安慰道:“我沒事,就是睡得久了一點,我剛剛聽蕭宴說了你們的情況,你和沐然還好吧?”

“姜阿姨。”電話聽筒那邊傳來林沐然的聲音,他小心翼翼又心疼的問:“姜阿姨,你跟安安還好嗎?”

“我們很好,謝謝你沐然。”

文頌在電話另一頭鬆了一口氣,又道:“這次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已經報警了,如果我們沒有及時下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她的牙齒打著顫:“我簡直不敢想象……”

“或許我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林信湫。”文頌的聲音透著堅定。

姜倪微訝:“你也猜到了?”

文頌苦笑道:“除了他恐怕沒有人這麼想要置我於死地,我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狠毒到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管不顧。原本我懷疑過江冉冉的,可是沒想到……”她頓了頓:“江冉冉竟然也出了車禍,就在我們車子爆炸的那一天,聽說她的情況不太好,她的車子跟一輛卡車相撞,當場休克,我看新聞報道說她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不知死活。”

*

VIP病房內:

鄒淑芳猛地睜開眼睛,急促的大喘氣。

旁邊看守的夏露見此激動得不行:“媽,你終於醒了?”

“我,我睡了多久?”

“四五天了。”

鄒淑芳愣神:“竟然這麼久了……嗓子有點疼,快給我倒杯水。”

她剛一伸手就愣住了,只覺得手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一點知覺都沒有,她當即睜大眼睛:“我的手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