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太尉下令緝匪 混江龍未雨綢繆

李俊揮舞著腰刀，舞的密不透風，把射來的箭矢紛紛斬落，掉進湖水。

敵方的兇橫殘暴激發了費保、倪雲、高青、狄成的全部潛力，把船隻駛得風掣電閃，瞬間就靠近了童威、童猛、秦磊夫妻。

費保令高青、狄成把秦磊夫妻、童威、童猛拉上船，急急向湖心駛去。自己與倪雲來救李俊。

李俊舞動腰刀，雖然舞得滴水不漏，但也有遮擋不到之時。當船隻駛到身邊的時候，沒用刀的左臂上中了兩箭。

費保把李俊拉進船艙，倪雲用盾牌護著，兩人駕著船飛快地向湖中心衝去。

船隻離岸二三十丈之後，就在箭矢射程之外了。高太守的將士在岸上望船興嘆，無可奈何。等他們找得船來，費保的船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去向。

高府的將士、保鏢們只得悻悻地先將高俊流抬回太守府治療，向太守報告戰況後聽從太守定奪。

湖州府太守高源見唯一的兒子身受重傷，被抬著回到府邸，氣得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老血。

高源怒罵道：“俊流的保鏢何在，給我帶上來！六個飯桶連自己的主子都沒保護好，該當何罪！”

手下人把六個折胳搏斷腿，血肉模糊的保鏢打手抬到高源面前。高源見六個保鏢打手，個個被重傷，完全沒有了戰鬥力。

高源惱怒之餘也暗自驚心，不知道兒子是惹著的是什麼狠人，下手如此歹毒，毫不留情。

麻三哭訴道：“我們是被李俊、童威、童猛三個梁山賊子所傷的，這些賊人似乎對太尉老爺有刻骨仇恨。

我們本以為告訴他少爺的身份，他們就會有所忌憚，誰知他們聽後猶如火是澆油，對我們出手更加殘忍毒辣。

尤其是那個混江龍李俊，在看到我們發出了求救訊號，援兵即來的時候，特地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踢廢了少爺。”

高源一聽，便明白了梁山的李俊、童威和童猛等人與高球的夙怨未解，在藉此發洩舊恨。

高源無奈地揮揮，令下人把六個打手抬走。

高源咬牙切齒地說：“立即通知統制，派兩個統領，調集兩千將士，進剿太湖，緝拿李俊等一干兇手歸案！”

得到通知的候統制，知道高源的背後是高球太尉，不敢不聽高源的，派了下面的兩個統領，集合兩千將士，浩浩蕩蕩開赴太湖，徵用民船進湖緝拿兇手匪徒。

平靜的太湖即將迎來了一番暴風聚雨，湖內魚民面臨一番深重災難。

太湖水面。當高俊流被一班官兵抬走時，費保、倪雲的兩條船駛在一起，箭一般向茫茫湖心劃去。

費保船中的金創藥時常備有，任何時候都不缺，此時就起了大作用。倪雲負責駕船，費保負責給李俊拔箭療傷。

幸好這些箭頭都沒有帶毒，費保為李俊拔出箭頭，敷上金創藥，綁好繃帶，方才鬆了一口氣。

行船無事，九個人不急不忙地說起話來。

李俊的傷口很痛，就叫費保取些酒來喝。

費保看到李俊的額頭上冷汗淋漓，就知道是傷痛的原因，這時候喝點酒對止痛是有作用的。

費保取出一罈酒，五斤牛肉，並親手把牛肉切成片端上來，陪李俊吃喝。二人邊吃邊說話，轉移李俊傷口上的疼痛感。

費保問李俊：“大哥此時為何到了湖岸，又為何與我妻弟秦磊夫妻走到一起了。”

李俊把宋江率梁山大軍班師回朝，自己詐稱中了風疾，留下童威、童猛侍候。等到宋軍全部走了之後，便與童威、童猛趕來太湖踐約的經過說了出來。

費保感慨道：“哥哥棄官不做，來太湖與我等隱居為民。原來只當哥哥說著玩兒，沒想到是季布一諾啊。”

李俊：“我與二童不是做官的料，又最嫌惡官場裡那些說一套做一套的虛為。

我等極難與那些偽君子為伍，時間一長，必將為自己招來麻煩，離開官場還己自由，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和二童兄弟三人離開軍伍到太湖來，走到湖畔時看見六個壯漢群毆一個少年郎君；一個花花公子在調戲一個美貌嬌娥。

