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胤禛休沐。

頌芝早早就為年世蘭收拾好了外出要帶的東西。

雖說只是去策馬,但一應的吃喝用度,頌芝都弄的妥帖。

年世蘭看著繡衣坊一早就送來的紅色騎裝,那是胤禛囑咐繡衣坊為她量體剪裁,精心設計的。

她看了一會兒,轉而讓頌芝找出了她早些時候做的那套騎裝為她換上。

胤禛看到年世蘭的時候毫不掩飾眼底的驚豔。

年世蘭一襲湖藍色窄袖緞面裙,上套一個銀色織金短褂,腰裡繫著一條銀色蝴蝶結長穗帶。

頭髮是取了一半挽了花苞狀,花苞用三顆碩大圓潤的珍珠做了點綴,餘下的頭髮便披散著。

耳朵上什麼都沒有,整個人看著清爽利落,又極具大氣豔麗。

年世蘭向來知道自己的優處,她今日的這身妝扮騎馬的時候不會礙手礙腳,但將自己的美貌展示的恰到好處。

成了婚的女子,都會挽起髮髻,年世蘭今日偏不,她才17歲,做什麼要隨大流,扮著深閨婦人的模樣。

胤禛絲毫不覺得年世蘭打扮的有何不妥,他就喜歡她策馬時散發的英氣。

那是不同於她日常嫵媚的樣子。

胤禛帶著年世蘭到了位於京郊的皇家馬場。

馬場在半山腰,六月的天氣,從早上開始就已經熱了起來。

年世蘭選了一匹白色駿馬,侍候的馬奴忙跪下來,以背為凳,等著年世蘭上馬。

她瞪眼看了馬奴一眼,卻是牽著馬走開兩步,一下子利落的翻身上馬,腳蹬子一用力,連鞭子都不用,馬就向前跑起來。

胤禛又一次不加掩飾眼底的驚豔。

他的世蘭,如此與眾不同。

蘇培盛是個太監不便騎馬,他只能等在一邊。

王府的親兵護衛已經換了一批,此時四散在這馬場,保護胤禛與年世蘭的安全。

胤禛追著年世蘭向馬場深處馳去,身邊的親兵護衛忙不迭跟上。

胤禛沒想到年世蘭跑的快,他竟有點追不上。

等年世蘭在前面轉了一圈,調頭策馬回來的時候,一支箭破空而來。

箭沒有射到人,射到了胤禛騎的棗色駿馬。

馬兒受疼騰空而起,胤禛一時不穩差點被甩下馬背,還好他是會功夫的,他盡力抓牢了馬鞍,堪堪墜在馬沒有被箭射到的一側。

與此同時年世蘭策馬到了胤禛跟前,她竟然伸手拉住胤禛的手,胤禛借力飛身躍上她的馬背。

胤禛將年世蘭護在懷裡向前飛馳,數支羽箭向著他們齊發過來。

新換的親兵護衛有幾個著實武藝高強,一邊揮劍擋箭,一邊護著胤禛和年世蘭向馬場入口處奔跑。

一片混亂之中入口處衝進來一批人馬,胤禛心下一驚,還來不及多想,就見那隊人馬直奔馬場深處而去,似乎是有目標的。

羽箭漸停,二阿哥胤礽,即當今太子,提著一顆人頭自馬場深處驅馬出來。

胤礽行至胤禛跟前,但見他懷裡護著一個女子,胤礽便將手裡提的人頭向遠處扔去。

年世蘭看著這一幕,面色慘白,從小養尊處優長大的千金大小姐,一時反胃不已。

胤禛察覺年世蘭的不適,翻身將她抱下馬,安頓給蘇培盛和頌芝照顧,這才走到胤礽馬前單膝下跪,抱拳行禮。

“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胤礽哈哈一笑,下馬雙手扶起胤禛。

“你我親兄弟,何必客氣。今日我原本是想著天氣好來策馬,不想在山腳下遇到你的護衛,說你帶著弟妹在馬場。我便快馬加鞭上山來,想與你切磋一下馬技。誰知一來就看到你與弟妹遇險,當真叫人後怕。”

胤禛站起身來,看向不遠處的年世蘭,轉回頭來對胤礽道:“太子殿下剛才可有留下活口?”

胤礽大手一揮,“不曾。想留兩個活口審問的,誰知他們竟是死士,被生擒的那個服毒自盡了。”

胤禛默了默,拱手:“臣弟去看看他們身上可有線索。”

等胤禛去馬場深處檢視了一圈回來,臉色陰沉的能滴出墨來。

“四弟可是查出了什麼?”胤礽問。

“不曾,所以臣弟心下疑惑,究竟是誰想要臣弟的命。”

“依二哥看,大概也就“他“了。”

胤礽這個“他“說的意味深長,胤禛只陰沉著臉,未置可否。

年世蘭緩了一會兒,走過來對著胤礽福禮:“妾身雍親王側福晉年氏,見過太子殿下,願太子殿下福壽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