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生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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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的外貌看起來很能唬人，框架眼鏡加上精緻的絲巾。
不是說她有多漂亮，而是她長了一張比大伯更像文化人的臉，說出的話就讓人很有信服感，很難想象她在賭桌上瘋狂的樣子。
“多多回來啦。”我一進屋姑姑就熱情的迎上來，好像我們很熟的樣子，看來奶奶已經給她做過些功課了。
“這是去哪玩了弄的一身土，快脫了讓姑給你扔洗衣機裡洗洗。”
“剛去村裡轉了一圈。這衣服很貴的不能放洗衣機，只能手洗，”我微笑道：“我親孃說的。”
姑姑頓住手：“知道了一會就告訴你奶。”
往常吃閒飯的人在廚房忙忙碌碌，而往常幹活的人卻坐在沙發上聊天。
姑姑很快重振旗鼓，向爸媽推銷起了她們公司的保險。
上輩子她也是用這招騙走了全家的錢，讓爸媽遇上追債人。重來一次我可不會給她全身而退的機會了。
爸媽有我提前打的預防針，對所謂的保險持警惕態度，可一旁的大伯已經聽得入迷，開始詢問更深入的問題了。
奶奶一直側耳聽著他們的談話，沒有插嘴阻攔的意思，洗洗手穿上我剛給我媽買的羊毛大衣出去了，完全沒有問我媽的意願。
爺奶都以為我找到了有錢的親爹，不會在意貧窮的養父母了。
家裡人都只顧著圍著我轉，或者說是圍著錢轉。
我早上拿著一大兜零食去村口逛了一圈，就收穫了一串小尾巴。
小胖跟著他爺爺來棋牌室，一邊舔著糖，一邊偷聽姑姑和大伯大聲密謀，怎麼從我手上提前騙錢出來投入某個保險。
我聽著小胖的彙報，送了個汽車模型給他，讓他再接再厲。
他後面排了一串小孩，都排著隊向我彙報他們偵查到的資訊。
“你奶奶和爺爺在菜市場吵起來了。”
“然後你爺爺沒回家，他拐去了村那頭兒的寡婦家。”
“你家那個豬在縣城找了兩個混子想要教訓你家。”
“教訓我家人？”
“他給了混混一大把錢，讓他們看見你爸爸媽媽就去教訓一下。”
還說太子知道我最近每天都會去村口晃上一圈，而保鏢也會跟著我一起出去。
於是就交代那幾個混混，趁我不在的時候，把我爸媽引出來讓他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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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豬還想要上炕，我看他是心裡浪。
“你們想不想報仇？”
全村的孩子都苦太子久矣，一聽我要收拾他都紛紛表示也想摻一腳。
那兩個混混很好認，保鏢將人解決掉後換上了他們的衣服。
小胖和另外幾個小孩去菜市場找到奶奶，說太子和人在巷子打架。
奶奶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去了。
她剛踏進巷子口就被一個麻袋矇住了身體，剛殺好還熱乎乎死雞堵住了她的嘴。
兩個保鏢蒙著絲襪學著混混流裡流氣的樣子。
“老大，是個女的，這人就給你抓著了。”
太子沒發現人不對，看著扭動的麻袋狠狠踢了一腳。
“賠錢貨！懷裡揣著兩個野種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踢了還不解恨，大屁股用力坐在了麻袋上。
麻袋裡的人發出嗚嗚的痛哭聲。
在太子拳打腳踢的時候，巷口轉來了警察的呵斥聲。
“叔叔就是這，就是他在打人。”
看八卦的村民把小巷子圍的水洩不通。
太子以往雖然囂張跋扈，但從來沒有被警察逮到過。
被逮到派出所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的。
雖然打人的是未成年，估計不會有什麼懲罰，但警察還是例行公事詢問了情況，並打電話要求太子把監護人叫來。
村裡的小孩添油加醋的，把太子以往欺負人的事都說了出來。
