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自殺,並且是聽從朔白命令的切腹自盡。

所以我爸腹部的傷口深但卻不長,與我記憶中的開膛破肚還有著很大差別。

想想也是,開膛破肚那種死法,自殺怎麼可能做得到!

此時朔白一隻手握著匕首,正在割開我爸的肚子。

隨著他的動作,我爸肚皮被割開,鮮紅的血如噴泉般從傷口湧出來。

朔白微微仰頭,躲開了大量鮮血的噴湧,但依舊有幾滴血飛濺到了他臉上。

他盯著我爸的屍體,一雙黑亮的眼睛專注又興奮。他唇角都在不自覺的上揚,整個人處在享受之中。

把我爸肚子的傷口割開大一些後,朔白伸出另一隻手,把手從傷口伸進我爸肚子裡。

他的手在我爸肚子裡一陣翻找,被他攪動的,又有大量的血從傷口湧出來。

片刻後,他的手從我爸肚子裡拿出來,手裡抓著血淋淋的新鮮心臟。

接著,他張開口,一口咬在心臟上。

噗嗤!

一聲輕響,心臟鮮血飛濺,噴了朔白一臉。

朔白毫不在乎,他猛地轉頭,一塊肉就被他從心臟上撕了下來。

一邊嚼著生肉,朔白一邊滿足的眯起眼睛。

滿臉鮮血的半妖,身前是被開膛破肚的屍體,他一隻手拿著滴血匕首,一隻手捧著被咬了一般的心臟。

這幅血腥場面,將朔白的陰狠毒辣表現的淋漓盡致。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心臟在不受控制的劇烈抖動。

朔白在吃我爸的內臟!

現實裡,我爸也是被掏空內臟送回家的。所以,那些內臟是不是也是被朔白吃掉的?

他果然是隻妖,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察覺到我的視線,朔白轉頭看向我。

因為正在享受‘美食’,他一臉滿足,雙眼變成黑色豎瞳,整個人輕鬆怯意。

“小姑娘,如此專注的盯著我,怎麼?你也想吃一口麼?”

說著話,他將手裡的半顆心臟往我面前遞了遞。

鮮血沿著他的指縫往下淌。

我是既痛苦又噁心,努力忽視掉他手中的內臟,只死死盯著他的臉。

“朔白!”

身體的控制力在一點點的恢復,我聲音顫抖著開口,強迫自己冷靜,不要被憤怒衝昏頭腦。

“你是假的,這裡是幻覺,真正的朔白不會做這種事,你騙不了我!”

“如果這樣想,可以讓你心裡舒服一點,你隨意。”

朔白並不在意我的想法,他張開口。

像是為了嚇唬我,這次他的嘴角都裂開了!

嘴角裂到了耳根,隨著他張嘴的動作,他半張臉都向後仰了過去。

真正的血盆大口!

嘴巴張開,他抬起手,把手裡的半顆心臟放進嘴裡。

接著,他開始用力咀嚼。

嘎吱嘎吱嚼生肉的聲音傳出來,他每一次張開口,都有鮮血和細小的肉沫從他的大嘴裡飛濺出來。

場面血腥到讓人生理性不適。

我再也不忍住,低頭乾嘔起來。

我犯惡心的時候,朔白吃完了心臟。接著,他又把手伸進我爸肚子裡,這次是把肝拿了出來。

“小姑娘,我要開始吃肝了。你要不要繼續看?”

話雖是問我的,但他卻沒有等我回答的意思。問完我,他就張開口,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吃完肝,他又拿出肺。

“小姑娘,很好吃的,你確定不嘗一口麼?”

說著話,也不知朔白想到了什麼,他竟真拿著新鮮的肺走到了我身前。

他俯身,用手抓起我的頭髮,猛地用力往上拽,強迫我抬起頭。

接著,他把血淋淋的肺遞到我的嘴邊,一雙黑色豎瞳盯著我,“小姑娘,吃一口。只要你吃一口,我就放過你家裡人。”

這塊生肉距離我很近,近到我的鼻子尖都與這塊血淋淋油膩膩的肉貼在了一起!

我爸剛死,這塊肉還是溫的。刺鼻的血腥味要我命似的往我鼻子裡鑽。

我想逃開,可頭髮被朔白用力拽著,頭皮彷彿都要被拽下來,我躲不開!

我緊閉著嘴,不敢張開一絲絲。

可就算我這樣,朔白拿著肺往我嘴上按,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已經有血水進入我的嘴裡了!

眼淚不停滾落,讓我看向朔白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在我的淚水中,我只能看到朔白模糊的輪廓。

他低著頭,正神情興奮的盯著我笑。

我好恨,好恨現在的弱小!

“小姑娘,你這個憤怒的眼神不錯,”朔白得意的笑道,“我等著你長大後來找我報仇,記住了,這是仇恨!可千萬別連殺父之仇都忘記了,別跟殺父仇人在一起,否則你爸會死不瞑目的。”

我死死瞪著他。

他不是朔白,他不是!

