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嶽住在“平安巷”第五個房子,裡面有一個小院,兩間正房,一個廂房,平時僅有陳嶽一個人在裡面居住,根據模糊的記憶,母親早逝,父親好像都沒出現過。

“捕爺好。”

陳嶽走到門前,看向三位捕快,表明身份,說道:“此處正是我家,不知三位捕爺有何要事?”

這三位捕快都是年輕人,年歲和陳嶽彷彿,為首的那個人膚色較黑,身材矮小,身上多毛,對著陳嶽露齒一笑,牙齒顯得很白。

“我們在追捕邪道妖人。”

面容較黑的人開口同時,將手中的通緝畫像遞了過來。

陳嶽接過了畫像,看到上面的人物臉型瘦長,右臉頰有一個刀疤,嘴唇也比較厚實,旁邊的文字寫著:馬舉,天京人,修羅道妖人,擊殺刑部尚書之子吳橋,若能緝拿,賞銀千兩。

“你見過這個人沒有?”

較黑的捕快問道。

陳嶽搖了搖頭。

“我們能去你家中看一下嗎?”

較黑的捕快又道。

“你們是有什麼線索嗎?”

陳嶽在說話中,開啟了自家的房門,示意讓捕快隨便搜查。

他的家中也可以用家徒四壁來描繪,捕快們進了房門之後,只是目光一掃,就將房間裡面看個七七八八,完全是一人獨居的房屋,並沒有第二人的絲毫痕跡。

較黑的捕快比較慎重,在房間裡面慢步走了一圈,這才又到了陳嶽的面前。

“你這裡確實沒有妖人的痕跡。”

較黑捕快說道:“但是你要小心,這妖人十分奸猾,他在天京城的時候一幅窩囊模樣,天天任人欺凌,以此讓刑部尚書之子丟掉防備,由此找準機會,將其殺死,可見這魔道妖人,最擅偽裝。”

陳嶽自然點頭,但又感覺這東西距離他比較遠,有些不以為意。

“你知道天下間的魔道嗎?”

較黑的捕快問道。

陳嶽倒是有這方面的記憶,回答道:“當今邪教有長生教,幽冥教,修羅教,閻魔教,除此之外需要警惕妖族。”

這些都是太淵王朝老生常談的宣傳內容。

“不錯。”

這較黑的捕快說道:“當今天下的邪道,幽冥教亙古傳承,修羅教傳自域外,長生教是當年被道尊逐出師門的靈始老祖所創,他們功法陰損,損眾生而肥一人,大失道門真意,也被朝廷通緝。”

較黑捕快繼續說道:“但是最值得注意的是閻魔教,自從三十年前,最勝活佛在天京城下,擊殺了妖聖萬劫,這一個敗落的魔道宗門在一夜之間,忽然興起,現在有成為第一魔道的趨勢。”

陳嶽心中泛起疑惑……反魔教宣傳,只要給自己講講魔教的危害就行,怎麼還科普上了?

“活佛擊殺了妖聖,怎麼反倒是魔教興盛了?”

陳嶽不解問道。

“因為閻魔教的創始人,原本是被佛祖度化的魔頭,但是在佛祖修行的時候突然反水,擊殺了佛祖,並且將佛祖的頭顱當做戰利品,時時展示,直至今日,佛祖的頭顱仍舊被閻魔教所持有。”

較黑的捕快說道:“正因如此,每一次佛門出了名頭,閻魔教都會跟著興盛。”

原來是跟著翻紅了。

三十年前的事情,陳嶽也聽說過,據說是太淵的柱國大將軍出征北寧,而北寧王國有妖族相助,更有妖聖出手,由此讓太淵節節敗退,國都眼見守不住,皇上也逃走了,但是在天京城下,最勝活佛出手,同妖聖做了一場,妖聖在回去的路上就死了,而最勝活佛自那之後,好像一直在養傷,偶爾出現過,但是沒有再出手。

因為那一戰,讓太淵國得以延續,在那之後,佛門在太淵國也昌盛了起來。

“給你說這些,就是讓你知道魔道的詭詐,即便是佛祖都會栽跟頭,因此你面對魔道,千萬不要有魔道會變好的僥倖心思,遇到線索,就要迅速的通知衙門。”

較黑的捕快鄭重說道。

陳嶽將這些銘記在心。

“這裡有一張正一道書寫的傳訊符。”

較黑的捕快拿出一張符紙,遞到了陳嶽的手中,說道:“如果你遇到了魔道妖人,就暗中將這符篆撕碎,我們就會知曉此事,並且根據符紙定位,迅速的找到妖人的位置。”

陳嶽打量著手中的符紙,看上面是紅色符字,彎彎曲曲,同方塊字迥異,但是給人一種解開天地奧妙的奇異感。

但同時也讓陳嶽心中升起怪異感覺。

由此陳嶽拿著符篆,看向較黑捕快問道:“這東西是單給我一個人的,還是正陽府人人都有?”

較黑捕快微微一愣。

旁邊的小捕快開口說道:“這符紙怎麼能正陽府人人都有?自然是單給你一個人的。”

奇怪。

陳嶽的怪異感充溢心胸……莫名其妙啊,這些捕快好像是篤定自己要跟魔道有所聯絡一樣,又是搜查,又是警告,又是送符。

“你們為什麼單把符紙單給我?”

陳嶽問道:“衙門日行一善?”

三個捕快的臉在這一刻都變得很古怪,日行一善這四個字不必說什麼典故,只要說出來,旁人就能明白什麼意思。

但是……

小捕快指著較黑捕快,說道:“我們老大叫刑一善。”

呃……

陳嶽看著刑一善,看著他黝黑的面孔,現在更黑了幾分。

“總而言之,你遇到魔道妖人就將符篆撕碎,通知我們就是了。”

刑一善黑著臉說完,轉身帶著兩個小捕快離開了。

陳嶽看著刑一善離開背影,他沒有拐周圍人家搜查,看來是專程到這邊,並且將符篆送過來,並且警告魔道之事……

莫非自身的身世和魔道有關?

陳嶽大膽想了一下,不過當下自身家徒四壁,陳嶽也不想那麼多了,將符篆收起,將大門關閉,到家中生火做飯,同時準備繼續抄書大業。

“大哥。”

小捕快跟在刑一善身邊,不解問道:“我看這個人並無奇異之處,我們為什麼要對他上心呢?”

“是我爹的意思。”

刑一善微微停頓,說道:“我爹說,如果沒有馬舉的線索,可以試著關注一下陳嶽,箇中深意,我也不明白。”

小捕快聽到刑一善的爹,立時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