面對這麼一個問題兒童警察自然也不能輕輕放過，道歉檢討是少不了了，如果被打的人傷勢嚴重的話，說不定還要他監護人賠一大筆錢。
太子自然是不服的。
在警察局就要衝過去把圍觀的人都揍扁。
警察接了個電話後面色古怪的看著他。
半小時後是匆匆趕來的大伯、姑姑和衣衫不整的爺爺。
正好巷子口對面商戶的監控也調出來了。
“這兩個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警察指著監控裡的兩個混混問。
太子支支吾吾不出聲，但有人替他回答。
“是他幫兇。”
太子瞪了一眼小胖說：“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警察也不信他的鬼話。
畢竟監控都清晰的拍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過程。
警察換了個問題：“那你為什麼要打你的奶奶呢？你是什麼時候對她開始心存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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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打了誰？我媽？”大伯不敢置信。
警察又重複一遍：“麻袋裡的受害者是他奶奶，醫院剛打來電話說有三根肋骨骨折，踝骨扭傷和下頜骨脫臼，嘴裡塞著只死雞。”
太子急道：“怎麼會是奶奶呢，我要打的不是她！”
爺爺掐了他一把：“警官你別信啊，孩子嚇懵了在瞎說呢，根本沒打人這事。”
“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我看八成是孩子走路的時候不小心被麻袋的絆倒了。既然麻袋裡的是他奶奶，那就好說了，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就別管了。”
大伯也反應過來：“對啊，我們一家人能有什麼矛盾呢，這肯定是個意外，平時這孩子和他奶奶關係可好了。”
一旁圍觀的村民忍不住紛紛出聲。
“他們撒謊！”
“你們之間的矛盾還不大？”
“一百萬呢！親人也能變仇人！”
太子嚇了一跳：“你們怎麼知道的？！！”
警察疑惑道：“什麼一百萬？”
一直看熱鬧的姑姑也疑惑道：“一百萬？”
爺爺和大伯嚇得魂都要掉了，連連否認。
在警察的追問下，村民把他們全家一直嚴防死守的秘密都說出來了。
爺爺癱坐在椅子上，想不通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了。
姑姑冷笑：“好啊，我以為是給二十萬撫養費呢，結果是一百萬。”
“警官我舉報，他們和我媽之間關係很差天天吵架，我看他就是仗著未成年故意毆打我媽的，監控裡蒙著臉的應該就是他們父子倆。”
姑姑的段位還是高。
“他們家暴我媽，”她抹抹眼淚，“警察一定要為我可憐的老母做主，把他們都抓緊去啊。”
大伯氣得面紅耳赤：“你放屁！”
太子也想反駁那蒙面的就是兩個混混，可是又害怕說出真相，會被警察知道是用來教訓我家的。
現在的我肯定不會像之前一樣逆來順受，說不定會狠狠咬他一口，真的把他送進少管所。
想到此處，他又閉上了嘴，預設了監控裡蒙面人的身份。
大伯和爺爺差點被氣得厥過去，還是被警察帶走了。
太子因為未成年不會有懲罰，由姑姑帶回去嚴加管教。
“等等，叫你家裡其他人來接吧。”
警察又攔下了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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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也圍上來兩名警察，警惕的盯著她。
“你涉嫌詐騙，跟我們走一趟吧。”
姑姑還能保持鎮定：“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警察卻不放手：“我們接到多名群眾舉報，說你以買保險的名義騙光了他們全家的錢。”
“不，不是我。”