我不會被他這樣的言論迷惑。

似是猜到我在想什麼,朔白輕笑下,“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一會兒我會施法篡改你的記憶,在你的記憶裡,殺死你爸的人會是司珩。記住了,司珩是你的敵人,他不僅虐殺了你爸,他還逼迫你吃下了你爸的肉,你這輩子都不能原諒他,更加不能與他在一起!”

說著話,朔白抓著我頭髮的手鬆開,改為掐住我的雙腮。

他手指用力,我雙腮頓時被捏的發酸,嘴巴不受我控制的慢慢張開。

“朔白!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要瘋了,整個人處在崩潰的邊緣。

就算是虛假的,我也接受不了吃掉我爸的肉!

“我為何不能這樣做?你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是假的,壞事是我這個假貨做出來的,跟真正的朔白沒關係。”

朔白看著我殘忍的笑。

我的嘴被強迫張開,朔白拿著滴血的肺,伸向我的嘴巴。

“朔白,我要殺了你!”

我憤怒的嘶吼。

恨意在此時到達了頂峰,我滿腦子只剩一個想法,我想殺人!

恨讓我體內如烈火烹油,五臟六腑都被灼痛。一股炙熱的氣從我小腹升起,湧入我的心臟,然後再沿著我的血液流遍我的全身。

我體溫因為這股氣而升高,胸腔越來越漲,彷彿在有人往我的身體裡打氣。我漲得要爆炸了!又像是體內有東西在野蠻生長,想要從我體內破體而出。

“唐寧,你想殺了他嗎?”

一個女人空靈的嗓音在我體內響起。

我分辨了一下,不是白氣的聲音。自從上次白氣向我求救後,白氣就再沒出現過,她或許真的被什麼東西給吞掉,從而消失了。

我回神,問她,“你又是誰?”

“我是劍靈,我的身體是誅邪劍,”劍靈道,“唐寧,與我結契,我將奉你為主,為你所用。”

誅邪劍,當初插在鎮壓魔王的石棺上的大劍。

這把劍只有我能拔出來,所以當時不管是九嬰還是星巫,他們意見非常統一,都希望我拔出大劍,破開封印。

後來我被逼別無選擇,拔出了誅邪劍,釋放出魔王。

再後來,我就昏死過去了,誅邪劍也不知去哪兒了。

星巫是什麼好東西都想搶,我還以為她把誅邪劍也搶走了,倒是沒想到這把劍竟然在我體內!

我這具身體咋跟個雜貨鋪似的,啥東西都有。我現在都有點懷疑,我這具身體才是最完美的容器了。

瞧瞧多完美,啥都能裝。

“結契!”我對著劍靈喊道,“我同意結契!”

一,我需要力量解決眼前難題。二,誅邪劍只有我能拔出來,不管她原來是不是屬於我,這都說明她跟我有緣。現在她願意奉我為主,我也願意接受她。

我話音剛落,體內熱浪像是終於承受不住壓力,砰的一聲炸開。

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苦,反而覺得非常舒服,有種便秘很久的人終於通暢了的舒爽感。

熱氣從我身上每一個毛孔噴出來,我甚至可以看到從我身上冒出來的白氣。

掐著我雙腮,要逼迫我吃生肉的朔白被著一股熱氣擊退。

他鬆開我,連退幾步,才穩住身體。

我站起身,吐出口中血水,冷眼看向朔白,“星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朔白’愣在原地,片刻後臉上露出驚愕之色,“這不可能!你哪裡來了力量?在這裡,我是絕對的主宰,你沒可能鬥得過我!”

我沒再跟他廢話,舉起一隻手,大喊道,“誅邪劍!”

聲音落下的一瞬,我手掌開始發熱,一把閃爍寒光的長劍從我的掌心慢慢鑽出來。

誅邪劍現身,我握緊劍柄,指向‘朔白’,“你是假的,你用他的臉來折磨我,你該死!”

‘朔白’似是很怕誅邪劍,臉色變了變,隨後也不知想到什麼,又迅速鎮定下來,“唐寧,你就算召喚出誅邪劍又怎麼樣!這裡是我製造的世界,這裡的一切都受我控制。在這裡,你絕對鬥不過我。”

話落,躺在地上的,我爸的屍體竟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然後快速跑向我。

這就是他說的,這裡的一切都受到他的操控。所以他控制我爸的屍體來對付我。

他真的是在我的雷區蹦迪,不停的在挑戰我的底線。

我忍無可忍,提劍,繞過我爸,朝著‘朔白’就衝了過去。

‘朔白’立即操控我爸改變方向,狂奔向我。與此同時,‘朔白’甩動蛇尾也朝我打過來。

我陷入腹背受敵之中。如果我對我爸出手,把我爸解決掉,我就能立即躲閃,躲開‘朔白’的蛇尾。

可就算知道這是假的,面對我爸,我也下不去手!

就在我猶豫,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今日一更,葉子請一天假,明天恢復雙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