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爛,也沒漏呀!”

姜姝手裡拿著一根枯枝,不停地戳著地上的豬槽,又用腳踢了踢豬槽的,翻來覆去地看。

白淨的小臉上滿是不解,喃喃道:“沒道理啊!我明明剛剛倒了一桶豬食進去,就這幾隻小豬,不可能吃那麼快吧!這才過去十分鐘啊!”

枯枝戳了半天,那個四邊都結了汙垢的豬槽也不見有什麼動靜。

腳邊六七頭小豬一個勁地拱著她的腳,看著像是餓極了。

說起來,自從她從外面撿回來了這個豬槽,原本有三四十斤重的小豬,短短兩三天,好像瘦了不少。

姜姝想破腦袋也沒能想出什麼原因來,只好回到豬圈旁的一間小破屋裡,裡頭有一個灶臺,靠著牆堆積了不少枯木枝,還有好幾袋紅薯,土豆。

撿了一塑膠桶紅薯土豆,姜姝好一番洗洗刷刷,洗掉表面的泥土就好,然後切塊丟進了鍋裡。

二十幾歲出頭的小姑娘,幹起活來很是麻利。

任誰也看不出來,半年前她還是s市首富姜家唯一的千金。

又有誰能想到她這個姜家前千金大小姐此時竟然躲在一個山旮旯的地方養豬。

好在姜姝在姜家從小也是窮養長大的,加上高考志願被真千金給改了,改成了畜牧專業,倒也便於她現在畢業後就業。

大學一畢業,她就被姜家踢出了家門。

外面行情又不好,在外打了一年工,加上自己大學期間兼職賺的錢,也有好幾萬塊錢。

姜姝就辭職回了親生父母的老家。

她親生父母在真千金回到姜家之前就不在了,倒是留下了一個山頭,還有家裡的幾畝地,不值什麼錢。

思緒亂飛,姜姝丟進大鍋裡的紅薯土豆都已經煮好了。

一勺一勺地舀到塑膠桶裡,提著倒進了豬槽裡。

她還不信了,就六七隻小豬,能有多能吃?!

姜姝將豬食倒進豬槽裡,然後就蹲守在旁邊看著。

“我就看著你們吃!總不能有小偷來偷豬食吧?”

何況這豬食,紅薯和土豆是挺香的,但是這豬槽就前幾天撿回來的時候刷了刷,現在已經結了一層黑黑的垢。

哪個小偷會那麼能吃,不挑食?

姜姝胡思亂想著,看著小豬吭哧吭哧埋頭苦吃,眼看著五分鐘過去,倒進去的一桶豬食倒是少了一些。

突然,姜姝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

剩下的熱氣騰騰的豬食憑空就消失了。

那七隻小豬正吃得歡呢,看著空空如也的豬槽立馬又哼唧哼唧地叫了起來。

意猶未盡地舔著豬槽邊邊掛著的豬食湯汁。

姜姝揉了揉眼睛,“不是吧?青天白日的,見鬼了?!”

姜姝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時間沒錯啊!剛剛煮好豬食的時候她就看了一下時間,這也才過去六七分鐘。

姜姝有點汗顏,走了過去,拿著拌豬食的鏟子,戳了戳豬槽,是堅硬的石頭的質感。

一開始她是從網上買了幾個塑膠豬槽,都不耐造,被幾隻小豬踩著就碎掉了,豬食流得到處都是。

買了兩次都是,質量感人,價格還不便宜。

後來是遇到村裡人,說她親生爸媽原先也是養豬的,讓她去屋後頭找找,還真找到了這麼一個耐造的豬槽。

姜姝心裡又好奇,又有點小害怕。

想了想,提著桶,跑去打了一桶水過來。

水也行!小豬沒得吃,見豬槽裡裝滿了水,咕嚕咕嚕地猛喝了起來。

很快喝飽了,有兩隻小豬撲進了豬槽裡,撲騰得水到處都是。

姜姝仔細地看著豬槽底部有什麼變化,但是還等她反應過來應該阻攔小豬進去,那兩隻小豬連豬帶水一晃眼又都消失不見了!

這下子給姜姝的衝擊可比剛才大多了,什麼靈異事件!什麼妖魔鬼怪她都不怕了!

姜姝衝上前去,哐哐對著豬槽又是砸又是踢,“臭豬槽!把我的豬還我啊!”

一旁剩下的其他五隻小豬像是受到了驚嚇,也不知道是被突然消失的兩隻小豬兄弟嚇到,還是被姜姝嚇到,發出急促的吭哧聲,胡亂地跑著。

姜姝反應過來,趕緊先將小豬趕到了豬圈的小隔間裡,關了起來。

隨後臉色凝重地又去打了兩桶水過來。

無一例外,那個豬槽是個無底洞啊!

……

另一邊。

將軍秦彥胸前的衣服被血滲透了,他們剛破釜沉舟攻打下一座城池。

本該是意氣風發。

奈何在攻打楚國的最後一役上,三萬軍隊對上楚國的五萬軍隊,毫無勝算。

於是,秦彥破釜沉舟,所有人把最後的糧食都吃了,把吃飯的鍋碗都砸了,拼死最後一戰,勝利了封官加爵,敗了暴屍荒野罷了。

沒想到真的勝利了,但眼下卻面臨著一個問題,那就是糧食問題。

本來他們的大軍南下便是為了獲取更多的資源,所有人都以為只要攻打下楚國,便能獲得金銀珠寶無數不說。

眼前金銀珠寶是有了,但是沒想到本該水草豐盈的楚國沒比他們好到哪裡去。

眼看著外面躁動不斷,秦彥的下屬站了出來。

“將軍,屬下有一計!”

往常王嬋要不就是一言不發,一發言便是語出驚人。

此時眾將士紛紛朝他看了過去,眼神帶著謹慎又期待。

“主將,我們從攻城到現在不過三個時辰,城中搜羅一遍確實沒有糧食,但不是還有很多兩腳羊還未處置?正待焚燒處理,何不利用一下?”

王嬋此言一出,眾人安靜如雞。

隨後還是一位年輕的將領憋紅了臉出言道,“王謀士,此計未免太過傷天理?”

王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質問,不是很在意,他目光看向端坐上方的秦彥。

“雖傷天理,但保住了人和!主帥,請採納!”

王嬋請求道。

秦彥淡漠地眼神在人群中掃視了一遍。

眾人俱不敢發言,誰也摸不準這個二十多歲的主帥的心思。

秦彥雖身為昭國的二皇子,但這昭國的天下可以說是他一人打下來的。

他的野心都寫在了臉上,這些年征戰四方,西洲大陸昭國佔據了一半的面積,其中離不開秦彥的果斷和狠絕。

如果說秦彥接收了王嬋的這個建議,眾人並不會覺得意外,如果不接受那也絕不是因為他心慈手軟,而是有其他的考量。

畢竟一直以來,秦彥的目標就很是明確,那便是改變西洲大陸目前四分五裂,多方割據的現狀,一統西洲。

秦彥乾裂的薄唇輕啟,就在他即將開口的時候,一灘熱乎乎的紅薯土豆雜糧粥兜頭平白從他面前不過一臂的距離倒了下來。

香味瞬間瀰漫了整個屋子。