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來的。”我隨口敷衍道,“劉叔,烏鴉自殺的原因我找到了,跟劉仙姑有些關係,你快帶我去見劉仙姑。”

烏鴉群發瘋一般的撞擊玻璃,劉大寶是親眼見到。一聽這件詭異的事跟他媽有關係,他一點不敢馬虎,立馬帶著我回了家,把我領到了劉香秀的靈堂。

這段時間劉香秀一直在住院,經醫生提醒,家裡對她的去世早有準備,所以在劉香秀去世之前,家裡就佈置好了靈堂。

劉家是大辦,院裡擺著花圈白幡。樹上,房樑上掛著白色的喪布。

此時,堂屋的大門敞開著,屋內傢俱已經清空了。屋子中央一前一後擺著兩張長椅,一具黑色的棺材架在長椅之上。

棺材前面擺著火盆,火盆旁邊放著兩個蒲團。大寶媳婦穿著大孝,跪在一個蒲團上,正在往火盆裡扔紙錢。

劉大寶領著我進了堂屋,看到棺材,劉大寶眼睛一紅就開始抹眼淚,“唐仙姑,我媽……我媽就躺在這。”

大寶媳婦看向我,奇怪的問,“唐仙姑,你怎麼現在來了?我們這規矩,天亮才開始祭拜。”

喪事和喜事一樣,都是人生大事,家屬都願意依照規矩辦事。壞規矩總給人不吉利的感覺。

我理解大寶媳婦的顧慮,對她道,“我不是來祭拜的。”

聽到我這麼說,大寶媳婦更奇怪了,“那你……”

“別問了!”劉大寶打斷媳婦的話,然後客客氣氣的問我,“唐仙姑,我們用迴避不?”

我詢問的看向朔白。

一進堂口,朔白就走向了棺材。這會兒已經站在棺材旁邊,低頭觀察棺材裡的劉香秀了。

察覺到我看他,朔白回頭看我,“讓他們出去。”

普通人看不見朔白,也聽不到朔白說話。我把朔白的話重複一遍。

大寶媳婦一臉疑惑,只是不等她問什麼,劉大寶就拽著她離開了堂屋,並且還非常貼心的把堂屋大門幫我們關上了。

屋內只剩下我,朔白和一具死屍。

我心裡發憷,走到朔白身後,問他,“朔白,劉香秀的屍體有問題嗎?”

“你自己過來看。”朔白側身,示意我上前。

鬼都見過許多了,屍體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我暗吸口氣,做好心理建設,然後硬著頭皮上前。

低頭看清棺材裡的情景,我還是不由得被嚇一跳。

現在距離劉香秀嚥氣,才只過去兩個多小時。然而,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劉香秀的屍體竟然就開始屍變了!

劉香秀臉上手上都長出綠色的細小絨毛,指甲變成黑色,並且迅速的長長,尖利的指尖閃著寒光。劉香秀閉著眼睛,有兩顆獠牙從嘴裡長了出來,壓在下唇上。

兇狠的樣子,一副隨時可能睜開眼去咬人的模樣!

這個模樣的屍體,我之前見過一個!

我驚訝的看向朔白,張開口剛要說話。這時朔白突然伸手過來,捂住我的嘴。

他帶著我向後退了幾步,距離棺材遠了些,才鬆開我,道,“她屍變速度很快,若再近距離沾染活人陽氣,她怕是會立即詐屍。”

聞言,我立即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捂著嘴,對朔白道,“朔白,她這是要變成羅剎了?”

之前見到的王老頭女兒,那隻女羅剎就是這幅樣子!

“她是綠僵。唐寧,以後肯定會與女羅剎交手,你要清楚她們到底是什麼。越瞭解她們,你就會越知道該使用怎樣的手段去對付她們。”

朔白說,劉香秀現在滿身綠毛,她詐屍以後就是綠僵。

殭屍分為八個等級,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遊屍,伏屍,不化骨。

女羅剎身上的毛是青色的,根據毛色可以判斷她的修為。她介入綠僵和毛僵之間。但現在她得到了朔白和柳應龍的內丹。利用內丹,她的修為一定會飛速提升。

“她會化屍。”朔白道,“也就是變成遊屍。”

“屍很厲害嗎?”我好奇的問,這是我的知識盲區。

朔白點頭,“屍與僵最明顯的區別是神智。殭屍以血肉為食,他們沒有神智,只依存本能的去進行殺戮和進食。

而一旦化屍,他們就會變得與活人無疑。他們甚至可以隱藏在普通人群之中,極難發現他們。”

聽到朔白這麼說,我不由得擔心起來,“女羅剎萬一化屍,那我們要想找到她,豈不是更加困難了?”

化屍後,她都不用找深山老林去躲藏了,她完全可以混跡在人群裡,甚至生活在我們身邊,我們都發現不了她!

找不到她,那朔白的內丹豈不等於拿不回來了!

見我一臉嚴肅,朔白輕笑下,他抬手,輕刮下我的鼻頭,笑著問我,“是在為我擔心?”

我揉揉被刮的發酸的鼻頭,鬱悶的看著朔白道,“我在擔心你的內丹找不回來!”我在為他擔心,結果他這個當事人卻是一副與他關係不大的樣子。

“不用擔心,我們甚至不用去找她。”朔白輕笑,黑眸流露出篤定的神采,“因為她已經來找我們了。”

我一驚,“什麼?”

朔白看了眼棺材,道,“劉香秀脖子上有傷口,是被咬傷的。這就是劉仙姑會屍變這樣快的原因。是女羅剎把屍毒注入了劉香秀屍體裡,劉香秀才發生了屍變。”

我又是一驚,“劉香秀被咬了?什麼時候的事?”

朔白沒回答我,而是道,“唐寧,你去問問家屬,劉香秀的壽衣是在家換的,還是在醫院?換壽衣的時候,劉香秀脖頸上有沒有傷口?”

聞言,我立馬明白過來朔白要做什麼。

我跑出堂屋。

劉大寶和兒媳就在門外等著,瞧見我出來,兩個人圍上來。劉大寶壓低聲音問我,“唐仙姑,我媽的屍體沒出什麼問題吧?”

問題大了,都長毛了!

這句話,我當然沒說。

“問題不大。”我敷衍過去,然後問劉大寶,劉香秀的壽衣是什麼時候換的?

大寶媳婦回答我,壽衣是到家後換上的,並且換壽衣的時候,她沒發現劉香秀脖子上有傷口。

也就是說,劉香秀是換好壽衣後,在家裡被咬的!

一瞬間,一股寒意沿著我的後脊背升騰而起。

我看向院裡,在劉家幫忙的這些人。

女羅剎就藏在這群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