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師兄,我們回宦海吧,軒主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

“對,回宦海,夜師兄回來了,大夥一定高興極了!”

“天行,這兩年你雖然不在,但你的名字在宦海一代卻非常出名!”秋躍白道。

“為什麼?”他問。

“還不是得多虧你收的四個寶貝徒弟,在南荒掀起了不小的動靜,尤其是小風,更是橫掃南荒諸多勢力新生代天驕,就連九聖巢新晉聖子亦不是其對手,他的天賦簡直與你當年無二,是個千百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就連枯木長者也對其讚不絕口,一心想收他為徒繼承他的衣缽。”

“枯木長者?宦海那位臨仙境的存在麼,他若願意收小風為徒,這是好事。”

“豈止是好事,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沒有機會的大好事,但誰知道這小傢伙固執得很,一口回絕了,稱他心中只有一個師傅,那就是你!”

“唉,也不知道你這傢伙,去哪收了這麼一個固執的小傢伙。”秋躍白無奈搖頭。

聞言,夜天行淡淡一笑,“這小傢伙是固執了些,他的天賦不在我之下,某種意義上而言他的天賦還在我之上,踏上天路之前,我遇上了他,或許是命運也是上天刻意安排。”

“那時的我,擔心踏入天路後再也回不來,想給翰林軒留下一個未來!”

“便恰恰遇到了他,這個小傢伙的天賦與心性,在我看來足以支撐起翰林軒的未來!”

“於是我將所學盡數拓印進他的腦海,並未過多指導,一切都靠他自己領悟。”

夜天行很欣慰,小風崛起的速度比他預想中要快。

“原來如此,我說他為何與你如此相像,不僅招式功法相仿,就連說話的語氣腔調都極為的相似。”

祝焱表示贊同,“小風的天賦,是我見過最恐怖的,枯木長者更是稱其為千年一遇的舉世奇才!”

“天行,你倒是撿到寶來。”

這樣的評價,顯然非常之高,但夜天行清楚,小風當得上。

在不久的將來,後者或許會後來居上,超越他這個師傅。

“走吧,回宦海看看。”夜天行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想見的人。

“走,走吧。”谷豪遲疑了一瞬,似是想到了什麼,神情在那麼一瞬間並不好看。

這一幕,夜天行自然是察覺到了。

“谷豪,怎麼,你有心事?”他問。

後者心頭咯噔一聲,神情一滯,“沒,沒什麼。”他笑說時,臉上那抹勉強根本掩飾不住。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夜天行的目光掃向其他人,原本因夜天行迴歸而高興的眾人,此時臉上皆不太好看,面面相覷,而後低頭避開了夜天行的視線。

如此一幕,讓本來心情大好的夜天行,心頭懸起了一塊浮石,一股不安感湧上心頭。

他的臉色逐漸陰沉,眼神湧動著幽暗,良久,他低沉道:

“小嵐,出事了麼。”

眾人聞言,身體一顫,無人敢作答。

嘎吱!

清脆的骨骼作響聲,在眾人耳間響起,無聲無息中,一股寒意滲透香四面八方,這片原本火熱的天地,頃刻如忽如寒冬降臨,無形的力量,令得眾人神魂不由在戰慄。

祝焱皺起眉頭,心生駭然,他體內的力量受到了一股無形的束縛,奇經八脈的力量像是在害怕著某種力量而逆轉。

識海奔湧,不受控制,神嬰害怕地躲進了識海中。

“這小傢伙,到底變得有多恐怖?!”祝焱渾身震顫,突破到化虛境的他,即便面對著臨仙境的枯木道人時,亦未曾遇到過這般的詭異景象。

“動,動不了!”杜潮生滿臉駭然,寒毛不自禁豎立,渾身血液控制不住地在倒流。

所有人都舉步維艱,實力稍弱者,呼吸都幾乎停滯,臉無血色。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但卻無人開口,所有人都在承受著這股無形的力量。

“老大,他們,扛不住了。”陳靜秋望著眾人的臉,忍不住開口。

夜天行回過神,束縛所有人的無形力量悄無聲息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抱歉。”夜天行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內心的不安,“二哥,告訴我事實,不要有任何隱瞞,我承受得住。”

“天行,你不用太不安,小嵐說來也沒什麼事。”

“說!”