我們三個梁山好漢如何看得下這等卑鄙齷齟之事，入江湖的第一天就碰到這種豪強欺侮弱小百姓的事，我等梁山好漢豈能視而不見！

我們退隱了，該出手時是要出手的，這個時候若不替天行道，那就不是李俊、童威、童猛了。

真沒想到我們出手救下的竟然是你的妻弟小兩口，真是老天有眼，保佑好人哩。”

費保、倪雲聽得極是感動。

倪雲邊搖櫓邊說：“哥哥德高義重，小弟敬佩之極！”

費保：“我娘子的孃家就只有這弟弟、弟媳兩個僅存的親人了，今日多虧三位哥哥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只是讓哥哥捱了兩箭，實令小弟過意不去。小弟在此代拙荊並妻弟夫妻深表謝意。”

李俊笑道：“我等兄弟，何須如此客氣，反倒是見外了。”

倪雲道：“兄弟本是一家，費保哥哥就不要再說謝了。”

費保感動的兩眼溼潤，自是不再提謝字。

兩條船駛到一座小島邊拋錨停下，九個人準備登上小島。

費保對李俊、童威、童猛道：“這個小島叫青平島，水草豐茂，風景秀麗，是我們的棲身之地。

島上有老少一百二十個人口，我們在島上種些疏菜水果自用，再在太湖裡捕魚賣錢換取糧食和其他生活用品，日子過得不是很富裕，卻也自在逍遙，自得其樂。

島上建有七八十間茅屋，雖不雅觀，倒還乾燥、寬敝、明亮，三位哥哥請各自選好住房。

以後三位哥哥就要與我們一起在這裡安家了，水裡來霧裡去，在這廣闊無垠的太湖裡、青平島上無拘無束地過我們的魚人生活。”

李俊點頭稱是。

幾人離船上岸，李俊、童威、童猛各自選了一間茅屋，放下溼漉漉的行李。

費保、倪雲、高青、狄成找出乾爽的衣服給李俊、童威、童猛換了。再把各自的家人喚出來見過新來的三位大哥，就設宴為李俊等人接風壓驚。

李俊、二童這些年在梁山時與官兵鏖戰，在平定遼邦、討伐反王的時候是天天在刀尖上度日。培養出了時時皆戰備的思想，戰備經驗也十分豐富。

李俊舉杯對眾人說：“之前的湖岸之戰，高俊流被我廢了，以後再無能力禍害女人，對良民百姓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但是可以肯定，其父高源太守是吃不下這個虧的，必然會來報復。我們想一想，如果高太守派遣官軍來圍剿我們，我們人少勢單，這個小島又無險可守，到時候我們如何對抗官軍，是不是會落個全體覆滅的結局。

所以我們在危險還沒有降臨的時候，要做好思危防患、趨吉避害的準備，這是我們眼下當務之急。”

費保、倪雲、高青、狄成聽後細細思量，才發現李俊所說是必然的，幾人猛然驚醒，額頭冷汗汵汵，頗為漸愧驚惶。

費保問計道：“哥哥所言如醍醐灌頂，令小弟茅塞頓開。哥哥既然看出了問題，必然有應對之策，請哥哥告訴我等，以開愚蒙。”

李俊鄭重地說：“我們都是水鴨子，太湖是我們最好的棲身之所。但是這個青平島不行，進無勢可攻，退無險可守。

此島又太小，圍上一兩個月連吃飯都成問題，便不攻自破。官軍只要將島一圍，我們就被包了餃子，一個也逃不掉。

我們現在爭取儘快要做好兩件大事，一，必須要找一個有險可守的大島，佔得地利。二，招兵買馬，擴大我們的實力。高知府如派兵來犯，我們就兵來將擋，象我們昔日梁山對付來征剿的高球、童貫一樣與他們幹起來。”

費保、倪雲、高青、狄成一聽，眼睛立即就亮了。

費保道：“哥哥所說甚是，這些年來，官府派出大船載著大量官兵進湖收取魚稅，我們雖然憤怒與不甘，但終歸是束手無策，只能乖乖地把銀兩奉上。可憐湖內的魚民辛辛苦苦獲得的那一點點銀子，每年都要被官府颳去一半。

要是我們有了大量的人馬，能以武力反抗他們的剝削與壓迫，就不怕他們進湖來收刮民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