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席月默默吸了一口氣,笑著道:“我經歷了坤王的事,在情愛一事上暫時還沒有什麼想法。”

容澈上下打量著她,淡淡道:“你今日出去似乎穿的不是這身衣裙?”

夏席月心口一跳,容澈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不過好在她今日出去衣裙弄髒,回來的路上換了一身。

因而面不改色道:“我一直穿的都是這叫,是不是你記錯了?”

東順皇后不明所以,打斷了容澈,“在一件衣裙上較什麼真?月兒喜歡什麼告訴母后,母后都為你準備來。”

容澈沒有多問,轉而道:“我也同意父皇說的招駙馬。”

夏席月眉心一蹙,沒有說自己打算還是要回西陵的。

如果說出來,只怕東順皇后會很傷心。

只能等私底下再和東順帝說出自己的想法了。

當下道:“可是我現在沒有想法。”

“是沒有還是不願意?”容澈言辭犀利,“我今日看到了。”

夏席月眼中現出幾分茫然,“你看見什麼了?”

難道是容澈看見她和戰泓景在一起了?

不會那麼巧吧。

容澈眯起雙眸,索性把話說得明白,“我看見戰泓景和別的女子在一起,舉止親密有加,他對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夏席月一顆心慢慢鬆了下來,同時又有點哭笑不得!

容澈沒看出那個女子是她,可是又讓戰泓景背了好大一個鍋!

如果容澈知道,恐怕會立馬讓戰泓景離開東順。

可是容澈不知道,還是誤會了戰泓景。

當下,夏席月做出一副傻了的模樣。

東順皇后也是一驚,戰泓景她還是很有好感的,“這宸王殿下和月兒是……?”

容澈也不遮掩了,直接道:“宸王曾經和我提過,想要迎娶小妹,被我拒絕了,沒想到今日看到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

東順帝陷入沉思之中。

平心而論,如果沒有戰承坤的事,他倒是不介意和戰泓景聯姻。

哪怕他在東順,也是知道戰泓景頗受景仁帝的寵愛的。

這絕對是個城府極深手腕凌厲的男人,否則也不會擺脫草包之名榮獲聖寵。

可現在……他第一個就要排除西陵!

東順帝抬起頭來,“月兒怎麼想?”

夏席月雖然感念東順皇室一家對她的關心照顧,但並不想被人操控。

哪怕是和戰泓景,現在就成親。

她也覺得並沒有到成熟的時機。

她並不會被情愛衝昏頭腦。

當下道:“兒臣現在確實沒有招駙馬的想法,和任何人都無關,剛找回自己的家人,可背後的一切都沒有查清,怎麼好草率招駙馬?”

東順皇后點頭,夏席月說的完全符合她心意。

說到最後,夏席月又看向容澈,“就算要談婚論嫁,那也應該是不是長兄在前?”

容澈一怔,完全沒想過夏席月會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來。

面對東順帝和東順皇后齊齊看來,容澈也打算開口:“兒臣現在沒有……”

“月兒說得對!”東順皇后認真道,又看向容澈,“你作為兄長,是應該起一個帶頭作用。”

東順帝道:“現在相看的話,也確實到了時間。”

這一瞬間,容澈體會到了夏席月方才的那種感覺。

他對男女之情沒有半分想法。

“父皇,母后……”他無奈開口。

東順皇后已經在思索起來,“李閣老家的千金不錯,還有國公府的嫡女……”

眼看東順皇后這樣興致勃勃,容澈也不忍心打斷下去。

只是看了一眼夏席月,夏席月衝他聳了聳肩。

示意自己沒說什麼。

這個話題,可是容澈先挑起來的!

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果然,把話頭引到容澈身上,也就沒人再盯著夏席月了。

夏席月歡快的吃起菜來。

用完飯,送走他們,夏席月才鬆了一口氣。

白芷伺候著她解下珠釵,“主子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其實夏席月並非想刻意瞞著容澈他們。

如果容澈他們知道戰泓景身中不見秋,沒有多少日子好活,是肯定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的。

她想找到解藥,到時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不見秋……”夏席月喃喃自語。

天下萬物相生相剋,她不相信沒有解決的辦法,一定有的。

第二天一早。

容澈跟在夏席月身旁,“你不是要出宮?”

夏席月詫異道:“你和我一起?”

“是,”容澈面不改色淡淡道:“你每天都出宮,我也想跟你出宮去看看。”

夏席月思忖了一瞬間。

帶容澈一起也不是不行,免得容澈疑神疑鬼的!

司南撿起桌上兩塊糕點,一手一個塞進嘴裡,塞的鼓鼓囊囊,探著腦袋冒到容澈跟前。

“怎麼?高貴的大殿下也想下凡見識人間疾苦啦?”

容澈掃了她一眼,目光中含著不悅,“是又如何?”

司南哼哼一聲,“就怕你不習慣。”

兩個人一路鬥嘴到了醫館。

容澈抬起頭來,“這是你開的?”

“當然!”夏席月點頭,“你隨便坐。”

她也不指望容澈能幫上什麼忙。

今日便沒有免費看診了,醫館門口門可羅雀,寥寥無幾。

容澈目光環視一圈,眉頭皺了起來,“這也沒什麼病人,你每天浪費時間來這裡,白白辛苦了。”

司南搶先道:“那是因為病人都被濟民堂搶走了!”

“濟民堂?”

夏席月試探道:“你知不知道?”

容澈微微頷首,“略有耳聞,是我們東順的老字號。”

“那你知不知道濟民堂背後的老闆是誰?”

容澈道:“這個倒是沒聽過。”

看來就連容澈都不清楚張晨揚背後的勢力,對他也沒有絲毫設防。

夏席月心底冷笑一聲,面上不顯。

司南本來想說的,被夏席月一個眼神制止了。

她突然發現,容澈跟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可以叫容澈自己發現平民百姓看病的難處。

尤其是這濟民堂的可惡之處。

然而,濟民堂出奇的平靜。

這種平靜,更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大的風暴。

夏席月也不急,直到隔壁賣布鋪子的老闆一屁股坐下來,滿臉殷切之色:“大夫,快給我看看吧!”

正是之前被夏席月面診過的那個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