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影兒認出了青天白虎,天盛齋一戰時,後者還只是化虛後期,“沒想到它也踏入臨仙了。”

“主人,全部料理乾淨了,這傢伙要怎麼處置?”青天白虎將氣息奄奄的白麵儒生丟到巫霆跟前。

此時的白麵儒生已然沒有了人樣,渾身染滿了自己的鮮血,被巫霆斷了一腿,又被青天白虎卸掉了雙手,儼然一根人棍。

“我師傅是赤陽尊者,等他回來,一定會為我報仇,將你們趕盡殺絕,咳……”鮮血不住流淌,白麵儒生變成了血麵人棍。

巫霆漠然盯著他,臉上浮現一抹厭惡,“你的師傅回不來了,所以,你也去陪他吧。”

話音落下,青天白虎利爪瞬間貫穿血麵人棍的肉身,一爪將心臟挑起吞入了腹中。

而後張開血盆大口吐出一口寒冰將其凍成了冰雕。

後者睜大了眼睛,在驚恐中不甘死去,神魂亦被寒冰凍碎。

“撲騰!”

青天白虎再度變換成本體,振翅而上,帶著巫霆一眾趕回王宮。

“主人,我嗅到了梁皇的氣息,他似乎逃掉了。”飛行中的青天白虎突然說道。

“追上去,不能讓他活著。”

“是。”青天白虎收攏雙翅,足下生輝,只見得四周虛空退散,它一頭扎入虛空亂流之中,於亂流中疾速穿行。

……

天盛王宮,

約摸一個時辰後,

一隻青天白虎自星河上空奔騰而下,撕碎虛空壁壘降臨天盛上空。

一顆猙獰的頭顱自青天白虎口中掉落,落在了一眾文臣跟前。

“吼!!”

虎嘯聲震徹四方,青天白虎在上空盤旋一陣後,收攏了翅膀隨即奔騰而下落至王宮前。

“梁……梁皇!”

“不,梁賊!”

看見那滾落的猙獰血顱,一眾文臣嚇得連滾帶爬挪開了原來的位置。

所有人跪伏在地,將頭深深埋進地下,不敢抬頭。

“影兒……”

見到一眾徒弟安然回來,齋主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師傅!”

劫後餘生的團聚,原本還算堅強的女弟子們,在如生母一般的師傅面前,終是放下了偽裝,輕聲抽泣起來。

“你們怎麼會遇到他。”夜天行望著地上的猙獰血顱。

“我們去了匈牙山,不過影兒仙子她們已經被赤陽宮的弟子帶走,所以我們追去了赤陽宮,順便將赤陽宮料理了。”

“在回來的途中,青天嗅到了他的氣息,想必這傢伙是想去赤陽宮躲避,不過我們先他一步到了赤陽宮,而後青天循著他的氣息追上了他。”

“看來,這一切的確都是天意,只不過,天意並不站在他那一方。”

“bang!”

星河深處,吞噬天地的血煞兇戾氣息內,

至陽之炎化為無數火球如群星隕落般砸向這片天地,每一顆火球都擁有著斬殺臨仙修者的強大力量,

“嘩啦……”血奴晃動血鏈,撐起一個血色囚籠,將那方天地整個包裹。

他發出一聲低沉狂嘯,血發狂舞,

“Duang!”

古銅鼎被一拳砸出個巨坑,血鏈自四面八方的虛空內穿出,洞穿了赤陽老鬼的左肩和雙腿,將其牢牢鎖住。

赤陽老鬼慘叫,鮮血橫流,無盡的至陽之炎湧向血奴,卻無法傷

到血奴分毫,他右手憑空拿出一把鋒利的短刀,朝血鏈狠狠砍過去,饒是將短刀砍斷也未能將血鏈斬斷。

“該死!!”他忍不住大罵。

血奴趁機起勢,抬手一拳砸向前者,在無法躲避的情況下,赤陽老鬼只得硬著頭皮掄出一拳轟向血奴。

轟!

兩相對拳,天地忽亮忽紅,血奴的肉身力量何其恐怖,一拳之下,只見摧枯拉朽間赤陽老鬼的胳膊被轟成了渣,血奴的拳頭也順勢貫穿了他的右肩。

“走吧。”

望見這一幕,眾人皆是知曉,這場戰鬥已經到了尾聲。

伴隨著的赤陽老鬼的隕落,這今天地徹底安寧,數十萬天盛大軍以及近千文臣武將皆不敢起身,長跪於王宮之外。

“在下赤淮子,乃是赤陰宮赤陰道人座下首徒,方才有眼不識泰山,若有冒犯公子和前輩的地方,還請見諒!”赤淮子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之意,連赤陽老鬼都能抹殺,要是想抹除他們赤陰宮也絕非難事。

“無礙,你能在天盛危機的時刻站出來,在下身為郡主的朋友,理當感謝你才是。”說話間,袖袍一揮,赤陽道人的古銅鼎便橫在了他的身前,“你們赤陰宮應當與這赤陽宮有些淵源,這古銅鼎便贈與閣下了。”

“赤陽老鬼的古銅鼎,這可是上品仙器,如此貴重之物,在下也未曾出力,怎敢收下!”赤淮子惶恐,以為夜天行在試探他。

“我觀你身上的極陰之寒與那至陽之炎雖然相斥,但卻有共通之處,這古銅鼎你便收下吧,這也是作為你替天盛王朝而戰的戰利品。”

“在下不會在天盛王朝久留,往後還得仰仗赤陰宮護持一二,若是有機會,自當登門拜訪赤陰道人,屆時還望閣下引路。”夜天行將赤陽道人戒指中的那本赤陽神典也一併橫推到赤淮子身前。

“呼~”赤淮子深吸了兩口氣,赤陽神典與他所修煉的赤陰功雖然相斥,但卻本是同源,這是他師傅赤陰道人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而今就橫在他的面前,上品仙器更是能令其實力暴增,如此兩件寶物,他怎能不心動?