“我來說吧!”祝焱沉吸一口氣,望著遠方天穹,神情有著一抹黯然與無奈,“天行,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去不周星參加群星盛宴時,在星河古道上遇到的那幾人嗎?”

“有印象,這和他們有什麼關聯?”

“半年前,那個傢伙來到了天河星域,不知從何處打探到了我們的位置,他為姬蘭而來……”

夜天行凝眸,

“原本,憑他的實力,我等亦不懼,宦海更有枯木長者坐鎮,可讓他有來無回,只是……”祝焱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只是什麼?”

“只是,這傢伙手裡握著一眉令旗,一面火紅色的令旗,枯木長者也必須得臣服的令旗!”

“何種令旗,能讓臨仙境臣服?”夜天行震驚。

“神域!”

祝焱只說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擁有著足夠的威懾力。

“殿主被他帶走了?”

“他要納姬蘭為妾,枯木長者無力阻攔,長者一旦出手,宦海將徹地覆滅,翰林的弟子,也無處容身!”祝焱言辭間滿是無奈,

“為了保全宦海與翰林的我們,姬蘭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還帶走了清穎和小嵐,作為人質,直到殿主和他完婚。”谷豪接過話茬道。

“那面旗子什麼來頭?”夜天行恢復冷靜,小嵐她們雖然被帶走,但至少應該無性命之憂。

“北辰付家,這個家族並不為懼,只是他們家族中有人在神域當差,據長者說,擔任神族管司一職,權利極大!”

“天行,你沒事吧。”秋躍白擔心道。

“沒事,處理好這邊的事,我會親自去北辰走一趟。”夜天行恢復鎮定。

“北辰的話,正好老巫他們也在,老大,不妨讓老巫幫幫忙?”

“靜秋,你即刻啟程前往北辰,切記,不要輕舉妄動,等我來!”

“好!”

“鄧甘大哥!”夜天行對著長空大喊一聲。

“來了!”

聲音還在遠空,鄧甘的身影已然近在眼前。

“主,有何吩咐。”

“你隨靜秋前往北辰!”

“是!”

“靜秋,找到老巫,讓他幫忙打探,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舉妄動。”

“老大,那我們北辰見!”

“蔣老大,照顧好主。”鄧甘與陳靜秋就此遠遁。

祝焱心頭在此震顫,無論是身後不遠處站著的面無波瀾的男子亦或是方才遠遁的男子,兩人的氣息虛無,即便是他都無法感知到對方的境界。

由此可見,這兩人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天行此行到底有著怎麼樣的機緣?這種級別的存在,奉他為主。

同樣震驚的還有杜潮生等翰林弟子以及宦海精英。

那種存在,放在南荒決然可以雄霸一方,然而,正是這種級別的人物,卻都臣服於境界遠低於他們的夜天行。

“回宦海!”

夜天行袖手一揮,天地轟鳴,一隻狂豹在長嘯中凝現。

“天行,真的是你!”秦蕭然氣喘吁吁趕到,激動不已。

“邊走邊聊!”夜天行掠上狂豹,蔣琛緊隨其後。

眾人紛紛掠上狂豹,

狂豹奔踏,霎時風起雲湧,肆虐的罡風呼嘯間,帶起陣陣轟鳴,如雷霆。

眨眼破空,速度快到令祝焱為之驚訝。

轉眼間,眾人便來到宦海上空。

“誰?”宦海內,傳來一聲暴喝,有強者被驚動。

“長老,是我們!”一名宦海精英對著長空下道。

宦海上空,踏來一名老者,氣息鎖定了蔣琛,滿臉忌憚。

“長老,別緊張,自己人!”

“自己人?吳塵,你們被挾持了嗎?”

“長老毋用緊張,這位是我們翰林的弟子,這幾位都是他的朋友!”祝焱道。

短暫的時間,宦海上空不斷有著宦海以及翰林的弟子掠來。

“殿主,你們回來了!谷師兄,大夥快出來啊,谷師兄和秋師兄回來了!”

