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夏席月問。

暗一臉色嚴肅道:“是張丞相的兒子,張晨揚。”

“原來是他。”夏席月是記得這個人的,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過。

說起來,張晨揚,一個丞相之子,居然能開了這麼多醫館,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暗一道:“今天這件事,看來是濟民堂不知道我們身份所為。需不需要屬下去找張公子?”

夏席月搖頭,“不用,我不想以公主的身份解決。”

公主的身份有便利,也有麻煩。

她只想做一個醫者。

“既然濟民堂想壟斷東順的醫館,我倒是不介意,將濟民堂全都收為己用。”夏席月冷笑。

暗一一驚,“公主打算怎麼做?”

夏席月意味深長道:“明天繼續開業。”

“月姐姐,我回來了!”

司南人未到聲先至。

她從外面進來,找了張紙,把在濟民堂記下的藥材對應的價格全都寫了下來。

足足滿滿一頁紙才放下筆,“都在這裡了。”

夏席月低頭看去,臉色一點一點冷凝起來。

她在西陵也是開過醫館的,並不是不知藥材行情。

濟民堂的藥竟然足足比安康堂翻了三四倍不止!

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人血饅頭”!

司南一屁股坐了下來,“剛剛我去濟民堂,那裡看病的人可真不少呢,那氛圍……”

司南搖了搖頭,繼續道:“也難受的緊。”

就連她進去了,都覺得窒息。

“每個人的臉上都愁眉苦臉,濟民堂的大夫藥童們也一個個忙的不可開交……”

“不過話說回來,那濟民堂真大呀,裡面好生開闊,光是放藥架的地方,都足足有三間大屋子!”

也就是今天人多,才給了司南可乘之機。

夏席月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原本窮苦人家看病就難,濟民堂居然還漲價的這麼離譜。

夏席月心中真是火大。

她琢磨著,濟民堂這次鎩羽而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等著他下次找上門來,到時候,再給她們點顏色看看!

……

此時的張晨揚同樣聽著手下彙報,臉色陰沉的滴水,“你說什麼?他們不僅沒走,還把你們打傷了?”

“是啊主子!他們有一個身手很好的手下!這件事,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張晨揚在東順開醫館多年,賺了不少銀子。

張丞相能當上丞相,這麼多年沒少用銀子打點人脈,而他也需要吃喝玩樂。

收攏眾多大夫開設醫館,就是為了方便斂財!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只有醫館是最划算的買賣。

久而久之,京城中,除了幾個權貴開的醫館之外,一般人在京城開的醫館根本存活不過兩個月!

漸漸的,就形成了濟民堂一家獨大的局面。

當然,也有那不識好歹,想要開著不走的。

只要張晨揚報出身份,那些人也立馬識趣的關了醫館。

這時候,張晨揚再適時的提供生路,邀請對方到濟民堂來,百試百靈。

而現在,安康堂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如此不識好歹的!

想到這些,張晨揚眼中劃過一抹陰鷙,“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該怎麼做怎麼做!”

他倒要看看,這個安康堂有幾分本事!

有他這句話,手底下的人頓時放心了。

就算天塌了,也有主子給他們頂著!

張晨揚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麼多年,他都是如此行事,從來沒有失手過!

就連安康堂也一樣。

大不了等到時候把那個大夫招攬過來便是!

想到張丞相交代的事,張晨揚今日特地約了容澈。

兩人約在宮外的酒樓見面。

張晨揚提前到了半個時辰。

容澈進門,唇邊溢位一抹笑意,親切道:“晨揚。”

他今日穿的是月牙白錦袍,渾身上下繡有金絲,花紋繁複,翩翩君子。

三千墨髮束冠,文雅至極,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貴氣流露。

張晨揚看到同樣微微一笑,起身道:“殿下。”

“既然在外面,你我還是互稱名諱吧,”容澈從容邁開腳步,端坐於桌前。

張晨揚從善如流道:“好,你我好久沒有聚一聚了。”

說起這個,容澈也很感慨,“當初去西陵,誰都沒想到……”

現在想來,去西陵真是他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那邊,張晨揚已經做好了準備,開門見山道:“澈,不瞞你,我很喜歡公主。”

容澈臉上沒有半分驚訝之色。

夏席月現在有美貌也有權勢,是所有男人都該趨之若鶩的。

張晨揚在其中也不稀奇。

“我們是朋友,我不想瞞你,希望你能支援我。”張晨揚誠懇道。

容澈微微凝眉,突然想到了戰泓景。

很快,他就把這個人從腦海中甩去。

如果是小妹嫁給張晨揚,那就會永遠留在東順,也會有他們孃家人的看顧。

在東順,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敢欺負夏席月。

這點,容澈無比堅信。

不過,容澈沒有一口應下,“小妹才剛回來,需要多多陪父皇母后。”

這話,就是不反對的意思了。

張晨揚唇角笑容加深,抬手給容澈倒了一杯酒,“只要你能為我們撮合機會便好。”

容澈微微頷首,“我儘量。”

比起戰泓景,容澈倒是覺得張晨揚很合適。

兩人相視一笑,共同飲起酒來。

……

下午沒有看診,夏席月回宮的很早。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影似乎是等在門口。

想到戰泓景,夏席月快了幾分腳步。

近了之後,臉上笑容瞬間淡了幾分。

倒是那道身影近前來,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張晨揚見過公主。”

夏席月淡淡道:“免禮吧。”

“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是這樣,大殿下已經把公主交給了晨揚,晨揚不在乎公主從前在西陵的那些事。”

“無論是被坤王寵妾滅妻也好,還是差點身死火場也罷,晨揚都不在乎,晨揚在乎的,只是公主這個人!”

夏席月挑了挑眉梢,嘴上說著不在乎她從前的那些事。

可實際上又把她從前發生過的那些事反反覆覆的提起。

生怕別人想不起來似的。

“如果公主願意的話,晨揚想要立刻求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