“咕嚕~”

“公子慷慨之恩,赤淮子代家師感激不盡!公子想去我赤陰宮,乃是我赤陰宮之榮幸,赤陰宮的大門隨時為公子為諸位敞開!”赤淮子衝夜天行鞠了一躬,而後手顫著接過了赤陽鼎與赤陽神典,內心湧上一抹狂喜。

“寶貝、寶貝啊!”赤淮子內心的激動完全從臉上表露了出來。

“公子要準備離開了嗎?”影兒詢問道。

“恩,明日便將離開,趕回天河。”夜天行淡淡道。

“這麼快?你不能再留些日子嗎?我們還沒有好好招待你們。”韓子柒換了一身女兒妝走了出來,本就姣好的容顏洗淨之後,換上一身紅裙,倒也稱得上絕色佳人。

秋歌見狀,不由從身旁推了推夜天行,小聲傳音道,“公子也太不解風情了吧,我要是有這樣的紅顏郡主,還不小憩幾日,順便造個娃再走。”

夜天行嘴角微微泛抽,不由得颳了秋歌一眼。

“天盛之危已解,得儘早趕回天河,你們當下要做的是重塑天盛,接下來留給你的事情會很多,好好整頓整頓,要真想感謝我,等到天盛一切都恢復往昔,可以來天河星域找我。”夜天行愛撫地拍了拍小丫頭的頭,在如此諸多人中,也唯有夜天行撫摸她的頭時,她沒有任何的抵抗。

“哦,知道了。”她撇著小嘴,略顯失落。

“前輩,我這有一套陣法禁制,還請前輩將其佈置在王宮內外。”夜天行將在鎮魂塔上拓印下來的完整仙王禁制交道了蝤蠐手中。

蠐用神識微微感應,神情為之一變,“無缺仙王禁制!”

“這禁制,非同小可。”蝤蠐震驚。

“此禁制乃是晚輩於鎮魂塔上得到的,這應當是那位龍皇之子所留下的。”二者以神識交流道。

“嘶~龍皇之子,難怪!”

“小子,這無缺仙王禁制即便是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佈置完整,一日的時間,最多佈置出兩角陣紋,不過這兩角陣紋佈置出來,亦可抵擋仙王之下的任何攻擊。”

“能夠抵擋仙王之下的攻擊足夠了,仙王不出世的年代,真正的仙王也不可能打一個王朝的主意。”

接下來的一日時間,夜天行等人便在王宮內吃喝遊玩,蝤蠐則致力於佈置那兩角陣紋。

“這幾年,明月心二人沒有一點訊息嗎?”夜天行不由詢問道,按理來說,她們應該早已經從仙門內出來了。

“沒有,聖女大人這幾年音訊全無,也不知是否過得好。”影兒搖了搖頭,神情黯然,她美目不時瞥向夜天行的方向,但那一角餘光卻並不是落在他的身上。

夜天行會心一笑,心領神會,不由看了巫霆一眼,他也看不穿這傢伙是否有意。

“天盛齋上下,現在還有多少人?”他又問。

“自上次一役後,師傅遣散了不少天盛齋弟子,只留下了我們約莫百十餘人以及幾位跟隨天盛已久的長老,師傅擔心神域的那些傢伙會再來找麻煩,所以我們也沒有迴天盛齋舊址,這些年也沒離開過天盛,在潛星海建了一處臨時的居住地。”

“我們一直在等聖女出現,只不過這幾年一直沒有她們的訊息。”

夜天行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影兒和巫霆,心中有了一分思量。

“靜秋。”夜天行對著池邊正陪著小彥玩耍的陳靜秋喊道。

“老大,什麼事?”

“附耳過來。”夜天行小聲在陳靜秋耳邊說了兩句,後者眼眸頓時一亮。

“包在我身上。”話音落下,陳靜秋興致勃勃地跑開了。

“大哥,你跟靜秋說了什麼?也跟我說說唄,我好無聊。”裴山跑上前來,一臉好奇。

“和你無關,你要是實在閒得慌,就去看看前輩如何佈陣。”

……

這一夜,實屬難眠,無人入睡,韓子柒喝了很多酒,但出奇地話少了很多,甚至也不主動去黏著夜天行,只是乖乖地坐在他身旁不遠的地方靜靜地聽著他說話。

豎日,

蝤蠐將那兩角陣紋佈置完整,並又加固了幾道小禁制用以輔佐掌控,一切料理得差不多後,夜天行留下了一些天材地寶和三柄仙器,交給了韓子柒,而後便向眾人道辭。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諸位,珍重。”

“駙馬慢些走,有空就回來看我們啊!”八位家臣揮手喊道。

“公子之恩,天盛王朝銘記在心!”韓王隔著虛空遙遙躬身一拜。

“相公,我會來找你的,你不能娶了別人!”韓子柒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夜天行聞聽,不由一笑,“好好經營天盛王朝,都要成王的人了,不要動不動就哭,走了。”

話音落下,夜天行帶著一眾人撕裂虛空遠遁。

“怎不見天盛齋的人相送?”曲文蒼疑惑,這也是巫霆心中所疑。

“她們已經在前面等著了。”陳靜秋得意一笑。

“什麼意思?”曲文蒼不解。

“老大向齋主發出了邀請,從今往後,天盛齋會在翰林軒臨時建立一個落腳處,直到聖女出現再做打算。”說話間,陳靜秋不由跑到巫霆面前,笑問,“老巫,你覺得老大這事兒做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