“你的名字能改，你的臉能改嗎？配合我們調查吧。”
大伯和爺爺剛被關進去，還在嘴裡怨毒的咒罵著姑姑，後腳就看見她也被關了進來。
警察還遞給他們一個眼熟的東西，說是家裡人剛送來的。
是一百萬的記名本。
開啟後上面赫然寫著村裡所有人的名字，唯獨沒有他們家的，也沒有奶奶的。
幾人在派出所又打了一架，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涮了。
警察拉架都拉不開，只能給他們每個人都安排了單間。
太子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最維護他的奶奶被自己打進了醫院，爸爸和爺爺爺因此進了派出所，姑姑莫名其妙的也進去了，現在他孤立無援。
警察看他這樣也沒再教育他，反而開車把他送回了村裡。
從村口到家的這一路，太子接受著所有人的注目禮。
以往他罵一聲就縮成一團的小孩，現在像是在看什麼笑話一樣尾隨著他，村民的指指點點像跟刺一樣扎進他的自尊心。
太子忍不住拼命跑開，衝進屋裡的一瞬間沒看清腳下，被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眼睛就這麼正正好好的磕在了桌角，血瞬間就流出來了。
他痛苦的嘶吼，而屋裡空無一人。
我早就在套完麻袋後，就帶著養父母離開了，後面的事與我們無關。
雖然我不在場，但也能預料到事情的發展。
一百萬的事情是我每天早上去村口溜達，“一不下心”透露出去的。
舉報群眾是我讓保鏢找到的，受害者對詐騙的姑姑積怨已久，恨不得撕了她。
幾人為了錢互撕也是我意料之中的，我對他們的秉性還是太瞭解。
至於被人伺候慣了的太子，要怎麼在全村的鄙視下暫時一個人討生活，就不是我在乎的了。
現在我最在乎的，當然是媽媽肚子裡的雙胞胎妹妹了。
為了保證她們能平安出生，我們直接到了市裡的醫院準備常住。
我催著媽媽去做產檢。
懷孕幾個月，這還是媽媽第一次做。
村裡不流行產檢，老一輩認為那是浪費，奶奶自然也不肯讓媽媽花這個錢。
但我現在有錢的很，這一百萬我從頭到尾都沒打算給那家人花一分。
我和爸爸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焦急的等待著。
雖然上輩子就知道，只要沒有臺太子插手，妹妹到出生時都會是很健康的，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還好媽媽很快就出來了，結果顯示很健康。
爸爸高興極了，摸著媽媽的肚子問，能不能看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媽媽搖搖頭，醫生當然不會說。
可是我知道啊。
“是妹妹！”
爸爸笑了：“寶貝這麼肯定，那就是妹妹。”
我捧著媽媽的肚子，靜靜聽著裡面幼小的生命在動。
媽媽說：“那妹妹的名字就交給你來取吧。”
我恍惚著想起妹妹上輩子出生的那天，下了一場鵝毛大雪。
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名字。
“瑞雪兆豐年。大妹叫林瑞雪，小妹就叫林豐年。”
媽媽笑得很開心：“好名字，寶貝起的真好。”
“可是，媽媽肚子裡只有一個孩子，該叫哪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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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喉嚨像是被噎住一樣，半響才發出一點聲音。
“一、一個？”
我一把抓過b超單。
“怎麼會只有一個呢？”
爸爸媽媽看出我的焦慮，但又不懂是為什麼。
媽媽解釋：“醫生說肚子大，只是因為胎兒長得比較大，但是很健康。之前村裡的老人說肯定是雙胞胎只是經驗之談吧。”
我還是搖頭：“這不對，我們換家醫院。”
我們連夜趕到省城的大醫院，再一次檢查的結果依舊顯示，胎兒發育較大但很健康。
我甚至走了親爹的關係，跟醫生證實了確認是個妹妹，但還是隻有一個胎兒。
“媽媽肚子裡應該有兩個妹妹的。”
我哭倒在爸爸懷裡。
