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連著她和惡鬼的血色枷鎖,戒指還延伸出去一條細細的紅線……

段美宣愕然。

這一剎那她想起閻王的話……

她真的……被景戰算計了嗎?

段美宣忍不住有些顫抖,是不敢相信,是憤怒,是震驚……

她怎麼都不肯相信景戰騙了她,從他和她認識到後來……都是他精心的騙局?!

可自己身上這麼大一個惡鬼,又如何讓她不相信!

更別說那枚最可疑的戒指,這枚戒指是景戰送給她的,親手給她戴上的。

他都還記得他對她說的話:

【這枚戒指連線著我和你,還有我妹妹……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答應我戒指不要摘下來,好嗎?】

因為他這句話,她洗澡的時候都戴著戒指!

段美宣抬起手,終於記起來一個細節,她死之後右手無名指纏繞著一圈青黑色的陰氣……

閻王好像只是抬手揮了揮就斬斷這陰氣了,當時她正惶恐根本沒注意,現在想起來,也就是在那時候她忽然感覺身上一鬆。

就好像被綁著的靈魂一下子解放了——當時她還以為是人死後正常的感覺,沒想到是閻王幫了她……

所以紅繩的另外一段,連的是景秀對不對!

閻王說了,她的命和景秀綁起來了,原本應該是景秀死的,變成了她死。

景戰這麼費盡心思,不僅把她當保姆,還把她當成給妹妹擋災的工具!

段美宣攥緊拳頭,渾身哆嗦,一刻都不能等了,她要親眼看看紅線的另一端連的是不是景秀……

段美宣衝出病房。

原本要沿著紅線去找景秀,剛到門外卻忽然愣住。

她以為紅線會很長,至少要到景秀那邊,卻沒想到紅線另一端就在病房門口!

握在一個少年手裡!

少年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小男孩,大約十歲的樣子,帶著帽子口罩……兩人正在用力的拉扯著什麼。

……

再說蘇何問和蘇梓晰。

蘇梓晰咬牙低聲道:“你倒是用力啊!”

蘇何問全副武裝——因為冒充過段美宣的同學,怕被段父段母認出來,所以戴著鴨舌帽、口罩。

現在憋得他臉都紅了,口罩捂得他要熱死。

“我已經很用力了!”蘇何問道:“不知道是用什麼辦法綁著的,根本拉不動!”

兄弟倆對著雞血藤戒指研究了一個晚上,發現它並非真的雞血藤戒指,更像是用人血浸潤染紅的。

所以這中間肯定有什麼法術,可兩人解了一晚上也沒解開疑惑,試著斬斷戒指上那條紅線也斬不斷。

“二哥我真的不行了!”蘇何問喘氣。

蘇梓晰鄙夷:“男人不能說不行!”

蘇何問:“我是男孩,又不是男人。”

蘇梓晰:“……”

蘇何問嘆氣:“景秀這枚戒指白騙了,我是發現了,她的戒指能牽制段美宣和惡鬼,反過來卻不行。”

所以還是得偷段美宣那枚戒指。

蘇梓晰抿唇,說道:“估計我們偷了段美宣的戒指過來,惡鬼也依舊有其他東西綁在她身上。”

景戰那人誰也不信,不信段美宣,不信忠誠鬼,要說他沒留後手他都不信。

蘇何問認命道:“再試一下,不行的話我就去偷戒指。”

蘇梓晰冷笑:“你還好意思說?夜遊神的隱身技能是被你吃到肚子裡去了,上次怎麼隱身的?後來憋死都出不來。”

蘇何問羞惱:“我那是憋大招……技能冷卻!”

蘇梓晰:“技能冷卻那麼久,小兵一人砍一刀也早就把你砍死了。”

蘇何問:“……”

他這次一定能成功!

他不是不能隱身,是醫院那麼多人,他能做到從別人面前經過,別人都注意不到他。

但攝像頭呢?

拍到一個小孩鬼鬼祟祟的偷了戒指……

要做到完全意義上的隱身,他還在努力。

至於妹妹給的隱身符……

為了學會隱身,修煉符被他拿來當實驗和學習物件,用完了……

兄弟倆決定最後再拉一次!

兩人咬緊牙關,眼底都騰起一絲狠勁,攥緊紅繩猛的一扯!……

與此同時,地府。

粟寶感受到了什麼。

剛剛她幫段美宣斬斷她身上的煞氣和手指上那一圈青黑陰氣……

但沒有斬斷她和惡鬼之間連線的枷鎖。

因為人只有親眼看見了,才會相信一些事情,她是故意留著惡鬼讓她回去看到的。

現在應該看到了吧。

而且,有人在試圖把惡鬼從段美宣身上拉走。

“會是哥哥嗎?”粟寶自語,掐指一算,忽然勾唇。

“真的是哥哥呀。”

她立刻一揮手,斬斷了惡鬼和段美宣身上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