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和白馬相繼奔出了城外,道路另一邊疾馳過來一輛馬車。

身後奴僕驚呼連連。

紅衣少女回頭,皺眉暗罵一句:“煩死了!”

她飛身而起,朝司小世子那邊飛去,手裡的鞭子甩在白馬屁股上。

吃痛的白馬噔一聲飛馳出去,和迎面來的馬車險險避開。

“啊——小世子!完了完了,小世子不會騎馬!”

“快快,拉住白馬!”

紅衣少女順勢落在馬車車頂上,看著相府的一眾架勢,無語不已。

她本不想管,不過還是吹了一聲口哨,她的黑馬疾馳而來,她便騎上馬追了上去。

漸漸的黑馬和白馬差不多齊平,紅衣少女生氣的說道:“你不會騎馬你還追來,你不要命了嗎?”

少年抱著馬脖子,十分羸弱的樣子,眼尾紅紅的。

“蘇若紫,我不要退婚!”

紅衣少女:“……”

搞得她把他那啥了一樣!

“算了,看在你是相府世子的份上……”

少女一躍而起,到了白馬背上,從小世子身後抓住韁繩。

“籲——”她想勒挺馬兒,卻不想司小世子雙腳一擊,白馬又飛奔起來。

“你幹嘛!”蘇若紫氣惱的瞪著他。

司風亦回頭看她,問道:“是誰告訴你我要悔婚的?”

蘇若紫哼了一聲:“悔就悔了唄,本小姐從來就不是什麼賢妻良母,跟本小姐悔婚也不丟人。”

司風亦固執問道:“是誰說我要悔婚?”

蘇若紫沒好氣的說道:“不悔婚你還想娶我啊,我與小世子的確沒有什麼交集,悔婚也……”

卻不料他嘴巴一抿,眼尾又帶上了紅意:“你就如此不信我嗎?”

蘇若紫:“……”

不管怎麼樣,先停下再說吧!

然而馬兒跟吃錯藥似的,根本不願意停下來。

司風亦卻在這時候放開馬脖子,馬兒顛簸,眼看要把他掀下去。

蘇若紫情急下趕忙摟住他的腰:“你找死啊?”

司風亦唇角悄然翹起,‘柔弱無骨’的貼在她懷裡。

微微側身,抱住她的腰。

“你看,我們有肌膚之親了,可不能再悔婚了。”

“不管你從哪裡得知我要悔婚的事,但我想說,我從未想過要與你悔婚。”

“你這麼生氣……是因為你也喜歡我是不是?”

蘇若紫板著臉,呸了一聲。

“誰喜歡你。”

馬兒這時候停下了,身後呼啦啦的一群人也追上來。

司風亦道:“等我,我現在就入宮,把賜婚聖旨再求下來。”

宮中。

皇帝震怒,把聖旨摔在司亦風腳邊。

“你們當朕這裡是快鳥驛站啊!”

司風亦面色不變,誠懇說道:“陛下,看在我爹為國家社稷累到吐血而死的份上,您就答應微臣唄?”

皇上氣得一個仰倒:“你爹要是知道你用他的死來威脅朕賜婚,他的棺材板一定壓不住!”

司風亦立刻拜下去:“謝主隆恩!謝謝陛下賜婚,微臣就知道陛下最仁慈。”

皇帝:“……”

“對了陛下,這次的事不怪蘇小姐,她是被太傅府大小姐矇蔽了。”

“太傅府大小姐明知道微臣與蘇小姐有婚約的情況下,竟然還設計讓微臣去了聽風茶樓,還設計出讓微臣和蘇小姐誤會的一幕,還把微臣瞧不起她不會與她有任何交集的話誤傳成微臣不願和蘇小姐成婚。”

“這種女的,就該斬了。”

“還有王爺府那小子,仗著自己是您的孫子,就跟太傅府大小姐唱這麼一齣戲,險些矇蔽了陛下!”

“這種男的也該斬……不,也該關起來好好學習禮法了。”

皇帝:“……”

你不僅把朕當成了快鳥驛站來蓋章,隨蓋隨走。

你還把朕當成了一把鏟子,剷平你情路上的障礙!

一個月後。

將軍府蘇大小姐和相府小世子成婚,實力紅妝,小世子還差人沿街發銀子。

熱熱鬧鬧,到處都是高喊著:蘇小姐和司小世子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司風亦挑開蘇若紫的紅蓋頭,勾唇笑得無辜:“蘇小姐,他們都讓我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呢!”

蘇若紫臉紅透了,依舊潑辣的瞪著他:“我不會是一個好的主母,當不起相府的家。”

司風亦:“沒事,我娘還年輕,還能再管幾十年。”

門口準備鬧喜房的司夫人一個仰倒,翻著白眼走了。

蘇若紫又說道:“我脾氣潑辣,也並非妻子良選。”

司風亦雙眼亮亮的看著她:“沒關係,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蘇若紫扭頭,不自在的說道:“呸,沒臉沒皮。”

司風亦逼近,俯身……唇瓣落在她唇上。

“有臉皮的追不上蘇小姐。”他理所當然:“自然要沒臉皮才好了。”

蘇若紫怔然。

他好看的臉在自己面前放大,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

她彷彿看到了前世,前前世……他都是她身邊的良人。

**

“司曄燃,你鬧夠了吧?!”公寓門口,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甩開另一個男子的手。

“我一個殘疾的!你喜歡誰不好你來喜歡我?”蘇自書惱怒的看著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

卻見他死死的抓著她的手。

“我說過的,不管你成了誰,是男還是女,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堅定不移的在你身邊……”

司曄燃低聲呢喃。

蘇自書沒聽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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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世界。

“這一世,我和他的全部記憶將會被完全清除……不允許再有一絲絲‘命中註定’的莫名緣分。”

“這次我們還會再見嗎?”

沉在黑暗中的粟寶低喃:“換了那麼多世,真的會有人每一世都那麼堅定嗎?”

愛情應該是最經不起推敲的。

可為什麼這一世又一世,她原本堅信的大道,越來越經不起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