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炳炎感嘆古武的厲害了,這姑娘在熟睡狀態下竟然能感知到危險,著實不簡單。

這時,她已經從土地廟右側屋脊出去。

趙炳炎盤算了一下廟裡,只能悄悄躲進神龕下面藏起來。

不多時,一胖一瘦兩個漢子便走了進去。

瘦子摸出火摺子打燃,左右晃了一下發現左邊牆角一堆乾草,立刻驚呼:“有人來過。”

兩人刷刷拔出刀劍背靠背做防守狀,警惕的檢視四周和房頂,瘦子探下身子摸過乾草後說:“草還是熱的,人肯定沒走遠。”

胖子緊張的說:“難道有人走漏訊息,咱倆被出賣啦?”

兩人緊張的探出頭去外面打探。

瘦子立刻聽到外面有滾石的響動,對著胖子說不能坐以待斃,他走屋脊出去抄賊人後路,旋即像燕子李三那樣縱身飛上過風的屋脊消失不見。

那胖子聽到外面的響聲越來越近,嗖的鑽到神龕下面躲避,卻一頭撞進趙炳炎的懷裡。

他兩手使勁將胖子抱緊低喝:“別叫,我不是賊人。”

那胖子咋曉得他不是壞人,一個勁兒的拼命掙扎。外面,程琳已經控制住瘦子,喊了聲:“是友非敵,趙哥哥出來吧。”

趙炳炎這才將胖子猛的推開現身。

瘦子領著程琳進去,對著趙炳炎施禮道:“趙哥哥,本人丐幫杭州分舵嶽正其,他叫汪興,我們舵主交代過來打探韃子水師。”

汪興已經爬起來站穩,嘴裡不住的說:“是的、是的。”

原來如此。

嶽正其告訴他們:此地乃是昌國縣雞公島,對面就是昌國縣衙所在,韃子的水師就在島後邊的海上。

仙人闆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元軍的水師就在土地廟背後的海面上。

嶽正其問:“程師叔還有何吩咐?”

程琳在外面一招打狗棍法制住他,這丫識得打狗棍,自然就認了家門。

程琳說她和大宋近衛軍的趙哥哥就為打探韃子水師而來,如何做?都聽趙哥哥的。

趙炳炎講了偵查目的後汪興認為需要不少時間,有點緊張的說:“這段時間大元水師陸續過來,已在昌國停留三日,他們的巡邏哨要上島查探,我等不能一直呆在島上。我倆上島坐的是樹皮船,容不下四個人過海,咋辦呢?”

程琳看了看趙炳炎給他講:“天亮後你們二人先走,我們自有脫困之法。”

四個人在土地廟裡席地而坐,嶽正其嘆息丐幫一日不如一日,已經四分五裂。

幫中不少人數典忘祖、投靠韃子,反過來禍害幫眾,屠殺抗元義士。剛才他們就在懷疑是不是又被叛徒出賣了吶。

程琳告訴趙炳炎,丐幫幫主戰死之後,幫內誰也不服誰,長時間沒有令人信服的幫主主持大局人心已經散了。

這次嶽兄弟他們前來打探,定是襄兒姐聯絡杭州分舵出的手。

他聽著三人的敘述,開始對丐幫的現狀漸漸瞭解。但是他並非武林高手,對丐幫幫主之位不感興趣,也愛莫能助。

趙炳炎徹底清醒,過去他曾想過藉助丐幫的力量在江南、江北組建隊伍抗元,現在看來夠嗆。

天亮後,他們爬上雞公島的主峰雞冠頂,山那邊海上密密麻麻的戰船一覽無餘。

趙炳炎取出戰術望遠鏡仔細觀察,邊上的嶽正其看著他手裡的傢伙疑惑的問程琳何物?