翰林弟子個個興奮不已。

“等等,這個人的面孔,為什麼,這麼熟悉?”激動的人群中,一名弟子望著狂豹上的黑袍身影,一頭漆黑長髮飄零,遮住了一絲容顏。

忽而,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神情一怔,“夜,夜師兄?!”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鴻卓,許久不見。”夜天行輕聲打過招呼,聲音很輕,卻突然令得這方天地寂然。

“嘶~”

“師兄,真的是你!?”夏鴻卓雙眼瞬間通紅,與最初眾人見到夜天行時的模樣一樣,身體按捺不住的顫動。

“夜師兄?!”

“什麼?”

“夜師兄?”

一眾弟子的目光紛紛落向狂豹上的黑袍青年,睜大了眼睛,如夢驚醒,“真的是夜師兄!”

“夜師兄回來了!”

“是夜師兄回來了!”

“軒主,夜師兄和谷師兄他們一起回來了!”宦海上空驚呼聲不斷。

天宮處,大殿中,閉目中的中年男子,猛然睜開眼睛,眨眼消失不見。

谷清幽撕裂虛空而來,模樣已然與曾經有別,正值壯年,但臉上卻佈滿滄桑,一頭黑髮,也摻雜進了白絲。

谷清幽靜靜地望著夜天行,眼眸流轉,有淚含於其中,片刻,欣然點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天路坎坷,谷清幽深知,夜天行能安然迴歸,便是最大的幸事。

夜天行咧開嘴,會心而笑,上前兩步,接著在虛空中砰然單膝跪地,“翰林夜天行,拜見軒主!”

“天行,起來,快起來!”谷清幽當即將他扶起,打量著他,不住點頭,“好,很好,沒想到,這短短的十幾年時間,你已然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輪迴境八重天之境,這與他離開時的境界相比,差出十萬八千里!

“不愧是我哥哥看中的人!”

“師兄,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們想死你了!”夏鴻卓、劉盛夏、陳千斌、陳寶怡、蔣明珠等一眾曾經與夜天行相熟的翰林弟子,皆是靠上前來,興奮激動。

“天行?”兩道長虹破空而來,撕裂的虛空裡走出兩名老者,蒼蒼白髮還未來得及整理,看清來人,夜天行帶笑的臉上,有著一抹淚光閃爍。

“師傅,師伯,天行回來了!”夜天行上前,給二老行跪拜禮。

“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無憂子和秋尚平很激動,心緒難以平復。

“此人是誰?為何翰林的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敬畏?”宦海弟子議論紛紛。

“我大概能猜到,他應當便是翰林那位踏上天路的傳奇人物,也曾在南荒鬧得沸沸揚揚,更斬殺了九聖巢聖子的荒體,翰林軒前軒主的弟子,夜天行!”有人道。

“他就是夜天行?一代傳奇人物?”

“那,他豈不就是小風的師傅?這麼年輕?”眾人震驚不已。

又兩道虹光掠來,虹光包裹著兩道倩影,婀娜曼妙的身姿,美麗動人,二者方一出現,宦海弟子紛紛跪地行禮,翰林弟子亦同樣行禮。

“果然是你,你回來了!”宦海幽玥望著夜天行,烏黑大眼睛裡按捺不住的興奮色。

“大哥哥?”宦海幽玥身側,女子清純靈動,一身白裙飄然,仙風流動,有仙韻流淌其中。

夜天行看著女孩,俏麗的面孔,讓人眼前一亮,“你是?”

“大哥哥,你不記得我了?我曾經和爺爺在天幽城榮華坊遭遇賊人,是你和另外一個大哥哥救的我們,還把我和爺爺送回的宦海!”小丫頭認出了夜天行,興奮跑到他的面前。

“是你?”夜天行驚訝,“沒想到,當年的小姑娘已經長這麼大了。”

“小友可還記得老夫?”虛空微微動盪,晴空走出一名老者,灰袍漂浮,仙風道骨,拄著一根枯木拐,蒼老面容,慈祥帶笑。

隨著這名老者的走出,宦海上空、下方所有人,包括谷清幽和祝焱皆是向其行禮。

夜天行瞳孔凝縮,這一幕,他怎能猜不出,眼前這個熟識的老頭是何方神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