“媽媽肚子這麼大，是因為寶寶長得健康長得強壯，不是因為有兩個妹妹。”
爸爸的話根本安慰不到我，因為我清晰地記著自己抱著兩個小嬰兒時的感覺。
b超上模糊的小小黑影蜷縮著，也能看出只有一個胎兒。
我不敢深想沒的是瑞雪還是豐年，甚至拒絕思考這幾個月重生是否是一件真實發生的事，我回到的真的是我曾經的世界嗎。
明明我提前找到了親爹親媽。
我救下了假千金。
我懲治了欺負我養父母的壞人。
我阻止了他們對我家人的迫害。
我給了家人更好的生活。
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美好的像個童話。
可是……我的妹妹怎麼沒了呢？
如果我剛重生回來就帶媽媽去做產檢，不與那些壞人虛與委蛇，會不會就能把妹妹找回來了呢。
爸爸媽媽不懂我的痛，我幾乎是哭暈在媽媽懷裡。
保鏢見情況不對立刻通知了我親爹親孃。
我被安排進了高階病房。
原本是給我媽待產用的，現在我住進去了。
我在睡夢中還呢喃著：對不起…瑞雪…豐年…都是假的…
爸媽擔心的不行。
我一睡不醒，親孃接到保鏢的訊息，很快就從國外飛回來了。
這些我都不知道。
夢裡的我腳下飄飄忽忽，好像飛了很遠。
快要落地時，一道童聲叫住了我。
“姐姐。”
眼前半透明的女孩只有四五歲的樣子，一隻眼睛不太聚焦，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瑞雪。”
“是我呀～”她很高興能被我認出來，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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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國前她還是那麼小的一個。
我聲音很輕，怕驚擾了這個美夢，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瑞雪…是你在媽媽肚子裡…還是……”
“是小妹在，豐年在。”
淚水盈上我的眼眶。
“可是為什麼？”
瑞雪貼近了我。
“因為我也是姐姐。我是豐年的姐姐。”
“大姐姐不在了，我就是最大的姐姐，我得撐起這個家。”
“可是我太沒用了。”
“爸爸媽媽每天那麼辛苦，小妹那麼小還沒人照顧，生活越來越難壞人有好多，爸爸媽媽和小妹都要堅持不下去了。”
小女孩流出透明的眼淚：“瑞雪太沒用了，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一把將她抱住。
“不是的。”
她小小的身體在發抖：“我很笨很沒用，可是我知道姐姐一定可以的。”
“爸爸媽媽總說起姐姐的事，每次說到姐姐的時候，爸爸媽媽都很開心，還說會帶著我們去找你，可是後來…有壞人來了。”
後面的事情讓我們都沉默下來。
我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重生這種逆天改命的事怎麼會沒有代價呢。
可我沒想到付出代價的人不是我。
良久，瑞雪再一次開口道：“我是個沒用的姐姐，但我知道誰能救我們這個家。”
她抬起頭，亮亮的眼睛看著我，聲音歡快了許多。
“我祈禱了好久，果然我選對了！姐姐真的好厲害好厲害，把壞人都抓了。”
我早已泣不成聲：“我不厲害，姐姐不夠厲害，姐姐沒保住你。”
瑞雪的小手摸上我的臉：“這一點代價，我覺得很值得。”
“我好愛我的家，好愛爸爸媽媽和妹妹。能見到姐姐我真的很開心。”
懷裡的小身體在慢慢變輕。
“姐姐再見，媽媽再見，爸爸再見，小妹再見。”
瑞雪呢喃著：“幫我跟另一個姐姐說聲謝謝，謝謝她的眼睛，可惜我浪費了它。”
我在醫院睡了三天，無知無覺。
醫生怎麼也查不出病因。
爸媽都急壞了，親爹也從國外飛了回來守著我。
我其實早就醒了，只是難過得動不了，不敢睜眼面對現實。
可我的重生是妹妹用生命換來的，我不能浪費它。
見到我睜眼後，一家人抱著哭成一團。
我向媽媽提出一個請求，媽媽自然是應允。
“我想給妹妹起名叫瑞年。”
“瑞雪兆豐年的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