程琳笑而不語。

他觀察過後將揹帶套在嶽正其脖子上說:“拿穩了自己看,此乃千里鏡,再遠的東西都看得清。”

嶽正其看到海上的戰船就在眼前,驚得立刻趴下,逗得程琳和趙炳炎大笑。

待汪興看到遠處元軍的巡邏船駛來,趙炳炎說該走了。

嶽正其立刻和汪興下山,坐上他們的樹皮船出發。

趙炳炎看著薄似雞蛋殼的船兒離岸,感嘆古人的智慧,又擔心起如此簡陋,僅容下兩人的船隻是否真的能渡人上岸。

程琳見小船已經不見影子,將他拉進小樹林,摟著他的腰說咱們也該動身啦。

兩人緊貼著的腹部和對方眼睛射來的炙熱神光,讓他感到有點恍惚。大姑娘腳底乘勢一挺,帶著體香的嘴巴突襲趙炳炎大嘴。

姑娘隨即把頭深深的埋進他胸脯問:“哥哥還不走,在等啥。”

趙炳炎心神一蕩,趕緊啟動乾坤大挪移,兩人轉眼來到昌國縣衙後邊的背街小巷。

程琳找了一間裁縫鋪,兩人鑽進去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像情侶似的手拉手朝大街上走去。

程琳告訴他縣衙的守軍明顯有增加。

趙炳炎也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平常的縣衙就是左右兩個衙役值更,這裡咋弄出一排士兵守在大門口。

剛走出沒多遠,聽得身後有人大喊:“呦西,花姑娘的、米西米西,米西米西。”

跟著,便聽到急促的啪嗒、啪嗒聲。

趙炳炎厭惡的轉頭,發現幾個梳著高高的髮髻,一身黑黢黢倭人服飾的邋遢漢子踩著木屐朝他們快步走來。

程琳見他兩眼冒火,叫走起,此地不宜動手。

趙炳炎很不情願的加快腳步朝西街疾走,後面的榴芒竟然緊追不放,大呼花姑娘留下,米西米西、呦西。

程琳說昌國縣是倭國人進入中原大陸的最前沿,倭人乘船來時多數要在昌國歇腳,因此這裡住著不少倭國人。

趙炳炎受過長期的抗倭教育,聽到倭人要米西花姑娘,他勃然大怒,拉著程琳拐進右側小巷,嗖的取出一把大黑興套上肖音器。

三個倭人還不曉得遇上了煞星,嘚瑟的跟著鑽進小巷大呼站住,看到前面是個死衚衕,花姑娘和他的同伴逃無可逃,這些個榴芒樂啦。

居中一個壯漢手舞足蹈的歡呼:“花姑娘的留下,男人快滾。”

趙炳炎轉身舉槍瞄準,一邊射擊一邊說:“走啥走,老子你們回姥姥家。”

三個倭人被如此近距離點殺,毫無懸念都是眉心中槍,仰面倒下。

趙炳炎叫程琳快些上去摸摸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兩人一起上去將所有值錢的物品和刀劍配飾都沒收了,製造一個搶劫現場離開。

程琳驚奇的說:“這火槍真是神器,殺人於無聲。”

趙炳炎笑笑說:“也不全是,妹子沒聽到它發出的噗噗聲?”

程琳吃癟,不理他。

兩人來到南門外的海岸邊上,趙炳炎找了個隱蔽處取出望遠鏡觀察碼頭港口。元軍水師幾十上百艘船排列一個方陣,分成大大小小的四個叢集穩穩的停在海灣裡。

他暗道:這個總指揮動過腦子了,這是擔心宋軍用火攻偷襲,有意將大隊水師劃分成若干小片停靠。

他注意到,中間靠近碼頭的幾十條船有點特別,左右的守備很多,大船的吃水也明顯比其他三個叢集的船要深。

都是一樣的海船,這組船的吃水卻格外深,肯定裝載著沉甸甸的貨品。

趙炳炎決定晚上摸進去瞧瞧。

縣衙對面的鳩山道場,一群倭人哇哇大叫著將三個被趙炳炎爆頭的同夥抬回去研究了半天沒有找出仇家,又抬著死人急火火來到縣衙擊鼓鳴冤。

不料縣衙裡突然衝出來幾十個軍爺,棍棒交加的把他們打得連滾帶爬,抱頭鼠竄。

為首的倭人鳩山不明其意。

他們因為有洋人這身皮,平常都是一個個大爺,在昌國縣欺男霸女、橫行霸道,今天咋就突然沒了這項特權?

這廝哪裡曉得,大元皇帝已經對島倭國動怒,正在打造戰船,訓練水師,要動手討伐島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