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看著院牆上開的絢爛奪目的一片薔薇花出神,就見頌芝一臉委屈的進來了。

“怎麼了這是。讓你去請主子爺用晚膳,可是他給你委屈受了?”

年世蘭笑著問頌芝。

頌芝一下紅了眼圈,跪下來。

“有話起來說。你從小就跟著我,幾時給我這麼跪過。怎麼,主子爺剋扣你銀子了?”

年世蘭面上的笑容淡了點,一邊說,一邊示意綠蘿扶起頌芝來。

頌芝站起來,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主子恕罪。不是奴婢存心惹您不痛快,而是,而是…”

年世蘭見頌芝吞吞吐吐,像是有話要說又不好說,她便進了屋子,又屏退了下人。

“說吧,這裡沒外人了。”

年世蘭坐下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頌芝此時已經收斂了情緒,在心底暗暗自責,剛才見了自家主子,怎麼就委屈上了呢。

萬一自家主子一時衝動。

頌芝想了想,開口:“回稟主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奴婢去請王爺用晚膳,王爺只說忙完了就來看您。倒是沒有明確說,今晚來,還是不來。”

“就為這事?不對。這事還不至於讓你委屈。說吧,還怎麼了。”

年世蘭放下茶杯,盯著頌芝的眼睛。

頌芝被年世蘭看的發毛,她一向對年世蘭忠心,想了想還是直說了。

“這事自然不委屈。奴婢回來的路上,走路低著頭沒有注意,衝撞了從旁邊過來的胡格格。”

頌芝說完,覷著年世蘭臉色。

年世蘭嘆口氣,道:“你伺候了我這麼久,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說話吞吞吐吐嗎?趁著我現在心情好,一次說完。”

“是。奴婢衝撞了胡格格,胡格格倒是未出口責怪奴婢。只是那胡格格身邊的玉螺,算個什麼東西。狗仗人勢,要奴婢下跪。”

說完這幾句話,頌芝又後悔起來。

自家主子以前那可是個炮仗脾氣,更何況打狗還要看主人的。

自己這一跪,不是胡格格明晃晃打了側福晉的臉嗎。

“主子別生氣,奴婢沒事的。衝撞了格格,跪一跪也是應該的。”頌芝急忙開口找補。

年世蘭看著頌芝,又嘆口氣:“委屈你了。只是今日之事,恐怕不是玉螺狗仗人勢。”

“主子的意思是?”頌芝好像想到了什麼,但她不太確定。

“嗯。那胡氏能在烏拉那拉氏之下甘心做格格五六年,又怎麼會輕易與我為敵。福晉是她舊主,難道我年家大小姐就是個好相與的?”

年世蘭問頌芝。

頌芝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您的意思是,胡格格是故意撞了奴婢,又借玉螺來發作的?”

“恐怕是。那玉螺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恐怕胡格格早想打發了她,只是礙於身份低微,找不到一個好藉口呢。”

年世蘭緩緩說道。

“那主子可千萬不能中了胡格格的計。奴婢受點委屈不要緊的,奴婢沒事。奴婢就是擔心您替奴婢出氣,倒中了圈套。”

頌芝擺著雙手,勸著年世蘭。

年世蘭哂笑一聲:“傻丫頭,你以為這王府裡,只要躲著就會沒事了嗎?我不去找事,事還來找我呢。既如此,我倒不如送她個順水人情,也教教一些人乖巧。”

這頭胡格格回了留芳閣,又打發玉螺去廚房,還不到午膳時間,胡格格說自己想用些茶點。

最好是有牛乳茶,再配些不太甜的果子。

玉螺領了命去了廚房。

恰好遇到驚蘭院的婢女立夏,也來為年世蘭取一些茶點。

管廚房的李大福笑眯眯對著立夏道:“還勞動立夏姐姐親自來一趟,奴才正要打發人送過去呢。”

立夏也笑眯眯:“少油嘴,誰是你姐姐,我可比你小呢。”

李大福忙點頭:“害,瞧我這張嘴。立夏妹妹,妹妹。”

“我們側福晉要的茶果子備下了嗎?牛乳茶不要太甜,乳味要厚。栗子酥也不要太甜。剩下的幾樣你看著弄就是。”

立夏問李大福。

“備下了備下了。一早小林子過來傳了話,奴才們已經按著側福晉素常的口味都備齊整了。牛乳茶所用的牛乳都是今天早上剛送來的。”

李大福笑呵呵,指揮小太監替立夏提了食盒,送去驚蘭院。

打發走了立夏,李大福才看到旁邊站了半天的玉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