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了。”聶言深失神的看著天花板,嗓音沙啞不已。

他怎麼敢再騙她。

醒來的時候他腦袋裡出現了很多片段,透過這些片段知道失憶的這段時間他給她帶去了多少麻煩。

也知道她跟秦以漠在一起了。

沈斯聽到他這三個字時頓了一下:“你……沒事吧?”

“為什麼要把她牽扯進來。”聶言深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看向沈斯的時候彷彿又變成了當初那個涼薄淡漠之人,“這只是我跟你之間的交易。”

以前的事他愧對於她。

所以只要她能好好的,哪怕豁出命他也願意。

但他沒想到沈斯會在他失憶這段時間把顏希牽扯了進來,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我這不是想挑戰一下高難度嗎?”沈斯解釋著,“再說了,一開始的規定裡也沒說不能把她牽扯進來,你只說了不能做違法之事。”

聶言深沒再看他。

此刻的他,連跟他生氣都懶得。

他腦子裡全是顏希承認跟秦以漠在一起的畫面,以及失憶的自己問她會在聶言深和聶顏深中選擇誰時,她堅定的那個你字。

她很討厭他吧……

所以希望他消失。

“交易結束,過幾天我會讓程於把你需要賠償的金額列出來。”聶言深嗓音涼薄,“還完之後兩清。”

沈斯:“???”

賠償金額?

他眉心微蹙,人都是蒙的:“什麼賠償金額。”

他怎麼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需要賠償的東西?現在的一切不都是按照合同進行的嗎?

“按照協議規定,交易期間,我因為你導致的一切損失由你承擔。”聶言深眸光冷漠,不近人情,“聶氏集團在我失憶這段時間損失了多少錢,你負責賠償。”

“當初不是說好這個不算的嗎?”沈斯急了。

要真賠。

他賠得起才怪!

分分鐘成千上萬,他還不得賠死。

聶言深已經從病床上下來穿戴好了衣服,整個人涼薄不已:“誰說的?哪裡說的,是否有簽字蓋章。”

“你親口說的。”沈斯提醒著他。

“抱歉,記不清了。”聶言深言語淡漠,周身都是冷漠的氣場,“如果你拿不出有我簽字蓋章的文字,該賠償的你還是得賠償。”

沈斯心態崩了:“我到底哪裡招你惹你了?”

聶言深什麼性格,他大概還是瞭解的。

哪怕是口頭承諾的事,只要他說了,就會做到。

但現在公然反悔。

肯定有貓膩!

“我們的交易,你不該把她牽扯進來。”聶言深整理了一下衣袖,眸色逐漸發冷,“更不應該讓她來照顧我。”

他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可沈斯,卻還把她牽扯了進來,還讓她照顧自己。

“就因為這個?”沈斯實在是不明白。

“就因為這個。”

聶言深說完,抬腳離開了醫療室。

程於還在外面等著,看不到也聽不到,以至於心中的擔心比以往多了半分。

正當他想老闆到底怎樣的時候,看到自家老闆從裡面走了出來,周身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老闆?”程於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聶言深薄唇微啟:“回去。”

“好的。”程於立馬答應了。

他帶著他走出了沈斯的醫療基地,並替他開啟了後車座的門。

回去的路上。

程於時不時的看一眼後視鏡。

他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現在的老闆是恢復記憶的老闆,還是沒恢復記憶的?

“讓你給顏希的東西給了嗎?”聶言深忽地開口。

程於沒有猶豫,老老實實回答:“還沒。”

“扔了。”

“啊?”

“扔了,不用給。”聶言深淡漠出聲。

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什麼副人格,那只是自己在失憶狀態下,沈斯下了心理暗示做了引導產生的自己。

那就是他,不是什麼聶顏深。

程於想著自家老闆之前給他的東西,心裡有些複雜:“真扔?”

“扔。”聶言深薄唇輕吐出一個字。

裡面是他給顏希的一封信,大概意思是他要變成過去的那個聶言深了,希望她記住,曾有一個人愛她如生命。

他是聶言深,也是聶顏深。

沒必要再讓顏希替自己擔心,畢竟……她已經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老闆。”程於看了一眼後視鏡,是有些擔心的。

透過剛才的對話來看,老闆應該是恢復記憶了,畢竟他說的是顏希,而不是希希。

聶言深透過車窗看向車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什麼事。”

“你記憶恢復的事情真的不告訴顏小姐嗎?”程於問了一句,這段時間心情也跟著變得複雜,“這兩天她一直在問你回不回去吃飯,很擔心你。”

聶言深的心被刺了一下,悶悶的疼。

腦海裡出現了很多這段時間的記憶,顏希對他的好,對他的耐心,對他的縱容……

他也想回去。

可……回不去了。

“暫時不說。”聶言深整個人都有些頹廢,暗淡的眸子裡帶著壓抑的難受,“等我緩兩天。”

程於沒再開口,把他送回了家。

到家後,聶言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滴米未進,滴水未喝,晚上程於去叫他吃飯時,他只說了一句不吃後就沒了響聲。

他這個狀態,程於很擔心,本想聯絡顏希,又想到老闆的叮囑,終究什麼都沒做。

晚上九點。

聶言深從房間裡出來了。

整個人精神顯得有些憔悴,神情也比較落寞。

“老闆。”程於想讓他吃飯。

“我出去一趟,待會兒回來。”聶言深手裡拿著車鑰匙,嗓音低沉,“你先回去睡覺,不用管我。”

“您要去哪裡,我送您。”

“不用,我一個人靜靜。”

說完這話。

聶言深就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他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將車開到了顏希所在的那個小區。

坐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抬眸就能看到她家那盞亮著的燈,他就這麼看著,什麼也不做。

“聶言深?”顏希的聲音陡然響起。

聶言深渾身一僵,仿若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抿了抿唇,帶著各種複雜的心情尋聲看去,入眼的,就是她跟秦以漠十指相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